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视检查完毕,张澜同样觉得身乏体累极度想睡觉,但这房间只有一张大桌子和小吧台,要怎么休息?

他在这偌大的包厢里摸索一番,才发现里面含有很多古怪开关,一一把它们打开后,整个包厢的格局陡然变成了一间酒店,双倍king-size大小的大床赫然出现在眼前,床上还放着一大捧鲜艳欲滴的不知名花,浪漫又漂亮。

想也知道这是阿瑞斯特意安排的手笔。张澜走过去把它捧起来闻了闻,有些五味杂陈,虽然他不是很明白花的含义——好吧,他只有给父亲上坟时才摘点白花,但他肯定阿瑞斯准备的这些花绝对不是祭奠的意思。

小心地把花束放好,转头看了阿瑞斯一眼,不忍心他就这么趴在那张小吧台上,便奋力扛着他到床上,替他擦干净脸上、身上的汗再盖好被子。

等他躺上去,像以往一样俩人隔着一条被子时,谁知阿瑞斯仿佛感受到他的温度,竟然迷迷糊糊地长臂一伸把他拽了过去,抱住,下巴抵在他头顶上。

张澜忍不住向上看,只看到他窄而挺的鼻梁,以及长长的浅金色睫毛。细微挣扎一下,理所当然被拥得更紧,张澜打了个哈欠,身体又疲又乏。

算了,看他睡得这么香,要抱就抱吧,正好这个房间温度太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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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瑞斯这一觉睡得很沉,但醒的特别早,因为他觉得手臂好像一直被什么硬硬的圆滚滚的东西压着,有些发麻。他本来想甩开那个圆圆的东西,谁知他一动,就听到耳边传来张澜的呓语。

阿瑞斯顿时僵住了,睁眼一看,发现自己王妃就以一种非常亲密的姿势躺在自己怀中,而且被整个圈在怀里,脑袋抵着胸膛,他呼出的气息喷薄在胸前的皮肤上,又酥又痒。

顿时,昨晚的记忆全部涌了上来,他策划这么久,居然只吃到一点点肉沫。

想到到临门一脚时突然泄力,阿瑞斯脸色可谓精彩纷呈。

然而此刻,他心心念念的这块肉就安静乖顺的摆在眼前,他又开始心猿意马起来。握了握拳,很好,力量已经重新回到身体,那他还等个什么劲儿啊!

阿瑞斯想到这里,便忍不住低下头,亲吻熟睡着的张澜。兴许不久前才发泄过一次,他这回并不急躁,只是绵绵密密地亲着,直到把张澜亲醒。

刚刚被人从睡梦中拽出来,张澜并不是十分清醒,只觉得脸上好像有什么软软热热的东西在蹭着,还挺舒服的,倒也放纵地享受了一下没有立即睁眼。阿瑞斯哪里想到这些,看他像只猫一样眯起眼,便觉得受到无限鼓舞,转而去亲他的耳垂。

正当俩人黏黏糊糊时,一声嗡嗡的信息提示声从张澜的手环传来。

俩人一惊,阿瑞斯撅出去的嘴停在半空,张澜也瞬间惊醒,猛地睁开眼睛。

信息提示声开始没完没了一声接一声地响起来。

张澜也没管自己现在和阿瑞斯是多么暧昧的姿势,连忙低下头打开手环信箱,发现是埃德加的消息。

“3s,不好了,你那个外星系的大客户连着发了好多条投诉,说我们挂羊头卖狗肉!”

因为要来贝林厄姆星好几天,张澜不舍得生意就这么中断,就暂时把生意拜托给埃德加管理,条件是等他回去后要给埃德加做实训指导。当然张澜没指望埃德加能像自己一样烹饪出出合格的商品,只让他如果收到合适的订单,就跟之前收购配方的商家合作,让对方暂时代替发货。

他本来以为都是同样的配方,味道肯定相差不大,事实上他确实也尝过,以他的味觉根本就没差嘛!那个大土豪客人怎么会说他们挂羊头卖狗肉呢?

