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善良呢？！”看到翅膀, 加百列的脸色一变。

艾比盖尔飞速躲过一枪，拥有了翅膀的她, 再也不怕这些身为人类时难以避开的攻击，少女趁机抓住对方的衣领, 目光冷漠地按着天使长，两人一同从顶楼俯冲下去：“你很紧张吗？善良都被我用光了——”

加百列在半空中猛地一停，然后迅速绕过艾比盖尔，转身用枪口对准了少女。

“你已经阻止我不止一次了, ”天使长说, “艾比盖尔, 天堂会处罚你。”

“处罚谁？”艾比盖尔毫不客气地顶回去, “谁杀了那些无辜的年轻人？谁放出了地狱火湖的弗莱迪？谁引爆了恶魔眼酒吧？！”

她怒不可遏地回敬：“这些都是你做的！”

加百列忽然也提高了声音，终于撕破了他一直维持在脸上的平静面具。

“我需要恶魔来激发人们的善意，不然他们绝无可能上天堂，他们也不配上天堂！越来越多的人忘记礼拜日该做什么，越来越多的人不知道睡前祷告是什么, 我要唤醒他们, 要告诫他们虔诚！”

“不是每个人都想上天堂！”

艾比盖尔再次躲过一道激光。

但是那道激光却打碎了大楼的玻璃，一个站在窗口的女人发出惊叫，踉跄了两步，眼看就要摔下去。

艾比盖尔直接冲过去，一把扶住那个女人。

“小心——”

女人看清楚眼前拥有着洁白羽翼的美丽少女, 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你是, 你是天使吗？”

艾比盖尔弯着眼睛笑了, 她没回答，然后一蹬玻璃，迎着加百列飞翔上去。

她的表情在面对天使长时瞬间变得冷漠，昔日的上司，艾比盖尔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对方的陌生。

“加百列，你如果现在收手，天父也许不会罚你太狠。”

“罚我？”加百列定定地看了少女一会儿，随后用枪对准了她身后的大楼玻璃。

正值楼中有人的时候，层层都亮着灯，随便攻击哪一层，都有可能造成人员的伤亡，更何况他们身处低处，如果打穿了楼体，那么造成的后果是艾比盖尔绝对无法逆转的。

她有些惊慌：“你疯了？！你想做什么？”

“我想当真正的救世主，”加百列说，他脸上的表情很平静，眼神却很疯狂，“他们需要被净化和拯救，他们需要醒悟。”

说着，天使长扣动了扳机。

艾比盖尔惊慌地大喊：“不要——”

她猛地转身回去，想也不想便于激光一起冲入了大楼中，无数玻璃和建材碎屑落下来，她看到一个正在加班的女生，正毫无防备地坐在自己工位上埋头打字。

巨大的声响袭来，女生露出惊恐的神色。

下一秒，天使扑上来抱住她，然后用巨大的羽翼将两人包裹住。

艾比盖尔用翅膀抵挡住了激光，但是巨大的冲击力却没有就此停止，她与那个女生一起被激光打得瞬间撞碎了办公室另一头的玻璃。

两个人一同摔了下去！

女生发出惊叫，但艾比盖尔却没有松手，于是她们又从大约十层楼的高度摔下来，干脆地砸穿了办公大楼前的玻璃顶棚，直接落到大门前。

因为一直被护着，所以女生除了磕碰之外并没有受到严重的伤害，她脸色煞白地爬起来，连忙扶住艾比盖尔，担忧地看着眼前这个长着一双翅膀的女孩：“你、你还好吗？”

挨了那并不轻的一下，又从高空坠下来，艾比盖尔在地上躺了半分钟才觉得灵魂归位了，她咳嗽了几声，摇摇头。

“你快走。”

女生推推眼镜，惊慌地问：“我……我需要报警吗？”

报警抓加百列？

艾比盖尔想想就觉得很匪夷所思，于是她再度摇头：“我和我上司打起来了，波及到你，真抱歉。”

说完，她翻身缓慢地站起来，抖了抖翅膀上的灰。

真是神奇，少女想，以往的自己绝对挨不过这一下，但是却因为一直承载着积攒了多年善良的力量，导致这对翅膀变得无比结实。

她回身拍拍女生的肩膀：“你快去找个地方躲好。”

说完，艾比盖尔一转身，又飞了上去。

另一边，打着净化的名义，加百列看起来已经彻底疯了，他用激光打穿了每一层楼的玻璃，寻找着那些不虔诚的人。

艾比盖尔猛地冲过去，一把从背后抓住了加百列的翅膀，将他狠狠向下拽。

天使长的行动受到干扰，激光瞬间打偏了，蹭着玻璃折射到半空中，险些打到另一栋楼。

“你这么做只能让人惧怕天堂！”艾比盖尔喊道。

加百列用枪托打偏少女的翅膀，冷漠地说：“那他们就不配升入天堂。”

两个天使的战争早就有人报了警，不少消防员先赶来从云梯上搭救恶魔眼酒吧中受伤的人。

然而就在这时，正当艾比盖尔想要夺下加百列手中的枪，一枚高压水柱猛地冲了过来，少女大惊之下转身躲开，而那力量强大的水流，则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天使长的身上。

