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犹豫了一下,说:“出门左拐,在这条街的拐角上,有个小酒馆,不过这时候应该没人了,今天外面在下雨,你还是别出去了,那里很、很乱的,尤其是那里的女人,你千万不可以碰的,都是马刀帮的使女。”
“使女?什么叫使女?”
“就是马刀帮用来赚钱的女人,专门对付你们这样的汉人的。”男人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目光惊恐地看着门口。
门外,三个披着黑色雨衣的光头大汉推门进来,为首的一个一脸的络腮胡子,目光凶狠,额头一条深深的刀疤,脸膛黑红。
我连忙站到一旁,被用力推开的门险些撞到我。
一进门为首的家伙就对着那个刚刚和我说话的科长哇哇大叫起来,说的话我一句不懂,我还发现,三个人的雨衣下面,赫然挂着弯弯的马头刀!
门厅里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那个男人在和三个光头解释着什么。
为首的刀疤黑脸转头看我,眼睛瞪得溜圆。这几个一定就是马刀帮的人了,我后悔没有带枪下来,遭遇地头蛇了!
“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讲!”黑脸汉子突然指着我用普通话开口说道。
我跟着他们走到一张竹桌坐下,黑脸坐在我对面,另外两个光头背手站在他身后,典型的黑社会派头,妈的!在我面前装大!
我大大咧咧地坐下,把三五烟和火机往桌子上一拍,说道:“老大!有何见教?”
“你、你们,一共来了几个人?从哪里来,来马刀镇干什么的?”黑脸用一根手指指着我的脸用带有浓重湖北口音的普通话问我。
我把三五烟盒拿起来,弹出一支叼在嘴上,伸手对对面的黑脸示意一下,黑脸摆了一下手说:“收起你的烟,回答我的问题!”
我把烟盒扔到桌子上,点燃嘴上叼着的烟卷,对着黑脸吐了一口浓烟说道:“我们来干什么关你屁事!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你算干吗地呀!”对这种地痞绝不能一上来就发怵,那样他就会压死你。
“哈哈!有种!我就是马刀客!”黑脸站起来一伸手从跨下抽出弯月型的马头刀,扑哧一声砍进竹桌上面。
我一动未动,眼皮都不抬地说:“对不起,兄弟初来乍到,没听说过马刀客是个什么东西!”
“没听说过?信不信我现在就劈开你的脑壳?!”黑脸马刀客从桌子上把刀拔了起来指向我的头。
只要对方没有枪,我心里想,空手对付三个带刀的粗人我还是有把握的。但是我们刚刚住进来,能不动手最好别闹事,我的姿态已经足够了,目的就是让对手不要以为我们是一般的游客,看看黑脸的表情,我的目的达到了。
我笑了,也站起来,说:“老大,别来真的啊,脑壳我只有一个,来,我们还是喝点酒交个朋友吧!”
黑脸看着我,犹豫着把刀收了起来,我们重新坐下。
“我正在小酒馆喝酒,有人告诉我,凌云客栈住进来几个汉人,我就过来看看,这里是我们栗火族的地盘,汉人不是朋友,我们不欢迎你们,我叫阿龙,就是我阿龙说的,叫你们明天一早就从镇子里滚出去,不然,我阿龙和马刀帮就砍了你们的脑壳!”阿龙拍着桌子说道。
我现在明白二哥为什么带我们一路奔波来这个鬼地方了,绝对的安全,汉人根本不会来的一个闭塞的少数民族自治区,可是现在人家要赶走我们,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对付。
“别急呀,”我笑着说,“我们刚刚来,这样,我们多住一天,好不好?我们给钱,我们有钱。”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用钱解决。
“钱?我们不要钱,我们有的是钱!你看看我们这里有多少竹子,所有的竹子都是我们的钱,你们、你们明天必须走!”黑脸一点儿也没有让步的意思。
“OK!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现在,我们,喝酒好不好?”我也用手指着他的脸说道。
黑脸刀客有些搞不懂,他怎么也不明白,坐在他对面的这个看上去很文静的年轻汉人怎么不怕他,换别人早就尿裤子了,也许这个汉人还真有些来头。
“好!那就喝酒去!”他居然想通了,起身拉着我走出了凌云客栈,看得那个保卫科长一愣一愣的。
