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我跟俺妹子的约定,她发声、我捆鬼!
我早就准备好的左手,猛地一甩,三根捆鬼索不约而同的甩了出去。
下一秒,我的手中一沉,正是套中了那只阴殇。
“啊——小死孩儿,小B崽子……你赶紧放开我!”
我的耳朵里,传来阴殇扯脖子的尖叫声,各种恶毒的词儿,就跟崩豆儿似的,不停从它的嘴巴子里说了出来。
我不由得大怒,心说妈了巴子的,都让我擒住了,还特么叽叽歪歪,不倒槽似的说那老多废话?
本来我是打算先捆它一宿,等第二天早上,让它道行七零八落后,再放它出去的。
它这一顿废话,顿时让我改变主意,琢磨着让丫蛋挖它一颗阴魄出来,好像也不过分。
心里这么想,我手上就加紧了力道,想要赶紧把这只阴殇拉扯过来。
也不知道朱大刀他老姑,生前是个啥身板,变成阴殇后,那劲儿贼老大。
我俩拉锯时,偶尔一个溜号,竟然冷不丁一下,差点儿让它把我给拉过去。
便在这时,我耳边突然传来一阵阴测测的笑声。
“胜利,我来!”黄幺婆说道。
瞅她这幅架势,我瞬间就明白过来,这铁定是黄幺婆把附身的仙儿请回了“府”,再匆忙过来帮忙。
黄幺婆脑瓜子一歪,顺手扯下一根头发丝,右手一甩,就把她的捆鬼索搭在了阴殇身上。
她可要比我厉害多了,这么一拉扯,我只感到手头一松,身子不由得往后一咧。
再看向黄幺婆时,就发现她手里多出了一个小帆布袋;里面鼓鼓囊囊、像是有个小人儿在里面抻胳膊撩腿儿,里面不停地发出凄惨的叫喊声,“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不用多想也知道,这铁定是黄幺婆快我一步,把阴殇擒了过去。
我心里一阵冒火,这煮熟的鸭子都能飞?麻蛋,老子真是笨的灵巧!
我知道,黄幺婆的道行,未必比我厉害多少;不过是王寡妇和静清留在我身子里道行,我还没完全融合而已。
再加上黄幺婆修炼多年,手把自然要比我娴熟。
“胜利,咋滴了?我动手帮忙,你不高兴了?呵呵——咱俩是合作的关系,哪儿能因为这点小事儿闹膈应?你要是需要,你就把它拿走。”
黄幺婆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说着话,她就把那小帆布袋,往我身前推了推。
让她这么一说,我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说你说的这是啥话?
咱俩齐心协力、逮住了这只阴殇,我高兴都来不及呢,哪儿会因为这个跟你犯膈愣?
“儿扒(撒谎是儿子),就这破阴殇,我半拉眼珠子都没瞧上眼,你赶紧收回去吧,可别逗我了。”我说道。
我这可真是昧着良心说假话了。
丫蛋、狗蛋强行附身后,都各有损伤;要是能夺取阴殇的阴魄,给它们服用,那肯定会加快恢复速度。
不过黄幺婆刚才那番话,说的太敞亮了;我就算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去拿老娘们拱手相让的东西。
黄幺婆听我这么一说,这才不再推让,把小帆布袋扔进了她的大花布袋里。
黄幺婆朝外面喊了两声,把朱嫂叫了进来。
“哎呀妈呀,黄幺婆,俺家老爷们这是咋滴了?咋还口吐白沫,一动不动了呢?”朱嫂抽到朱大刀那副瘫死的模样,顿时就吓了一跳,连忙问道。
黄幺婆解释说,这是正常现象;脏东西刚离开,活人都这反应。
黄幺婆说的这个,我倒是相当的清楚。
脏东西附体后,会在活人身子里留下一团阴煞气;往后每到晚上,脏东西就会待在那团阴煞气附近。
驱鬼离身,其实说穿了,就是把脏东西以及它留下的那团阴煞气,一起清出去。
对于普通活人来说,冷不丁遭受这一变故,都会受不了,直接昏死过去。
黄幺婆给朱嫂好一番安慰,这才打消了她的疑虑。
简单唠过几句,我们三个就离开朱大刀家;临走时跟朱嫂说好,要是再发现异常,就给我或者黄幺婆打电话。
“这次可真是太谢谢你了!要不是有你在,我自个儿还应付不来。”出了院子门,我就诚心诚意的说道。
黄幺婆嘿嘿干笑了两声,用沙哑的声音说道,“胜利,你要这么说,可就不对劲儿了。收拾脏东西,那是咱们阴阳先生的本分事儿,什么你的、我的,哪儿能分得这么清楚?”
我知道,她说的是我俩把荒沟村分地界的事儿。
这话题没啥营养,我也就不再接着往下说。
我征求黄幺婆的意见,让她跟着我往龙王庙子的方向走,说我要去办点事儿,路上咱俩还能多唠一会儿。
“嘿嘿——老婆子我正好要跟你唠叨一些别的事儿呢。”黄幺婆点了点头说道。
这会儿,俺妹子就紧挨着我的肩膀头,不言不语;只要不涉及到钱票,她一般没啥意见。
黄幺婆跟我说的事儿,正是之前我想问的。
解决掉胡老二的麻烦后,黄幺婆这几天一直忙活着孙海山的事儿。
想要斩断胡老二跟大樱子的因果,都相当的费劲,更何况是斩断活人与黑杀佛的因果?
黄幺婆说,为了寻找合适的地脉,化解这份因果,她真快把那身老骨头,跑散架子了。
“地脉?那是个啥?”我打断黄幺婆的话问道。
黄幺婆没肯正面回答,只是含糊其辞的说,这是类似于墓穴一样的所在,里面阴煞气相当的浓郁。
既然黄幺婆不肯说,那我也没必要厚着脸皮追问。
我寻思着,等回去之后问问秦文灵,说不准他就知道;至于他会不会告诉我,那就另说了。
在寻找地脉的过程中,黄幺婆在四道荒沟村儿附近的一个山谷里,意外发现了一个树洞。
那原本是依靠半山腰,生长了许多年的老树,不知啥时候,在树根子底下竟然多出个树洞来。
当看到这个树洞,黄幺婆的心,就猛地一沉,心里同时升起一种不好的兆头来。
“阿婆——你这又是个啥理儿嘞?树洞,这在咱们荒沟村儿,不是挺常见的么?为啥看到那个树洞时,你就那么紧张?”我想了想问道。
“嘿嘿,要是寻常的小树洞,我自然不会放在眼里。可那个树洞,足足有半米高,可以容得下一人弯腰进出;而且,在树洞外面的雪地上,我还发现了一串独脚的脚印来。”黄幺婆说道。
独脚?半米高?
把这两样联系在一起,就算黄幺婆不再继续解释,我都明白是咋回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