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继续进行着，魏一然没有再和霍承弘进行交谈。

他的来意很清楚，对方心知肚明，用不用他这个人，全在一念之间，太过谄媚的话，反而会徒生厌烦。

魏一然深知这是自己翻盘的最好时机，不敢大意，自始至终谨言慎行。

倒是霍承弘的那位女伴，性子活泼，时不时扭过头来找他说话，问一些竞拍品相关的事宜。

这女人是真心好奇，还是霍承弘在借女人的嘴试探自己？他不过是个落魄子弟，俗称扶不上墙的的烂泥，霍承弘有必要试探他么？

……也许未必，做大事的人，谨慎一些也是常理。

魏一然脑中乱七八糟的想着。

黄铭和小金鱼陪在他身边，相视一眼，而后小金鱼默默握住魏一然那只紧绷的手，仿佛想要给予支撑。

魏一然是他们三人中社交最老练的，可是在霍承弘面前，不过是颗青葱头罢了。

拍卖会临近结束时，霍承弘起身离开。

魏一然不知该不该跟上去，正踌躇着，见霍承弘身旁那位女伴笑盈盈看了他一眼，意味悠长。

他心中了然。

起身时略急，他脚下踉跄一步，小金鱼及时挽住他的臂弯，用力拉回身体重心，化解了难堪。

“我跟你一起去。”小金鱼说。

魏一然看向她澄澈纯净的眼睛，浮躁的心莫名平静下来，他微微吸了口气，点头道：“好。”

这些细微的动作与语言，都被有心人暗暗观察着，当魏一然再次起身时，不远处，杜佳骏身边有两人也动了，绕过人群，朝魏一然这边过来……

要阻扰魏一然，并不需要太过高明的手段。

装作不经意绊他一跤，或是佯装发酒疯缠住他，这些法子都可以。

没人会给他主持公道，包括霍承弘。

霍承弘只是愿意给他一个机会，至于这个机会他能不能抓住，那是他的事，霍承弘并不关心。况且，若是连这点麻烦都处理不好，霍承弘要他又有何用？

眼看着那些人逼近，魏一然脚下默默加快速度，然而对方却比他更快。

黄铭拿起一瓶红酒，仰头往嘴里猛灌几口，似为了壮胆。

他一边喝酒，一边往那处走，与杜佳骏的人靠近的瞬间，黄铭突然扑向其中一人，重重摔倒，手中拖拽桌上雪白的餐布，哗啦啦带落数不清的杯碟酒瓶！

玻璃破碎的响声此起彼伏，与此同时响起附近客人的惊呼。

现场一片混乱，魏一然听见低喝与怒骂，他脚下步履微滞，而后继续往前，没有回头看一眼……

黄铭为他争取的时间有限，尽管很短，也足够了。

只要到了霍承弘跟前，杜佳骏不敢造次。

身边的女人微微颤抖。

魏一然用力紧握住她的手，无声的安抚小金鱼……

……

霍承弘请魏一然喝茶，只是喝茶。

一边喝，一边闲聊，谈谈清江市这些年的发展，或是业内的趋势。都是些空泛却又不至于冷场的话题。

女人那边则要热闹许多。霍承弘的女伴夸赞小金鱼裙子漂亮，又夸她皮肤好，剔透白皙，头发也好，浅褐的发色很新潮，还有淡如琥珀的眼眸，柔软纤薄的身段，都属于美人特质。

她们由此聊起妆容打扮，这些魏一然教过小金鱼，聊起来还算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