张澜想到这里,冷静地进入星域店铺页面,给那个据说是阿瑞斯的舅舅的土豪发了一系列致歉和声明,结果对方丝毫不领取,坚称那不是之前自己吃到的东西,哪怕外表再像,也不是老板做的,所以坚决不收回差评,反而又多打了几个,让真正的老板重新发货,否则再也不来他那里买东西。

张澜无奈地应下来,悻悻退出星域,对阿瑞斯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舅舅,鼻子是什么做的?”

阿瑞斯一头雾水,但此刻他不想回答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他满脑子都是想继续之前的亲昵,便重新亲上来,嘴里含糊道:“别管他,我们继续。”

“继续你个头!”张澜用力把他推开,正色道,“我们要好好谈谈。”

“谈什么,有什么好谈的……我昨晚没有力气,但我现在有了,绝对没有问题……”

一个枕头压在阿瑞斯心急如焚的俊脸上。因为张澜的眼神太过严肃,空气中的粉红泡泡于是啪茲一声,啪茲一声全碎了。

可恶。虽然是这么想,但阿瑞斯还是拿出前所未有的耐心,问:“快点说,说了继续。”

张澜已经不知道怎么说他了,他似乎活在一个罩子里,只能理解自己想要理解的事,如果没有他想要理解的,他也一定会变着法子曲解。

张澜正色道:“我记得结婚的时候,你说过不会和我双修。”

“双修是什么?”

“……交.合。”

阿瑞斯一怔,他当然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强调,那完全是因为担心自己会失控伤人,但后来是怎么一步步发展成非要和张澜那啥来着……好像就是那该死的“独家绝学”,没错,就是那时候起,他被带进了一个天大的误区!

“本、本殿下确实说过,但我们本来就结婚了,于情于法都是我的权力!”阿瑞斯重重强调道,“你不配合就是违法!”

呵。张澜轻笑一声,朗声道:“我背给你听:‘夫妻守则第二条,夫妻双方有义务为对方提供性帮助’,听到了吗,是帮助,不是双修。”

“……”

“而且有补充条例,每个月最低2次。”

“……”

“另外,第五条:如果一方不愿意而另一方强迫,则为婚内强.奸。”

“……”哑口无言。

过了许久,阿瑞斯咬牙切齿道:“你星际法学得不错嘛!”还学以致用,牛逼得都快上天了!

张澜面无表情地回道:“谢谢肯定,所以这个月你还有一次机会,什么时候需要我帮忙告知一声,必定按时按量执行。当然其他超过界限规定的就不要再提了。”

阿瑞斯快要被气死了!

但他还不能说什么,身为文明高贵的迦耶四王子,他怎么能干违法的事情!而且万一张澜真的因为这些破事把他告了,那全星际人都会认为他们x生活不和谐——好吧,昨晚虽然只啃到一点点肉皮,但也挺舒服了。

他郁闷得心肝脾胃肾都在疼,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脸上又莫名出现了四道斑纹。

张澜皱起眉,半抬手想要触碰那暗红色的纹路:“你脸上的纹……”

“什么纹?”阿瑞斯疑惑道,突然想到什么,冲进卫生间一看,自己也吃了一惊。

“那是什么?”张澜跟了进来,有些担忧,毕竟自己亲手喂的药,看着他吃下去的。

阿瑞斯喃喃道:“兽纹,这是兽纹,只有我小时候刚开始发作才会出现……”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他妈的越活越回去了!”阿瑞斯重重地拍了一下大理石盥洗台,“这怎么可能!我都吃了这么多年的药!”

因为激动,他脸上的斑纹越发明显。

张澜沉默着,突然执起他的手,两指搭在他的脉搏上。

“你做什么?”阿瑞斯十分不解,自己这副样子,他不怕吗?

