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痒吗?”崔慕眠嗓子有些沙哑,垂着的眸子里,有暗红的光芒。

陆枕枕点点头,“痒。”她一边说一边又往边上侧了侧。

陆枕枕本是想崔慕眠别再这么折磨她了。哪知道,他一点也没有松开她的意思。冰凉的唇反而更久地贴在她的脖颈。

亲吻的力道不重,像挠痒痒似的……哦不,像小猫咪在轻轻挠她。

陆枕枕被他亲得身子有点发软,不太敢用力地呼吸。紧张得双手都浸出一层湿意。

崔慕眠终于停了下来。陆枕枕正要松口气,却感觉他呼吸愈发粗重一些。

她回头看他一眼,被他眸子里的火星吓到,下意识地往后退。

崔慕眠哪准她退,搂住她的腰,将她禁锢在怀里。

陆枕枕被迫看向他,眼睛眨啊眨,里面像盛了一汪清水。

崔慕眠忽然低头,吻上了她的眼睛。

陆枕枕的眼睛,在崔慕眠的唇下,微微颤抖。眼睫毛触着唇瓣,有些痒,痒到了心里面。

陆枕枕睫毛颤抖了几下,微微地闭上了眼睛。

崔慕眠轻轻吻着她。从眼睛慢慢下移,吻到她小巧圆翘的鼻子,柔嫩的脸颊,最后到她樱红温润的嘴唇。

陆枕枕的心砰砰直跳,紧张地攥起了裙子。

说起来,她也不是第一次和崔慕眠亲亲了,唯独这一次格外紧张。嘴唇都有颤抖。

崔慕眠吻得很轻,就像在嘴唇上轻磨似的。可越是这样的亲吻,越是叫陆枕枕有些受不住。

她攥着裙子的手渐渐地放到崔慕眠的腰间,紧抱住他。

崔慕眠的呼吸突然加重,似乎已经不满足于浅尝辄止的轻吻。他加重了力道,重重地碾压。

突然,陆枕枕被他搂抱起来,放到了桌子上。

他搂得她很紧,像要将她揉进他的身体里。呼吸愈发粗重,吻着陆枕枕的唇渐渐松开,下移,来到她的脖颈、锁骨——

崔慕眠已经有点失去理智了。陆枕枕身体里散发出来香味像催~情的毒~药,他整个人都沉陷进去。

他忽然抬手,解开了陆枕枕衣襟处的盘扣。

胸前忽然凉了一片,陆枕枕微睁开眼睛,手指紧张地攥着崔慕眠的衣袖。心噗通噗通地跳着。

她想,今天晚上应该是要发生一些事情的。她以为自己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可真的到了这节骨眼,其实心里特别紧张。怂了。

崔慕眠的唇从陆枕枕漂亮的锁骨处渐渐下移。来到她柔软的胸前。

陆枕枕很瘦,但是该发育的地方都是发育得很好。

她紧张又害羞,手紧紧地抓着桌子边沿。

崔慕眠低着头亲她,她只能看见他的头颅,黑长柔顺的头发。

陆枕枕觉得特别难受,但又不知道究竟哪里难受。

她下意识地扭了下身子,喉咙里发出“嘤嘤”的一声低泣。

她这声低泣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突兀又响亮,将崔慕眠失去的理智猛然拉了回来。

崔慕眠猛地抬起头,看着脸颊通红的陆枕枕,眸子里深了又暗、暗了又深,良久,化作了一道暗影。

他松开了陆枕枕,将她解开的衣襟重新扣上,手指有些颤抖,他深深地吐了口气。

陆枕枕睁着迷蒙的眼睛望着他,眼睛黑溜溜的满是困惑。

怎么……停下来了?

她抓着崔慕眠衣袖的手指微微松开,片刻,复又重新抓上,红着脸望着崔慕眠,“慕眠哥哥,你刚才在对我做坏事吗?”

崔慕眠眸色陡然深了几分,抿着唇。

陆枕枕轻轻摇晃着崔慕眠的衣袖,“你怎么停下来啊?等我们生米煮成熟饭,你就能娶我了。”

她说着,咬了咬唇,颤着手指摸到崔慕眠腰间,想将他腰带解开。

崔慕眠一把抓住她的手,嗓音暗哑,“别闹!”

