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玉女峰上,一个身穿青色布袍的老者迎风站立在崖边,他满头银发,左臂背握一把青铜色的古朴长剑。大风吹动他的长须和衣摆,一派宗师风范。他就是资深宅男,华山派剑宗遗老风清扬!
不过,这会儿他却正烦心着呢!为什么呢?昨晚他又一次潜入华山派厨房偷东西时,发现两个巡夜的弟子正在聊天,直听见有一个弟子说华山派发生了惊天大变。说到偷东西,这位风清扬大侠可是经验丰富了。他都偷得是什么呢?无非就是一些饭食和酒水了,要知道,大侠也是要吃饭的。你说一个老头,常年宅在玉女峰上,自己哪里有东西吃?他功夫高,偷了几十年,风雨无阻,愣是没有让岳不群发现。
风清扬只听那弟子说原掌门,也就是气宗的岳不群那小子犯了淫戒,奸杀了恒山派的定逸师太,并且畏罪潜逃了;风清扬气的花白的胡须乱颤,华山派怎么就出现了这么一个欺师灭祖的东西?
打包了一只烧鸡和一壶老酒,他气愤的刚要离去,那弟子又说大师兄令狐冲和师傅岳不群一样好色、贪婪。幸亏还有新掌门二师兄劳德诺在,及时的将师傅逐出华山派,并且迎回了剑宗的几位师叔,华山派的实力不降反增。要是没有二师兄劳德诺,华山派还不知变成啥样了。
“剑宗回来了?”风清扬静静的站在厨房里,消化着刚才听到的消息,不觉是老泪纵横啊!想当年华山派剑气之争,他被气宗的人骗去了江南,回来后听到的便是气宗岳不群任掌教、剑宗弟子大败而逃的事实。他本想仗剑杀了岳不群几人,然而他自己无心掌门之位,华山派又实力大损,本是同根生,他思来想后,最后一声长叹,自己一个人上了玉女峰。如今听说剑宗又回来了,他的心里多少有些老怀快慰!
风清扬打开酒壶,猛灌一口,大笑着飞跃上了华山玉女峰绝壁。林平之从暗处走了出来,后面跟着劳德诺和左冷禅。黑暗中他的脸上露着笑容,自己猜的没错,这老头果真是个偷吃的梁上君子!劳德诺冷汗直流,方才这老头是谁?武艺怎的如此高强?此人要是想对自己下手,自己岂不是死了都不知道?劳德诺脸色惨白的看着林平之:“殿下!敢问这人是谁?”
林平之微微一笑:“时机到了,你自然就会知晓!不用伺候了,你们都回去吧!”御下之道就是要保持一种神秘感,他要给劳德诺心里留下一道永不敢背叛的枷锁。说完,他走回了客房。为了掩人耳目,林平之晚上并没有去找宁中则,来日方长吗,做大事者不急于一时一刻。
第二天,掌门继任大典如期举行!许多门派都派人前来,华山派希夷大殿前坐满了江湖同道。吉时已到,封不平亲手将掌门印绶和配件交予劳德诺手中。劳德诺双手颤抖着接过头顶,自己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慢!劳德诺你这个奸贼,害了师傅!你还有何资格做我们华山派的掌门?”人群背后,一个乞丐愤怒的走了出来。
“大师兄?怎么是你?”劳德诺诧异的回头,发现令狐冲一身破烂乞丐装,满脸憔悴、胡子拉碴的举剑指着自己。他看了一眼坐在上手的林平之,只见林平之正闭目养神。劳德诺心里一惊,看来殿下是想看看自己能否妥善处理这件事。
“大胆!你是何人?竟敢来我华山派捣乱!”丛不弃站出来大声的质问。
“我是谁?哈哈!竟然问我是谁?”令狐冲凄凉的大笑,自己一年前下山时华山派还是一片祥和,充满了亲情。而今他回来了,师傅被人逼走,自己无人相识。
劳德诺眼珠子一转,对着封不平一拱手:“封师叔!这位就是我华山派的弃徒,淫贼令狐冲!还请师叔出手降服他!”
“什么?他就是令狐冲那个淫贼?劳掌门,此恶徒杀了我伏牛派三名弟子,还请劳掌门给我一个交代!”一个手持银鞭的老者愤怒的站出来。
“还有我巨刀门!他杀死我师叔,令狐冲今日一定要偿命!”一个中年汉子背负巨刀,一副拼命的架势。
“还有我海沙帮!”
“还有我们湘西辰家!”
林平之的嘴角一抽,令狐冲啊令狐冲!我只不过是让余沧海给你随便放了几条流言,你怎么就结了这么多仇家?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啊!
令狐冲冷着脸:“他们都该死!”
“哼!我今日就拿下你!给武林一个交代!”封不平本就对岳不群心怀恨意,如今看到令狐冲,就将气撒到了他的头上。一个朝阳初升,身体就如大鹏直上,来到了令狐冲的头顶。两人都是不留余地,在希夷殿前展开了搏杀。到底是封不平经验老道,几十招后一剑架在令狐冲的脖子上。封不平一脚将令狐冲踢倒,对劳德诺说:“还请掌门执行门规!”
