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怎么办啊?我可是急着去牛关接货的呀,耽误了可不得了,损失谁来弥补啊?”一个商人模样的中年男子叫道。
梅子笑笑说:“这不是正给大家伙儿想辙呢吗?这样吧,大家不想被抓劳工出苦力我们就去帮大伙儿疏通疏通,使点钱就没事儿,这个站的麻子班长跟我们老虎有交情,这样也不多要,一人两百块,咋样?”
我靠,这不是变相的勒索财物吗?车上二十三个乘客,一人二百也有四千六百元了。赵三嘿嘿一笑道:“四哥,咱给不给?”
我点头道:“给,强龙不压地头蛇,就当付买路钱了,只要能顺利到达牛关,咋地都行!”
车上的人们都觉得这是敲诈勒索,可是却都敢怒不敢言,刚才的车匪路霸在车上开枪的情景已经让这一车人惊魂失魄了,现在,每个人都像中了魔咒一般,乖乖掏出钱来交给梅子。
梅子走到最后面,赵三笑嘻嘻道:“妹子,前面两个蹬大轮子的没干成的事儿,让你给干成了,厉害!佩服!”
“这位大哥,你定意思是说我车匪路霸?”
“没有没有,嘿嘿!俺交钱,俺交钱!”说着递给她两百块,我也伸手交了两百,另一边的周良的钱她却不要,她说:“这位大兄弟的就免了,刚才仗义救人,好人好报,收起来吧!”
赵三冲周良做了个鬼脸,笑道:“好小子,梅子看上你了,哈哈!”
梅子转身瞪了赵三一眼道:“看你就像个卖苦大力的,等下我跟麻班长说声把你留在普文修大坝算了!”
赵三身下舌头道:“我不说话还不行吗?”
收完钱,车子才又启动上路了。大约半个多小时后,车子到了一处哨卡。两辆军车停在路边路当中是五六个荷枪实弹的士兵,雨小多了,士兵们穿着迷彩雨衣,为首的一个大个子手里举着“停”字的木牌。
前后车门都被打开了,“全体下车!动作要快!”
车下的士兵们端着八一式突击步枪,如临大敌般在周围站定。赵三说:“这又要干什么?不是使钱了吗?”我看到背着钱兜子的梅子下车进了路旁的哨楼里面。
坐了将近两个小时的车了,我也很想下车活动下腿脚,就站起来从后门走下车去。二十三个乘客都下来了,车下的空气异常的清新,小雨打在脸上,刺激着我有些麻木了的神经。
“你们站好了,我们是普文武警支队的,奉命在此检查过往车辆!”一个扛着八一杠的家伙在训话,“我要告诉你们一个不幸的消息,拉瓦河大堤今天早上决口了!前方的道路已经被冲毁,你们只能滞留在普文了,上级指示,所有青壮劳力全部上溃堤堤坝参加抗洪作业,你们这些人都是青壮年,所以,我代表普文武警中队,欢迎同志们的无私奉献!”
所有武警都鼓掌,我们面面相觑。那个中年商人喊道:“我不干!她收了我们钱了,一人二百!还我钱,我要回思茅去!”
前面讲话的武警一声冷笑道:“任何破坏防洪的行为都会被视作恐怖行动!”他一摆手,两个武警战士恶狼般扑上去,用标准的擒拿手势将这个可怜的家伙按趴在路边的泥水里。
“我要告你们!你们这帮畜生……”中年人双腿乱蹬着,嘴巴大叫不止。
扛着八一杠的家伙有些不耐烦了,他喝道:“住口!我现在就毙了你!”说着他将八一杠顶在那家伙的后脑,还没等大家看清楚,就听见“嗒!”的一声。
感觉极其的不真实,只看见那人一下子就不动了,接着从他压在泥水中的脸下漫出来一片鲜红的血,迅速蔓延开来。一个刚才还在讲话的活生生的人,说死就死了。
那个武警转过身子说:“你们都看到了吧,这就是恐怖分子的下场!好了,全体上车,我们去工地,去抗洪第一线!”
我差点喷出来,这他妈算什么啊?我想起来昨天说的在渡口枪杀乘客的事件,现在我相信了!可是我们还要去什么狗屁抗洪前线?
我一下子无法控制自己了,大步走过去,所有人都不明白我要干什么,我已经挥拳猛砸向那个开了枪杀了人还振振有词的家伙!什么他妈的反恐,那就是个商人,你说他是恐怖分子他就是恐怖分子了?
“杀人犯!”我大声叫道。这家伙在被我一拳打飞的同时,他手中的八一杠已经到了我的手上。另外几个武警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可是已经晚了,我扣动了扳机。
“嗒嗒!嗒嗒!”两个武警倒下去了,周良和赵三扑上去夺下枪,向剩下的几个武警扫射,骄横的武警们被瞬间解决了,哨卡一共六个武警全都被当场打死。
我叫道:“搜集弹匣,我们走!”也不管那些乘客惊讶的表情,我们三个拎着枪就钻进了路边的树林。赵三身上挂了三副子弹带,周良挂了两幅,我只是摘下了我打死的那个武警的子弹带。每个子弹带都是标准配置,四个满仓弹匣,还连着八一杠四血槽刺刀的绿色刀鞘。
我们一口气跑过两道山梁,趟过了两条喘急的溪流,周良这才说:“好了,我们休息下!两道溪水过来,任何警犬也嗅不出味道了!”
我一屁股坐到泥水里,靠在一颗树干上大口喘气。赵三变戏法般递给我一瓶矿泉水,又递给周良一瓶,自己也咬开一瓶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哈哈!四哥,多亏我买了吃的喝的,还有啤酒呐,先喝水,啤酒等吃饭的时候再喝!”赵三拍拍他背在身上的一个帆布包。
我喝了两口水,感觉舒服多了,对周良说:“良子,现在我们怎么走?”
周良一头雾水道:“我怎么知道我们怎么走?”
“你不是在这一带混过吗?”我点了支烟说道。
“这个、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再说那是在西双版纳的热带雨林,在澜沧江的西岸,我们现在是在澜沧江的东边很远的地方,这里我也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