陆枕枕不高兴地嘟了嘟嘴,推他一下,“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啊。只准你欺负人家,就不准人家欺负你。坏死了——”

崔慕眠看着陆枕枕一副委屈的小可怜样儿,宠溺地摸摸她脑袋,“乖,别急。”

“我没急!”陆枕枕急忙说。抬头瞅他一眼,又低头嘟囔,“明明是你先急的。”

崔慕眠微微地弯了下唇角,将陆枕枕抱进怀里,轻拍着她的背,“是,是我太心急了。”

太心急,差点就做错了事。他不能让枕枕就这么无名无分地跟了他。

陆枕枕窝在崔慕眠的怀里,扁着嘴巴心里叹气——又泡汤了……

虽然她有些害怕,但因为是崔慕眠,她完全可以克服的。

想着,便有些惆怅地叹了口气。

崔慕眠抱了陆枕枕好一会儿,不断地深呼吸,良久,身体里的那股火才隐隐灭下去。

他叹了声,道:“枕枕,我来是跟你说件事。”

夜,安静得只能听见风打在树叶上的声音。崔慕眠的声音低低地响起来,像一颗石子掷进一汪清泉中,滴答,特别好听。

陆枕枕心里软软的,望着他的漆黑的眼睛问:“什么事?”

崔慕眠将她耳边碎发撩到耳后,缓缓道:“我得离开京城几天。”

陆枕枕一惊,随即慌张起来,“你怎么又要走啊?你要去哪里啊?什么时候回来?我可以跟你一起走吗?”

陆枕枕一股脑提出很多问题。

崔慕眠揉着她肉嘟嘟小巧的耳朵,轻声道:“几天就回来了,你乖泰在家等我,等我回来就上你家来提亲。”

陆枕枕皱着眉,“你要离开京城干什么呀?”

崔慕眠弯唇笑了笑,没应她。

这天晚上,崔慕眠陪了陆枕枕整整一宿。两个人聊了许久的天,后半夜的时候,陆枕枕禁不住困了。崔慕眠就坐在旁边守着他。

明明明天要赶路的,可他一点也不觉得困。他就坐在床边看着陆枕枕,怎么也看不够。

上辈子,他也常常等她睡着了之后,坐在床榻上怔怔地看着她,他怎么也看不够,仿佛可以到地老天荒。可惜,她那时候,防着他跟防个贼似的。最好笑又心酸的是,她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都会在手里握一把刀,防着他。

哪像现在……

他看着陆枕枕紧紧抓他手指的小手,弯着唇,无声地笑了。

次日,陆枕枕醒来的时候,崔慕眠已经走了。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里微微有些失落。走了啊,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

崔慕眠从京城到落花谷,路上骑马跑了一天一夜。

刚一下马,落花谷的守卫童就走了过来,叉着腰,扬着脖子瞪着崔慕眠,“你怎么又来了呀?我师父不是说过了吗,他不救人!你快回去吧!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

崔慕眠看了他一眼,道:“我和你师父约好了。”

小童蹙着眉,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指着崔慕眠,小大人般语重心长地道:“唉唉唉,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冥顽不灵,你要闯过我师父的关卡,你不要命了啊?上次你来,前三关都过不了,我怕你没命闯到最后!”

“救人心切,拼了这条命又何妨?我还有两次机会,不是吗?”

小童哼了声,“你这人忒不识好歹,我好心劝你,你却油盐不进。待会儿死在里面,别怪我没提醒你!”

崔慕眠笑了笑,格外淡定,“去请你师父吧。”

小童看了他几眼,气鼓鼓地跑去找师父了。一边走一边摇头晃脑地叹气——傻子,真是个傻子。

崔慕眠在谷外等了半个时辰,守灵老人才悠悠从谷里出来,手里拿着把鹅毛扇,白衣长袍,颇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

崔慕眠哼了声。空有仙人之姿,却脾气却怪得令人痛恨。

守灵老人,其实一点也不老,看上去,也就三十来岁的样子,正值壮年,气度不凡,容貌端正。

之所以被称为守灵老人,是因为,传言他已经活过好几百年,不是普通凡人。是妖是怪还是神,无人得知。当然,哪怕他是个仙,也绝对不是个大慈大悲的好仙。

当然,这些都是谣传。真相如何,无人知晓。

守灵老人名叫白月光,嗯,很……有个性的一个名字。

白月光悠哉悠哉地从谷里走出来,懒洋洋地往门口边上的石墩一坐,抬眸盯着崔慕眠,“你确定要来送死?”

崔慕眠挑了下眉,“我活得好好的,当然不想送死。不过遇到你这样的变态神医,就算可能会死,也要试试的。”

白月光眉心一拧,“你是在骂我吗?”

崔慕眠白他一眼,“我还夸你是神医呢。”

白月光眉心跳了跳,气得捏起了手指,“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你就不能态度好点?”

“态度好点,你能直接帮我救人吗?”

“不能!这是原则!”

崔慕眠冷呵,“那你说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