劳德诺咳嗽一声:“令狐冲,你罔顾江湖道义,不思修身修德。为人淫邪,残杀江湖同道,还以下犯上!今日废去你武艺,准你自杀谢罪!”说着劳德诺朝封不平一点头,封不平全力一掌打在令狐冲丹田处,他一声惨叫!辛苦十年修来的内力如溪水一般渐渐流失。他愤怒的看着在场的诸人,尤其是那个一直高高在上闭目不语的林平之。他本事灵秀之人,许多细节仔细一想,便推测出是林平之和劳德诺联手暗害了他师傅岳不群。
林平之睁开眼和令狐冲对视,然后微微一笑!现在的令狐冲已经没有资格让他出手了,一个劳德诺便能将他抹杀。他对于劳德诺的做法还是满意的,利用封不平等人剪除令狐冲,这一招借刀杀人用得好!
看到令狐冲那仇恨的眼睛,丛不弃的心一慌,一把拔出铁剑扔在了令狐冲面前:“令狐冲,看在同是华山派的份上,你就自裁了吧!免得被武林同道乱刀分尸!”
“哈哈!没想到我令狐冲到头来会死在自己人手中!真是好笑!好笑!”令狐冲一个劲的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然后他随意的坐在地上,整理了一下头发,拿出腰间的酒葫芦,仰头而饮。最后,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林平之等人,拿起剑朝着华山派大殿一拜,就要自刎。
“冲儿!不要!”忽然,宁中则面容憔悴的跑过来,抱起了令狐冲,俏脸上梨花带雨。
“她怎么会来的?”林平之瞪了一眼劳德诺,脸色黑的可怕!
宁中则将令狐冲手中的剑夺了,他仔细的替令狐冲擦了擦眼泪,整理了一下衣服。令狐冲是个孤儿,是由她抚养长大。在她心里,令狐冲就是自己的亲生的孩儿一般。转过身,她的脸一沉,指着劳德诺大骂:“哼!你们师兄弟不相亲相爱,反而还要逼死你大师兄,德诺,我们华山派的弟子什么时候轮到其他门派的人指手画脚了?封师兄、成师兄、丛师弟,念在冲儿年少不懂事,你们这次就饶过他吧!”
“这……”劳德诺和封不平等人不敢应声,把目光看向了林平之。
宁中则眼神一变,她痛苦的说:“是你!对不对?他们都不敢说话,是你想让冲儿死对不对?”
“哎!你出来做什么?还不退下!”林平之叹息一声,假装愤怒的让宁中则退下。
“不,你不放了冲儿,我就不走!我求你了,你放了他吧!我什么都听你的,我跟你去福建,还不好?”宁中则哭成了泪人,在这个男人面前她实在是没有了任何的强势。
“哎!宁姐,我对你的情意你是知道的,你这又是何苦?快起来!”林平之上前一把抱住宁中则。
“哇呀呀!气死我了!狗贼!快放开我师娘!”当看到比自己还要年轻几岁的林平之亲热的抱着宁中则,令狐冲的大脑一阵眩晕,这是怎么回事?他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轻薄师娘?师娘居然还不反抗?师傅怎么办?不行!怎么能这样?不行!
宁中则看到自己又趴在林平之的怀中,羞得脸色通红。她一把推开林平之:“你和我那般,冲儿也算是你的子侄后辈,你就看在我的面上放过他吧!”
“你和我那般?”周围人不好意思的转头,不敢看林平之。只是他们心里纷乱的想,怎么回事?岳不群被戴绿帽子了?他的老婆宁中则和林平之好上了?那般到底是怎样的情况?
令狐冲低着头,手指捏的咯咯作响,眼中冒着仇恨和耻辱的光芒,这一次他连宁中则也恨上了!
林平之拉住了宁中则的手,摇头叹息:“真拿你没办法!”宁中则一羞,低头不语!他对劳德诺说:“放了吧!”
“是!”劳德诺赶紧的一挥手,华山派弟子都退了下来。宁中则心中一喜,有些甜蜜,林平之是在乎自己的。他为了自己,可以放走一个记恨他的仇人,这才是他心目中的大丈夫,心无所惧!
“冲儿!你听到了吗?他答应我不杀你了!你快走吧!走的远远的,不要再回来了!见了你师傅,也劝劝他,不要再做坏事了!”宁中则扶起令狐冲,语气有些萧索,毕竟和岳不群同床共枕多少年,心里还是有感情的。
不过这些话,听在令狐冲耳中是那么的刺耳!“师傅?亏你还知道师傅?你去死吧!”忽然令狐冲抬头,眼神像狼一样凶狠,一剑就刺向了宁中则的心口。剑到半路,他的手一迟疑,剑尖一偏,插在了宁中则的肩上。
“噗嗤!”宁中则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自己当做亲生孩儿一样抚养长大的孩子,没想到他会杀自己。
“找死!”林平之的铁腿连环踢出,将令狐冲踢的吐血。他一把抱住宁中则:“宁姐!宁姐!你怎么样?”
宁中则吃力的睁开眼,惊慌的摸着自己的肚子:“孩子!我的孩子!”
林平之的眼中一片柔情,他的大手摩挲着宁中则的肚子:“没事!你伤了肩部,放心吧!咱们的孩子没事!乖!我带你去治伤!”
林平之抱起宁中则,头也不回的说:“给我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