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音刚刚点起了安神香，唐无乐就从门外探了个脑袋进来。他现在，就像是捡到了一大笔金子的人。放着觉得难受，拿出来看又怕被人给抢走了，坐立不安……
“他怎么样了？！”纨绔进到屋子里来，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道。
“嘘！”沉音瞪了他一眼：“小声点！发了烧，刚刚才睡着呢！”
青年躺在床上，已换上了干净整洁的衣服。唐无乐看了气就不打一处来，觉得沉音对他比对自己还要好些。他摸了摸青年的额头，在床边坐下来。东方不败闭着眼，看来这几天是累得狠了，以他的性格，怎么会别人坐到了床边上都没醒？
唐无乐盯着东方不败的脸，忽然嫌弃道：“他这个样子真丑。”
沉音挑了挑眉毛：“哦？”她忽然狡猾地微笑了起来：“那变丑了少爷还喜欢吗？”
“我当然不……”唐无乐原本脱口而出的话说了一半居然没了。他抿了抿唇，神色冰冷地看着沉音：“你究竟什么意思？”漂亮的纨绔眉眼间居然围绕起了杀气，即使他还受着伤，可一点儿也影响不了这杀气如利刃一样锋利。
沉音微笑着看着唐无乐：“我只是希望少爷想清楚了再回答……既然都已经送到手上了，不抓住怎么像是少爷的作风？”她早就在怀疑唐无乐，毕竟自家少爷的心眼儿实在是多，谁也猜不透他的想法。
唐无乐咬了咬下唇，忽然冷笑起来：“看来还是瞒不过你。”唐家人的东西，岂是说放就放的？只是东方不败居然敢如此对待他，他不好好折腾回来怎么行？
沉音叹气道：“少爷，你实在是过分了些……”东方不败那心如死灰的样子，看了难道你不心疼么？
“他害得我差点死了，少爷我折腾折腾他又怎么了？”说到底，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东方不败仗着唐无乐喜欢自己就可劲折腾自己的身体，让唐无乐心疼。而唐无乐不是照样仗着东方不败喜欢自己来折磨他？
沉音叹了口气：“少爷，你还是不明白。喜欢一个人不是要用欺负他来证明的。”
唐无乐就像是小孩子，他的喜欢，是很不牢靠的。
“我说过我喜欢他么？”纨绔子嘴硬道：“不过是觉得他长得漂亮抱起来又舒服……这样的阴险小人，你真的以为我动了心？”
沉音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动不动心……只有少爷你自己才知道吧？”有些人长得这么大，还是和小孩子一样。自以为自己聪明，什么都在掌握之中，却没想过别人早就把他看穿了。
“这里怎么有道伤？”唐无乐没理她的话，却忽然指着东方不败的额头道。那道痕迹很浅，不凑近几乎看不出来，可毕竟是在脸上，唐无乐皱起了眉。
沉音叹了口气：“我听梓羽说……昨天在门外和沅芷起了争执，好像是那个时候伤到的。”
无乐少爷用指腹摸了摸那浅浅的伤痕，抿起了唇：“沅芷真的对他很不好吗？”其实他是知道的，可就是不耐烦去管这些事情。
沉音笑了起来：“少爷，你真的要我对你说？”
“其实说来不好……也不外乎就是没事的时候刺两句，说一些难听的话罢了。”沉音叹气：“比起他对沅芷做的……这都不算什么。”沅芷那样心高气傲的人，手伤成了那个样子，又没了一直以来的希翼……这样的惩罚，比直接杀了她更难受。
唐无乐苦恼地皱起了脸：“他这样的人，难道连这种事情都应付不来吗？”
沉音微笑起来，她拍了拍唐无乐的肩膀：“少爷，有时候呢，即使应付得来，也得你说话才行。”
唐无乐不明所以：“我来说话？我为什么要帮他说话？”沅芷是他的手下，不听话自然该教训。可他却从没想到过——以东方不败的身份，凭什么教训沅芷呢？
沉音叹气道：“少爷啊……你还是不懂。”他自然是可以应付的，但是他在等你帮他应付。这是一种默许，也是一种空隙，就看你能不能找到这个空隙，然后……钻进去。
“有些事情可以不用你来动手，但这并不代表不需要你来动手。”他可以不要，但是你不能不给。
沉音觉得头疼，唐无乐虽然看起来风流花心，却连谈恋爱都要别人来教。他尚且如此，东方不败就更不必说了……
无乐少爷垂下眼帘，他沉默许久，似是在思考什么。一些他以前没想过，本来也不打算想的东西。
