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宁可下地狱也要说

眼下，这个早已湮灭在历史尘埃中的女人再次被提起，而且偏偏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人说起来，可想这个当年香消玉殒的元妃娘娘身上必然是藏着秘密的，而且这个秘密还跟大惊失色的常贵妃有关系。

至于梁武帝，则是在听到翠芽提起元妃的名字时脸色从震惊变成了温怒，显然是因元妃再被人提起时，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回忆，这才有此神色。

原本跪在一边安静祈求着梁武帝能够原谅自己的常贵妃则是在梁武帝脸色难看的瞬间，一改先才的萎靡娇弱，整个人就像一只被掐住脖子的母鸡一般奋而跳起，朝着跪在梁武帝面前的翠芽就冲了过去。

一张精致的面孔在此刻变的狰狞至极，甚至连说出来的话都带着粗粗的喘息，整个人宛若疯魔的样子让在场看见之人皆大吃一惊。

可她却像是察觉不到自己此时的态度有多异类刺眼，怒指着翠芽就大吼怒斥道：“哪里来的刁奴，居然敢在皇上面前提起那个让皇上蒙羞的废妃，来人呐，快将此人拖出去乱棍打死。”

听着常贵妃如此狠厉的话，梁武帝出乎意料的侧某看向身边这个神色狰狞的女人。

而跪在地上的翠芽则是在看见常贵妃冲出来后，也是恨的咬牙切齿，挣扎着就朝着常贵妃喊道：“贵妃娘娘，难道你就真的不怕报应吗？这些年来你坏事做尽，死在你手里的可怜之人何其多，你的荣华富贵，你的呼风唤雨都是踩着他人的尸骨一步一步爬上来的，面对着自己血淋淋的双手，难道你就不害怕吗？你不敢让奴婢在皇上面前提起元妃娘娘，可是害怕当年自己做下的龌龊事被皇上知道？”

说到这里，翠芽就又扭头朝着梁武帝大喊着，同时痛哭流涕道：“皇上啊！请您睁开眼好好看看这座后宫吧，自己这个妖妃在得了你的宠爱之后，她简直就将后宫当成了自己随意杀伐的屠宰场；就连我家娘娘当年也是被她设计陷害，这才惨死的啊！皇上！我家娘娘对你情深一片，又怎么可能会背着你与侍卫私通？何况当时娘娘已经身怀有孕，你就算是不为娘娘主持公道，也要为自己未出世的龙子讨得一个清白公正啊！”

听着翠芽喊出来的最后一句话，梁武帝的心头猛跳数声，跟着大斥一声，喝退上来欲要将翠芽拖下去的宫人：“没有经过朕的允许，谁也不准动这奴婢！”

在呵斥完那冲上来的宫人后，梁武帝又扭头看向自己身边的常贵妃：“朕什么时候允许你站起来了？给朕继续跪着！”

常贵妃双腿一软，‘噗通’一声便跪在地上，跟着一张雪白的小脸上就闪现出一眼就能看破的忐忑与不安，抓紧了梁武帝的衣袖就说着：“皇上，这刁奴的话您是万万不能相信的，当年元妃娘娘那件事，可是您亲自派人查的，那个不知廉耻的废妃在拥有着皇上您的宠爱的同时，居然还敢于宫中的侍卫安通款曲，丢尽了皇上您的颜面，若不是看在她多年伺候有苦劳的份上，怕是连一具完整的尸首都难留下。皇上，当年的那件事可是有无数证据证人能够证明的，可没想到十几年过去，那件旧事又被人翻出来，而且还是在这种情况下，还请皇上能够三思，千万不要在此时中了小人的奸计，离间了你我多年恩爱的感情。”

梁武帝听着常贵妃的娓娓劝说，一双洞察一切的眼睛眯了又眯，如果是以前，在他听到这些话的时候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相信常贵妃，因为在他的印象里，他的爱妃可是最柔弱善良的女子；但是在经过今晚这么多事情发生之后，他对于常贵妃的印象早就大有颠覆。

他也知道这翠芽出现的时间有些过于巧合，可是，他更想弄清楚当年元妃那件事是不是真的另有内情；元妃是他在当皇子的时候就陪伴在他身边的女人，向来温柔小意，恬静柔美，当年有元妃陪伴在他身边的日子，可是他最幸福、最快活的时日。

这也是为什么当年在查出元妃同侍卫私通的证据后，他会那么怒不可遏，直接连元妃的最后一面都没有去见，就叫人赐了三尺白绫，了解了元妃的性命。

如今，那个已经离去的女人在他的脑海中已经浅淡了许多，甚至他已经有些不太记得她的样子了，可是内心深处对于这个曾经他深爱过的女人还是有点感觉的；而且刚才翠芽说出来的话实在是太令人震撼。

元妃在死的时候居然还怀有身孕？而且还是他的孩子？

如果元妃的死真的有问题，那是不是说明他不仅害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连自己的孩子也一并害了？

想到这里，梁武帝就没心情听常贵妃说的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他将自己的衣袖毫不留情的从常贵妃的手中抽出来，冷眼警告着看了她一眼，跟着就朝着跪在地上的翠芽走近了两步，冷声开口道：“你说元妃之死另有内情？好！朕就给你个机会让你将内情说清楚。但是，朕这辈子最恨敢蒙蔽朕的人，若是让朕发现你的这番说辞皆是无稽之谈，朕必定会让人将你五马分尸、惨死离世。”

翠芽听着梁武帝的话，激动地露出欢喜的笑容，像是根本就不畏惧那惨死的死法，朝着梁武帝又跪行了几步，抹着脸上的眼泪，道：“皇上，奴婢是伺候在元妃娘娘身边的人，当年若不是娘娘收留奴婢，恐怕奴婢的这条贱命早就没了；这些年来，奴婢在这后宫之中苟延残喘，活的连猪狗都不如，为的就是能够找到一个机会，为我家娘娘道明当年之冤屈，也好让她的在天之灵得到安慰。皇上，只要您今晚将奴婢的话听完，不管你到最后要不要奴婢的性命，奴婢都毫不在乎，奴婢只要让奸人伏法，为我家娘娘正身，就算是到最后让奴婢入十八层地狱，奴婢也会甘愿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