“嘘,别说话——你的脉象怎么这么乱?”张澜讶异不已,他觉得阿瑞斯的脉搏简直是在开摇滚演唱会,不由得拧起眉,咬牙输入一丝灵气,探寻他体内澎湃不已的能量,结果发现一丝端倪。

阿瑞斯身体似乎也有两股血液,但跟他的不同,阿瑞斯的这两股血液是天生的,本应彼此相容,但不知为何很明显地感觉到另一股血液非常野蛮,不仅强盛而且驳杂,蕴含着可怕的能量,以绝对性的优势压倒另一股相对平和的血,这造成他整个人精气不和,其中气的循环又快又猛,每完成一个大循环,他身体能量中不稳定的那部分就暴涨一倍,可以想见当郁积到一定程度,便会突然爆发,跟火山喷发一样,也许他的发病周期就是能量极度不稳定时身体的消极抵抗反应。

再一细看,张澜还能探查到他身体中有无数“疙瘩”——郁积而成的能量团,像一个个□□似的,有大有小,像是每一次发作留下来的痕迹,假以时日,阿瑞斯的身体一旦再也控制不住这些炸弹,兴许他——爆体而亡!

张澜有些心惊地松开手,问道:“为什么你的血液会分化而且敌对?”

“分化?”

“你是混血,对不对?为什么两股血液会相互攻击?”

阿瑞斯吃惊地看着他:“我的血液相互攻击?”

张澜不想跟他解释太多玄学,干脆问:“你的血液来自父母,父亲是银河系人,母亲是外星人,这肯定是因为融合得不够好才会出现分化,但你父亲是人类,人体的循环都是温和的,所以只有可能是帝后的原因,她究竟是什么血统?”

阿瑞斯听到那句融合得不好,更加吃惊,因为他自己也这么认为,毕竟同样身为混血的坦尼森就不会发作,偏偏只有他,犯上了颠狼症。阿瑞斯咬牙道:“母后确实不是人族,她是魔狼族。”

这个消息同样震惊了张澜,没想到帝后竟然连人都不是,所以说阿瑞斯是人.兽混血?

“所以这些兽纹……”

“对,獠牙,利爪,角,都是魔狼族特征,原始魔狼族体内有凶性,但进化这么久他们的凶性早已退化,而我就是个失败体!”阿瑞斯负气说道,“我必须靠吃药才能压制自己的变化,否则我就彻底成为一个完全没有意识见人就撕的野兽!所以,你若是怕尽管离我远点!”

张澜眨眨眼,却说:“不怕。”

“你不怕?你不过是个小小的仙诗人,你知不知道我一爪子就能——”

张澜笑了笑:“我有独家绝学啊。”

“……”

“不仅如此,兴许,我还能治好你。”

“你、你说什么鬼话!连全帝星最好的医生都拿我束手无策!”

张澜摇摇头,那是因为他们总在唯物论上钻牛角尖,并不知道有时候虚无的玄学,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阿瑞斯的病症确实比较严重,毕竟日积月累多年,身体的损伤程度比自己更甚,但他的问题是“散”,而自己的问题是“滞”,相对于通下水道般通自己的筋脉,合拢阿瑞斯的精气反而更容易,而且最重要的一点,草药中各种凝神聚气的灵药选择也更为丰富。

张澜在脑海中把所有有这种效果的灵草都一一回忆一遍,突然觉得其中一味药,似乎在哪里遇到过……对了!就是阿瑞斯的药丸中,他曾经觉得闻到灵草的味道。

想到这里,他从随身携带的药瓶里取出一颗仔仔细细地嗅了嗅。

果然,虽然隔着外层胶囊,但隐约透出来的味道,就是玉恤草,一种凝神、固本培元的良药,在他的时代,这种玩意还挺稀罕的……

但张澜又想不明白了,既然如此,阿瑞斯长年累月吃这些含有玉恤草的药丸,怎么会越来越严重?莫非药丸中其他的东西,克了玉恤石的功效吗?

张澜心下一凛,在阿瑞斯不解的目光中,两指用力一捏,把它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