殷华蓉的心紧紧揪着,就连呼吸似乎都慢了几拍,对于苏妙妗的行为,她是越来越摸不着头脑,现在又听苏妙妗对季承翊的疑问,方才反应过来,苏妙妗这个贱人!是想夺她的权那!

这种事情连殷华蓉都能想到,在官场摸爬滚打的季承翊又怎能不知,只是苏妙妗这么蠢笨跋扈的性子,若是让她掌了王府的权,那他的后院还不天天鸡飞狗跳的,到时候,他那几个皇兄又要揪着这些攻击他!

“臣妾虽是正妃,可这睿王府管事的可是殷妹妹,于情于理,臣妾都没有管的道理,殷妹妹这不是在为难本王妃吗?”苏妙妗抿了口茶,笑意盈盈的看着殷华蓉。

一旁的季承翊听到苏妙妗的话差点要跳起来破口大骂,就凭你这性子管了本王的后院,本王迟早得少活十年!

殷华蓉更是咬碎了一口银牙,猩红的指甲都嵌进了肉里,任这屋里任何一个人都听得出苏妙妗的言外之意,她又怎能听不出!

这事要让苏妙妗管,可以,不过要把权力还给她,否则就难以服众!而且,苏妙妗是睿王府的正妃,掌权的却是一个侧妃,说出去还不笑掉人的大牙!

而在场内的季承翊,包括几个夫人以及一众丫鬟婆子,他们都看出来了,王妃再也不是当初好拿捏的软柿子了。

“王爷为何不回臣妾?”苏妙妗朝着一旁脸色不太好的季承翊问道。

殷华蓉顿时如坐针毡,一双眼眸紧紧的盯着季承翊,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苏妙妗会反将一军,如今可如何是好,看王爷的脸色,断不会想苏妙妗掌权,可这台阶要怎么下?

季承翊黑着脸望着苏妙妗,人是他默认请来的,如今是该给个交代:“你若是能处理好这件事情,便可协助华蓉管理府里的事。”

即便要放权他也不会全放,这般,若是她在府里闹起来,还有华蓉可以看着点。

闻言,殷华蓉的手颤动了一下,王爷怎么会让苏妙妗管事!?面色发白,正当惊慌失措之际,便见王爷投过来一个安抚的眼神,殷华蓉顿时心安了下来,即使王爷让苏妙妗重新管事,若是出了事,王爷也只会站在她这边。

况且,此事极难处理,王爷定是不想让她太过为难,这才将事情推给了苏妙妗,看来,王爷心里是有她的,殷华蓉嘴角露出一个极微的笑容,一脸幸福。

“那此事,妹妹就交给姐姐了,若是需要帮助,妹妹定会全力以赴。”

苏妙妗低头抿茶以掩饰嘴角的轻蔑一笑,二人的眼神交流她只当没有看见,这其中的阴谋算计她心里清楚便好,到时候,谁胜谁输,还未可知呢。

这夺回权力也并非一朝一夕,况且她也并不想在睿王府久待,这点权力,也够了。

“那姐姐就先谢过妹妹了。”放下茶杯,苏妙妗笑着向殷华蓉道谢,起身时还无意瞥了眼季承翊。

季承翊深邃沉稳的眼睛一凛,捏着茶杯的手隐隐有些发白,方才苏妙妗瞧他的那一眼带着三分得意七分挑衅,小时候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季承翊心里一时五味杂陈。

苏妙妗恍若未闻,对他笑魇如花,仿佛刚才那个得意挑衅的人并不是她。

转身对着崔玉屏时,目光倐的变得冷漠:“刚才那幅画本王妃瞧过了,虽说画儿是崔氏带来的,可那落款,却是新添上去的,如此一来,崔氏的嫌疑就少了许多。”

跪在下方的崔玉屏美目圆瞪,不可置信的看着苏妙妗,接着便是惊喜,她千想万想都没想过王妃会帮她,当下看苏妙妗的眼神便如救命恩人一般:“的确有人想陷害婢妾,还请王妃明察。”

殷华蓉两条细眉弯了弯,皱眉看向苏妙妗,她到底想怎么解决这件事情?

苏妙妗眉扬了扬,声音低了几分:“崔氏,那就说说你要送这幅画给本王妃有几个人知道,又有谁见过这幅画或者有机会拿到这幅画。”

崔玉屏跪在地上汗珠不停的往下掉,有谁能接触那幅画……崔玉屏目光倐的转向身后跪着贴身伺候自己的丫鬟冬儿:“这几日一直都是婢妾的丫鬟冬儿替婢妾保管这幅画,还有……还有婢妾这几日也只见过两个老婆子,她们……”

崔玉屏脸一白,突然止住话语,她怎么差点说出去了呢,若这事被王爷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厌恶她呢,到时候失了宠的妾室在后宅还有活路吗?

只是她这些画画心思到底是没逃过苏妙妗的眼睛,苏妙妗声音骤然冷冽:“说,若是隐瞒,拖出去打死!”

崔玉屏身子一颤,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将头埋进胸前,暗哑着声音说道:“她们……她们只是给婢妾……带……带春水丸。”

春水丸,苏妙妗挑了挑眉,回头兴味的看了眼季承翊。后者看向崔玉屏的眼中带着厌恶还有一丝丝恶心。

在这深宅大院中,一些小妾为了得到男人的宠爱,暗地里是会使一些下作的手段的,而这些,众人都是心照不宣,只是这说出口就另当别论了。

殷侧妃此刻心情复杂,怨毒的盯着崔玉屏,若不是这个小蹄子,也不会让苏妙妗钻了空子来夺她的权,如今,也只盼着苏妙妗处理不好这件事情,不然,怎么的,她心里也膈应。

玉婉柔不屑的瞟了眼崔玉屏,想不到平时看起来清纯无比的人暗地里却是个浪荡妇,一边幸灾乐祸的同时,但也怕惹祸上身,毕竟她们可是一起去的。

苏妙妗冷笑一声,吩咐身后的如碧:“带那两个婆子过来。”

不过一刻,如碧带着两个婆子垂首进入,跪在崔玉屏身后的冬儿紧咬下唇,身子微颤。

刚入大堂,两个婆子便被苏妙妗清冷的神色吓得跪倒。

苏妙妗这才冷声说道:“知道本王妃叫你们来是为了什么吗?”

两婆子面面相觑,胆战心惊,向苏妙妗磕了几个响头后,颤颤巍巍的回道:“奴婢们也只是为崔夫人跑腿买药,其余的一概不知。”

苏妙妗目光转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冬儿:“冬儿,你可是一直替崔氏保管画卷。”

冬儿身子一颤,艰难的吞了口水:“是,夫人的画卷是奴婢在保管,王妃明察,奴婢不知那个落款是什么时候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