东方不败这四个字……早已变成了一种执念。在一起不甘心，放手又舍不下。有时候，唐无乐真的想毒死这人，把他吃下肚子里去，省得耗费心神。
“有时候我想……干脆把他做成药人算了，这样既不用担心他背叛，又能长长久久地陪在我身边……”
“可是……我要一个不会哭不会笑的玩偶作什么呢？我看中的，本就是这个会和我闹和我打架……甚至杀我的人。”无乐少爷轻轻摸着美人的脸道：“沉音……你说少爷我是不是犯贱？”
沉音叹气道：“少爷，爱情，是不分对错的。因为你喜欢他，所以他做什么你都会原谅他。”
“爱情？”唐无乐皱起了眉头：“你胡说八道什么？少爷我怎么可能爱上他？”若是说喜欢，倒是有一点儿，可爱和喜欢是不一样的。唐无乐喜欢过很多人，却唯独没爱过谁。
“那让你放手，你放得下吗？”沉音忽然这么问道：“少爷，你舍得？”结束一段感情，不亚于壮士断腕的勇气，唐无乐显然是做不到的。
或许是在他的前半生过得太顺风顺水，所以对于这种事情总是漫不经心，觉得无所谓。不仅自己难受，还害得别人也不好过。
“我……我当然舍得下！”唐无乐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嘴硬。他就是只鸭子，怎么煮都还是这样。
“你试试！”下一秒，忽然有一只手伸出来，一把拽住唐无乐的领子：“唐无乐！你说什么？！”床上躺的青年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凶神恶煞地瞪着纨绔子。
“嘶——疼疼疼……”唐无乐不留神被他猛地扯得往前扑倒在被子上，捂着肩膀哎呦哎呦地叫唤了起来。
东方不败见他这么可怜，连忙松了手：“没事吧？”
沉音袖着手在旁边见这两个人作死，撇了撇嘴角，觉得这两人真是天生一对。
‘啪！’唐无乐打掉了东方不败想要掀自己衣襟的手，戒备地看着他：“你做什么？！”
青年收回了手，悻悻地回望他。
两个人一个倚在床脚一个缩在床头，相互对峙的样子好笑极了。沉音看了忍不住面上一乐。
她忍住笑：“东方教主，你还发着烧呢，别再着凉了。”她按住东方不败把他塞回被子里，絮絮叨叨道：“有什么话呢，你们俩就好好说，别再打起来啊~”唐无乐听了这明显拉偏架的话，忍不住对她翻了个白眼。
女子吹了吹香炉里的烟，轻手轻脚地关上了房门，满室重回一片寂静……
唐无乐抱着胳膊靠在床头拿眼角斜睨东方不败。而被他看的青年缩在厚重的锦被里，手指抓着被沿，只露出了一双狭长凤目偷偷地观察他的脸色。
“不回去……你不打算当教主了？”唐无乐淡淡道。
“我不当了！”东方不败马上就接道，他伸出一只手拽住无乐少爷的袖子，急急忙忙地道：“我不当教主了！好不好？”
唐无乐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得他心里不住地忐忑。
“没出息！”唐无乐冷不丁地这么训斥道：“我拼了性命帮你抢来的教主之位，你说不当就不当了？！”
“我……”青年咬了咬下唇，说不出一句话来。他又不傻，两个人这么闹了一场，不论他说什么唐无乐都会看不顺眼的，与其反驳还不如把他的这些话照盘全收。
只是无乐少爷见他那副‘你爱怎样就怎样，我无所谓了’的态度，就更生气了。他磨了磨后槽牙，伸手去掐东方不败的脸。其实他早就想这么做了，青年默不作声委屈的样子有种奇妙的被凌、虐感，真让人想把他掐哭。
“唔！”没几两肉的脸被掐得变了形，唐无乐恶狠狠地道：“我豁了性命救你！你还不好好吃饭！”在青年泫然欲泣的可怜表情下，他的冷漠疏离再也绷不住了：“你找死吗？！”
东方不败被掐得两眼泪汪汪，他心里生气，可又不敢反抗。怕下一刻唐无乐又说出要他滚的话来。只是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他偏了偏头，想要避开唐无乐的手指。
“不许躲！”唐无乐冷冷地道。
青年一僵，乖乖地抓着被子看着他，像一只瑟瑟发抖的小白兔。他的脸上两道红印子，看起来可怜又好笑。
无乐少爷垂着眼睛，忽然挑了挑眉……
‘哗!'地一声闷响，棉被被掀开，冰凉的手指探进衣服里。东方不败很怕，怕到不敢躲。他忍了又忍，刚想开口叫停，就有一双唇覆了上来。碾磨吮吸，濡沫以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