外面斜风细雨,他们三个都裹紧了雨衣,我也竖起了衣领,还好没有几步路。
就在路口的拐角处,我看到了一盏灯牌,上面写着:竹叶青青。这就是那个小酒馆了,路上尽管没什么人,进去一看,人还不少,还有好多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穿的都是我不知道的少数民族的服饰,但是看上去却有一种别样的性感和风`骚,据说好多民族在性方面要比汉人开放自由得多。
黑脸刀客一进去,马上有几个同样打扮的马刀客上来打招呼,当他们看到我的时候,脸上都露出吃惊的表情。
黑脸对他们哇里哇啦说了一通栗火话,几个光头汉子看着我笑了起来。
黑脸刀客带我走到一张大木桌子旁坐下,两个花枝招展的栗火姑娘过来,一边一个坐在黑脸岔开的*上,黑脸很高兴地伸出黑红的大舌头,左右轮流舔着两个姑娘白嫩的小脸,看上去有些恶心。
一个看上去有些年纪的白胡子老者坐了过来。
“小子!听说你很拽!有骨气、够胆量!不象那些胆小的汉人,来,我叫瓦狼,用你们汉话说就是这里的老大,这个没出息的家伙叫红石,是我们马刀帮的一个小管事,你们住的凌云客栈是他的地盘!来,告诉我你叫什么,我请你喝酒!”原来这个老者竟然是马刀帮的老大!看上去一点都不凶,可能属于德高望重的那种。
“老大好!我叫赵大宝。”赵大宝是我的一张从来没有用过的身份证,这次出逃,一路用的都是这个身份证。
那个抱着两个美女的红石已经叫了一大堆酒罐上来,一叠的粗瓷大海碗也都摆好了,我的面前一溜摆了三只大碗。
一个栗火少女过来,搬起一个大酒罐,咕咚咕咚给我面前的三只大碗倒满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对我说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话。
瓦狼笑了说:“赵大宝,这是我们栗火族的规矩,远方的客人来了,要先喝三碗我们自己酿的米酒,这是我们对客人的尊重,来干了!”瓦狼伸出大手做出请的手势。
我端起第一碗酒想也没想就喝了,其实我的酒量不好,这样一大碗下去我就得完蛋,但是我喝的时候感到这个酒根本不象白酒那么烈,顶多就是啤酒的度数,而且这种土法酿制的米酒还有一股特别的清甜口味。
第一碗见底,我举起空碗向下,未洒一滴,放下碗,我说话了:“对客人的尊重是吧,可是你们这位红石老哥却要我们明天离开马刀镇!老大,你说句话,让我们多住几天,我们就是来玩玩,也没别的意思。”
红石听了我的话推开了两个腻在他身上的女人,站起来说:“还真是个不怕死的货!你们来玩?这个地方有什么好玩的?你们是冲我们的竹子来的吧!哈哈!”
我点了一支烟,歪坐在竹椅子上,斜着眼睛看着红石那张黑红的有刀疤的丑脸,说:“你拿我们当大熊猫呐?啊?我们要竹子干屁啊,能吃呀!”
瓦狼说:“红石!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客人来了我们要好好招待,更何况在你的地盘!今天晚上大宝是我的客人啦!你不许动他!快把我们的马刀女叫两个过来,陪我的客人吃酒!”
红石听到老大发话了,赶紧陪了笑脸,说:“老大的客人就没话说了,去,叫瓦伦和桑丽过来陪客!”红石对他身边的两个女人说。
瓦狼说:“来,老弟!接着喝!这个酒你喝了就会浑身有劲,再给你两个女人,你就不想回去了!哈哈!”
我连续端起剩下的两碗米酒喝了下去,第一碗下肚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后面两碗一喝下去,马上感到*膛里面象起火了一样,浑身火热难耐,糟糕!我马上反应过来,一定是中招了!但是神志还是非常的清醒。
瓦狼在给我的空碗里倒酒,我站起来说:“我、我去一趟厕所。”我发现自己居然舌头不听使换了!
“哈哈!你喝高了吗?汉人真是没用,就这点酒量还非要和我喝酒!”红石指着我大笑着说。
我摇摇晃晃地朝角落里的一个WC标志走去,此时酒馆里的人多了起来,看来这里的夜生活并不乏味,屋内空地上已经有十几个男女在跳着民族舞蹈,有人坐在边上弹奏类似马头琴的乐器,还有几个舞弄着马刀,到处都是我刚刚喝下的那种米酒的味道……
我推开肮脏的厕所门,一股恶臭袭来,我禁不住一口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