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那里看着忙碌的他,他低头翻字典,脸色时好时坏。
过了好久,张伟一拍*,说:“这就对了!”
我吓了一跳,对他说:“你丫没事儿吧,一惊一乍的!”
张伟紧张而兴奋地四下望望,看看其他人还在忙着,就凑近了我小声说:“老大!我和我们的人联系上了!密电码啊!哈哈!”
“什么、什么密电码?”我疑惑不解地问道。
“嘿嘿,密电码你知道不?密码你玩过没有?当过兵吗?”张伟一下子问了我好几个问题。
我笑着说:“别考我了你就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告诉你,你可不能和任何人说,我觉得你是条汉子,我在外面就很敬重你们东北人,讲义气,讲交情!”张伟很诚恳地说道。
我说:“嗯,只要你伟哥认我这个朋友,打死我我也不会说一个字!”
张伟又朝后面看看,这才对我说:“其实,你看到的那些数字都是密码,你比如这个153,意思就是第十五页地三个字,这就用上了那本字典,翻到第十五页,嘿嘿,你明白了吧?”
“噢!”我恍然大悟!这就是传说中的密电码啊!
张伟说:“外面传进来一句话,让我做好准备,我要出去了!”
“出去?你的案子没事了?”我吃惊地问道。
“我的倒霉案子怎么可能没事了!一个敲诈勒索加强`奸,判我七八年没问题,但是,我不能在这里面呆上那么多年,更何况,鬼知道时间一长,他们会不会搞出我别的什么事情,所以,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我得出去!你能帮我不?你想想再回答我,如果你答应帮我,我们一起出去,到外面我们一起打天下!你要是不答应也没什么,但是你得懂规矩,不能对别人透露一个字!”张伟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脸上充满了杀气!
我也四下看了看,没人注意我们两个。
我小声说:“靠!能出去当然好了,问题是我们怎么才能从这里出去啊?”
张伟说:“你先别急着答复我,怎么出去是我的事,你慢慢想想,晚上睡觉的时候答复我。”
我站起来抻了个懒腰,心里想,越狱!可是怎么弄才出得去?这张伟连密电码都用上了,看来他有路子?
管他呐,死马当活马医。我在房间里面走起了圈,看着他们在给几个新户头搞路子。
这时,刘斌晃着枪兵来到我们监房门口,哗啷,把铁门打开了。
一个肥头大耳的家伙被刘斌推了进来,刘斌说:“这个家伙是个香港人,你们别搞的太过分啊!”说完锁上门走开了。
香港人?香港人也抓进来了,呵呵,共军太他妈的厉害了。
我一下子对这个胖乎乎四十岁左右的港人感了兴趣,我拉开刚刚走过去的孙飞,说:“这个交给我,你和那孩子接着玩吧。”
孙飞说:“行,老大,拿不下就喊兄弟一声。”
我拍拍他的*,说:“一国两制,我们不能动粗!哈哈!”
孙飞也笑了,说:“那我不管了,你自己慢慢弄吧。”
我看了看那个香港人,那家伙有些发抖,一看就是个有钱的主,肯定是个资本家什么的。
我板起脸,对他说:“脱衣服!”
“先生,你系叫我脱衣服吗?要全部脱掉的吗?刚刚在走廊门口那个长官也叫我脱衣服,为什么要脱衣服呐?”肥头大耳的香港人说道。
旁边看热闹的阿力笑了,说:“这货还挺幽默哈!你妈逼让你脱就脱,哪那么多废话!”
这时,阿力旁边的一个正在叠毛巾的新户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阿力挥手就是一个大嘴巴,骂道:“操你妈笑什么笑!”啪啪又是两个大耳光!那个新户头低下头,连个屁也没敢放。
这边的香港人显然被吓到了,开始哆哆嗦嗦地脱衣服。我问他:“叫什么名字?”
香港人边脱衣服边回答道:“我叫周昌发,人家都叫我发仔的啦!”
“好!发仔,周润发是你本家兄弟吧?”我笑着说。
“嘿嘿,都这么说的啦,其实我们没什么亲戚关系的啦!”发仔已经脱光了全部衣裤。
我说:“发仔,你好发福呀,去那边,梆部上蹲着。”
“梆部?”发仔疑惑地问我。
阿力说:“梆部就是蹲便,快点蹲上去!”
“先生啊,可是我现在还不想嘘嘘的啦!”发仔笑嘻嘻地对我说。
我蹲在地板上翻看着发仔的绒衣绒裤,我靠,全是名牌。我抬起头对他说:“没让你嘘嘘,呵呵,你蹲上去就晓得了,莱克啤酒要喝不?”
