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魈一般个头矮小,身形消瘦,以独脚居多。
黄幺婆说的这两样,完全符合山魈出没的迹象。
在发现这些后,黄幺婆一刻没敢耽搁,回家取了手电筒后,顺着树洞就钻了进去。
在里面走出没多远,黄幺婆就发现一堆破鼓皮一样的东西。
“胜利,我是真没想到,这只山魈竟然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蜕皮!”黄幺婆说道。
我顿时愣了愣,以前听秦文灵讲过,像长虫精那样的,才会每百年蜕一次皮呢。
这山魈是咋回事儿?也跟长虫精似的,蜕皮过后会更加厉害?
我在对阴阳事儿的了解上,相当于幼儿园水平,所以遇到不明白的,就赶紧问。
黄幺婆解释说,山魈蜕皮跟长虫精蜕皮完全不同,一只山魈,终其一生只有一次蜕皮的机会。
山魈蜕掉最初的皮,就有了活人的脑瓜子模样;再在身上遮挡一些,就不容易发现它们的异样来。
黄幺婆接着说道,从现有的迹象看,暂时能判断出三点:
第一,这只山魈刚蜕皮没多长时间。
黄幺婆能从魈皮的颜色、气味等方面推断出来,它离开树洞的时间,最长不超过两天。
第二,头道荒沟和二道荒沟的父老乡亲,相当的危险。
以山魈的性子,一旦蜕皮成功后,铁定会躲的远远地。
四道荒沟是中心,周围有俺们村儿、龙王庙子和三道荒沟;再远一些,就是那两个村子了。
第三,魈皮还留在原处,那就说明它还没开始动手杀人。
黄幺婆说,山魈手上沾过人血后,身上便有了道行。
但凡有一丝道行,山魈都会想方设法、在第一时间取走魈皮,绝不会让它落在活人手里。
简单来说,从打明儿个起,我俩就要重点盯着头道、二道荒沟村儿,山魈最有可能选择在那里动手。
“等等!阿婆——你说山魈先会离自个儿的蜕皮远远地,而后选择时机动手杀人。那它就不会耍个滑头,等把咱们吸引过去后,偷偷在四道荒沟附近下手?”我皱着眉头问道。
“绝无这种可能!山魈在初蜕魈皮时,脑瓜子有些不灵光,没你说的那么聪明。只有在不停地沾染鲜血后,它们灵智渐开,才会有后来堪比活人的智慧。”黄幺婆解释说道。
兴许是看出了我的担忧,黄幺婆又补充说道,就算胡雅从中作祟,也甭想劝动山魈;在没开灵智之前,咋劝都不管用。
我暗自点了点头,心说原来山魈还是属于犟种那一伙儿的;非得杀了人、沾了血,这才开始晋变。
想了想,我又问道,为啥山魈刚蜕皮时,不管它的魈皮;等有了道行后,它反倒惦记起那层皮来了?这里面,又有啥说道?
黄幺婆说,这就是山魈与精魅、阴鬼之类的区别了。
山魈杀人,绝大多数要以亲念来杀;要是它们对自个儿的魈皮都没啥念想,那又咋会跟活人落下亲念呢?
“落亲念,落亲念——”
我在心里反复的念叨着这两句,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对头。
就好像,心里有一条相当重要的线索,让我给忽略掉了。
可不管咋想,我又偏偏想不起来。
我郁闷了好一会儿,心说最近是不是喝酒喝多了?把脑瓜子都喝不好使了呢?
这记性,真快赶上老年痴呆了,艹的。
在龙王庙子临分手时,黄幺婆跟我约定,明儿个早上,就赶紧跟她汇合。
我俩得去趟那两个村子,跟他们村长说一说防备山魈的事儿。
今儿个却是不行了,一来现在七点多钟、天都黢屌黑了,就算村长召集,村儿里的老百姓也未必买账。
二来黄幺婆回去还要刻画一些符箓,这样能防备的更加周全;这可要比用擀面杖、大马勺子啥的揍山魈,管用的多。
“哎呀妈呀,胜利大兄弟,这都黑天了,你咋还往这儿跑呢?是不惦记俺妹子,惦记着都睡不着觉了?”见了面,花丽娟就调侃我说道。
在她旁边,花淑芬咔吧着大眼睛,嘴角挂着淡淡的笑。
我心说,她这玩笑开的,太没技术含量。
我就算惦记着你妹子,那还能带俺妹子来?我瞅不到亮儿、自带灯泡咋滴?
“那啥,刚才着急忙慌,去三道荒沟朱大刀家,给他瞧病去了,这不,到现在还空着肚子?花姐,你让淑芬给俺兄妹俩弄点吃的呗?等会儿玲子先留在这儿,我还有点事儿要办!”
我也没见外,实话实说道。
我跟白玲从家里出发那会儿,才四点多钟,肚子不太饿,就没吃东西。
等给朱大刀瞧过了病,肚子就受不了了,俺五脏庙里,都快唱上摇滚了。
我也没忽悠花丽娟,除了给朱大刀瞧病这茬,我还想顺道看看,蓝大先生在不在家。
这两天,都快把我正宗仙鹤腿,跑成野鸡腿了,也没找到这家伙的踪影。
蓝大先生是寻找胡雅尸骸的关键,只要能做通他的工作,那胡雅晋变阴灵的事儿,就算彻底泡汤。
花丽娟不再跟我逗咳嗽,把我和白玲让进了里屋;又让花淑芬赶紧去外屋里,现切先炒、整几个热乎菜。
我推辞了好几句,说随便对付一口就成,结果她也不听,我也就懒得再多说了。
花淑芬手脚麻利,没一会儿,四道菜就摆上了炕桌。
当我看到花淑芬端进来的最后一道菜时,顿时就愣了愣。
妈了巴子的,竟然是——是鲍鱼!
“胜利,正好我听说,这鲍鱼,你上回一口都没吃,全让大狗子给吃了。正好玲子也在,都尝尝鲜!”
“来,胜利,你尝尝我的鲍鱼,味道咋样?”
花淑芬也没注意到我的异样表情,说着话,就给我夹了一个鲍鱼,放到了我的碗里。
那会儿,我瞅不见我的脸,可我能猜到,指定是相当尴尬了。
卧槽——
花淑芬让我尝尝她的鲍鱼……这话听着咋那么别扭呢?
都怪大狗子这犊子玩意儿,非得给我讲鲍鱼、木耳的事儿,给我整的、思想都不健康了。
旁边,三杜先是一愣,不受控制的长大了嘴巴。
随后他又冷不丁反应过来,赶紧拿巴掌捏住腮帮子,瞅他那模样,就像是在掐猴儿。
“你嘎哈玩意儿?想笑还是咋滴?大晚上的,整这出怪模样噶啥?”
花丽娟瞅到三杜的怪异表情后,就跟训儿子似的呵斥三杜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