艾比盖尔趁机踹开对方，自己只被水柱蹭到了一些。

加百列重心不稳，被打偏了几米，而翅膀因为濡湿而无法抬起，他脸上一变，开始迅速下坠。

就在他们即将到达两层楼高度时，忽然，加百列翅膀上出现了一个红点，艾比盖尔认得出那是狙/击/枪在瞄准，下一秒钟，一发子弹直接打穿了天使长的翅膀。

艾比盖尔向下看去，只见之前那个戴着红头罩的人正趴在二层的窗口，在一枪得手后，他微微调整枪口，第二枪则对准了加百列的心脏。

“等等——”

她话音未落，第二枪再度发射，子弹毫无停滞地穿透了正在不断下坠的天使长。

“加百列！”艾比盖尔皱起眉，一伸手，抓住了对方，“你怎么会被人类的子弹打伤？！”

但后者却拼尽最后一点力气，对着艾比盖尔发射出最后一段激光。

“你也该忏悔！”他说。

艾比盖尔猝不及防地挨了这一下，整个人直接被打得飞入了二楼的窗口，还撞翻了那个红头罩的□□。

对方下意识接住她，但冲力实在太大，导致两个人一起摔在了办公室的地板上。

少女趴在地上，实在是没力气了，激光带来的灼烧感侵蚀着她的意识，如果不是她曾容纳过数不清的善良力量，现在恐怕已经被一枪打得回归天堂了。

“加百列这个人渣，”她有气无力地挣扎着，骂了一句，“亏我害怕他被打死在这里。”

红头罩走过来，刚要伸出手，却看清了艾比盖尔的容貌，他愣了片刻：“你也是天使？”

艾比盖尔：“……”

“怎么会是你，你不是来找路西法的吗？”少女也有些吃惊，她跑到窗口，看见加百列落在地上，心口处有血涌出来，染红了他原本纯白无瑕的衣服，周围围着几辆车，也许是神盾局的，而那个叫做康斯坦丁的人也站在中间，手里拿着一把枪，正对着天使长。

艾比盖尔有些好奇，“你们……要抓加百列？”

“没错，他用同样的理念在哥谭发了一阵疯，”红头罩语气淡淡地说，“所以我和康斯坦丁一路从那边跟过来，从路西法那边得知他现在就在纽约，于是打算把他带回给天父。”

“原来天堂已经知道了？”

红头罩语气有些奇怪：“你不是天堂的老大派下来的？”

艾比盖尔连忙摇摇头：“我不是，我只是在人间执行公务，你们的子弹又是怎么回事，居然可以打伤他？”

她收了翅膀，满身都是被高压水枪误伤的水，头发也湿透了，正滴答着，一张脸素净又美丽，看起来就像个人畜无害的小姑娘。

“康斯坦丁和路西法一起做的。”

男人难得有耐心解释，他俯身把多余的子弹放好，这时少女发现，这个人身上竟然还装了两把□□，整个人简直就是个移动军火库。

“那——你是哥谭来的，对吧？”少女记得他们不止一次提起这个地方，于是小心翼翼地问，“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杰森的人？听说他好像在哥谭还蛮出名的。”

红头罩沉默了。

大约十几秒后，他低低地问：“杰森托德？”

艾比盖尔点头，眼前一亮，欣喜地笑了：“对，就是他，你认识他吗？”

“你找他做什么？”红头罩将狙/击/枪收好，然后背在背上，他低头看向眼前的小姑娘，注视着她湛蓝如天空的眼睛，又问了一遍，“你为什么要找他？”

艾比盖尔犹豫了片刻，她注视着眼前的人，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除去天堂地狱混杂之外，还有一种暌违已久的熟悉。

被这种熟悉和亲切驱使着，她说：“他是个很重要的人，之前我们……分开了，现在我想找到他。”

正说着，康斯坦丁懒洋洋又不正经地声音响起。

“你们在上面干什么呢，还不下来？加百列都抓到了，神盾局也来了，过会儿复仇者再来抢人，这天使长非得被切成三份分别带走不可。”

艾比盖尔连忙抖了抖衣服上的水，湿淋淋地准备走下去。

这个戴着红头罩的怪人一直不说话，她也没了耐心继续盘问，反正等这件事结束，她是准备亲自去一趟哥谭的。

然而对方却在少女的手指即将触碰到门把手时开口了。

“等等。”

艾比盖尔不明所以地转过头。

然后，她看到对方摘下了自己一直戴着，仿佛长在了肩膀上的头盔，露出一张英俊的面孔。

艾比盖尔愣住了。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这张脸，那个长眠于记忆沼泽中的神采飞扬的少年逐渐变得鲜活起来，他们拔枪的动作、射击的动作和看向自己时的神态，逐渐重合。

少女的视线变得模糊。

紧接着，昔年的杰森与眼前这个成年人重叠起来，两个声音如同左右声道一般响起，犹如惊雷。

“喂，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