“噢!好好,我蹲上去,还有莱克啤酒喝,就是太冷了,不过在这里面有啤酒喝也不错的啦,就麻烦来一杯吧。”发仔的几句蹩脚的普通话逗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小黄也过来,笑嘻嘻地对发仔说:“莱克啤酒啊,满满一大杯,等着,马上就好。”
发仔老老实实地光着身子蹲在梆部上,一双小眼睛四下转动,一看就是个滑头的主儿。
小黄马上用一个大号的塑料被子,倒进去一些洗衣粉,接了水龙头里面的冷水,用手捂住杯口,上下晃了晃杯子,丰富的泡沫立马溢出杯口。
“嘿嘿!老大,来吧,莱克啤酒一大杯,请喝下去吧!”小黄端着杯子顶在发仔的嘴边。
至此,发仔才发觉上当!看着边上的小黄和阿力凶神恶煞般地看着他,他软弱的一面彻底露出,双手颤抖着接过杯子,张开嘴闭着眼睛喝了下去。
泡沫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流到他白胖的身子上。
小黄说:“好!接下来给发哥享受一下冷水淋浴,哈哈!”
小黄和阿力两个小家伙每人接了一盆凉水,两大盆冷水一下子兜头浇了下去,发仔一屁股就坐在了梆部上,大声叫了起来:“我受不了啦!哎呀!饶了我吧!”
我对他们两个摆了下手,两个就停了下来。
我过去对发仔说:“怎么啦?叫什么啊,不舒服吗?有人伺候你洗澡不好吗?”
发仔几乎要跪下了,摇头说道:“大哥、大爷!你们放过我吧,我的腿有严重的风湿病啊!”
我笑了说:“对,你还有一双香港脚!”
几个人听了都哈哈大笑起来,这时,刘斌巡视正好在前面走到我们监房,听到笑声站下,向监房里面看,问道:“笑什么?吃官司嘎开心呐!”
我回头对刘斌说:“我们给香港发仔洗澡呐,看到他的香港脚,就都笑了。”
“呵呵,还真是‘香港脚’啊?那你们可得给他好好洗洗,别弄得房间传染。”刘斌也笑了笑说道。
阿力一听又来劲了,对嘶嘶哈哈蹲在梆部上不敢动弹的发仔说:“听到没有?管教都让给你好好洗洗!来吧,我们继续!”
发仔大声对前面铁栏外的刘斌说道:“阿瑟儿!我不想再洗了,再洗要冻死人的啦!”
刘斌用手里的枪兵梆梆敲了铁杠两下说:“叫什么叫!老实点!”
发仔吓得低下头不敢言语了,刘斌对我说:“王辉,这个香港籍疑犯要严加管理,我看他不老实!”
我说:“刘管教放心,新户头到这个房间还没有敢不老实的。”
“嗯!那就好,别弄出事情就行,等下我巡视完一圈开你出来。”说完刘斌向前走开了。
我回到梆梆旁,对发仔说:“行了,你起来穿上衣服吧!小黄,上去给他拿一条新毛巾,这家伙是个大户,让他开一百块钱的毛巾还你!哈哈!来吧,老板!穿好衣服过来!”
我走到前面我的位置靠墙坐下,等着哆哆嗦嗦的发仔擦干了身子,穿好衣服光着脚走上地板。
我说:“等下,靠!香港脚得穿上鞋,小黄,再给他一双布鞋,给他记上帐,等下开大帐让他还!”
发仔点头哈腰地谢了,穿上新布鞋走到我面前。
“坐下!”我对他说道。
发仔一屁股坐到地板上。
“像我这样盘腿打坐,盘腿,懂吗?”我厉声对他说道。
“懂懂!”发仔很胖,盘起腿来很吃力,但他还是努力盘着。
“你,香港郊区的干活?”我拿腔作势地问道。
“我?香港郊区?干什么活啊,老大?”发仔一脸的疑惑。
我笑了说:“你跟着我说,土豆,郊区地挖,一挖一麻袋!就这句,快说!”
“土豆!郊区地挖,一挖一麻袋!”发仔老实地学了一句。
张伟在旁边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说道:“你丫就是香港郊区挖土豆的!你逗死我了!”
我也笑得说不出话来,过了好半天才缓过来,我接着问:“发仔,看你这么发福,外面什么的干活?”
“我、我,我郊区挖土豆的干活!”发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一脸苦笑地看着我和张伟。
我伸手拍了他的胖脸一下,他以为我要打他,吓得一缩脖子。
我说:“我好好问你,你是什么案子进来的?”
张伟在一旁笑着拍了地板一下说:“老大你就别问了,他的案子就是挖了香港郊区的土豆!”
我们都笑了起来,这个香港仔是个开心果。在里面吃官司是个痛苦的差事,一定得学会苦中寻乐,才好熬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