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地做了一回压榨“童工”的大老板,我的心情还算不错——而且弗兰真的非常适合发传单,他的形象简直是为发传单而设计的!
颜值不错,还有一个极其吸引注意力的青蛙帽子——恩,活生生的人形自走传单机。
另外,这个人形自走传单机的师父六道骸,他一副完美的斯文败类的模样——成功赢得了女性顾客的一致好评......
托他们的福,在阴阳屋消费的客户,终于不再是小学生这个单一又弱势的群体了。
但随这师徒俩而来的,除了好消息之外,也有不太好的消息:比如,伊尔迷来阴阳屋的次数莫名增加了......而且这房子原本就是他的,所以进屋都不用撬锁,经常悄无声息地就出现在我床头——一睁眼,还没睡醒呢,就被吸进洗脑黑洞里去了......感觉太酸爽,和看鬼片差不多,真是一点都不想回忆。
还有比睁眼就看见伊尔迷更糟糕的吗?还真有......我的员工开始反应被一个疯女人缠上了——对,那个员工就是最近表现优异,拉来一票客人的人形自走传单机。
“me要——罢工——”弗兰少年拖着长音,毫无干劲地趴在饭桌上,面无表情地抱怨着自己遭受到的精神骚扰。“那个女的——不仅黏着me不放——还跟踪me诶——”
尽管弗兰试图向我和六道骸绘声绘色地形容,然而他的声音实在太缺乏感情,实在感受不到他的惊恐,倒是能对他的心累感同身受——因为我听得也挺累。
最后反正是他用幻术逃离了疯女人的魔爪。
不过,听他的叙述,那个女人似乎是很早就知道了他的姓名,甚至连没见过面的六道骸都了如指掌,实在不像是普通的小迷妹。
六道骸和我交换了一下眼神,一致认为——有蹊跷。
而且我有一种迷之预感,特别是听到弗兰描述她的形象的时候,一听到是个金发美人(弗兰:可惜脑袋被蛀掉了。),我心里大概就有了一个底——这指不定是个“老朋友”。
恩,就是那个结仇都结得莫名其妙的林洛。
虽然还不确定是不是她,但是我觉得会是别人的可能性实在是少得可怜。抱着心疼优秀员工、关心青少年的虚伪心情,我决定这次暗中陪着弗兰一起去发传单——他在明处发传单,我在暗处观察,六道骸留守接客......咳咳,我是说看家。
我向他们表达了这一思想后,弗兰直白地□□了我没心没肺,拿他个正直向上的好青年去当诱饵......由于槽点太多,我一时不知如何吐槽。
而六道骸作为我们之中唯一的一个成年又靠谱(?)的男性,他非常心安理得地接受了我的安排,并且决定正大光明地以【为了避免对方直接溜达到阴阳屋,在平民中造成不必要的伤亡】为理由,强烈要求我挂出休业的牌子浑水摸鱼......并向我们叮嘱了,回来的时候给他带巧克力。
我:......
为什么我收的员工这么不靠谱!!??说好靠谱的成年男性呢???你对得起你那张国民闺蜜脸吗!!!
我在内心狠狠地唾弃了六道骸一番,并且丧心病狂地决定今后都要一骸姐来称呼他。
我和弗兰瞬间站在了统一战线上,同仇敌忾——然后,我们被骸姐微笑着叉出了阴阳屋。
......我再也不能感受到自己身为老板的尊严了,简直悲伤。
我长叹了一口气,只能和弗兰少年一起打个配合......虽然想这么说,但是考虑到对方是林洛的可能性很高,实在不能放任我自己这么原装溜达出去,于是又敲开了门,把先前和钉叔出去考察时候买的那套变装拿了出来,外面套上了比较中性的深色大衣——再从强行装作了一个雌雄莫辩的形象,才安心地和弗兰少年出门。
弗兰盯着我的脸许久,然后才拖着他干瘪瘪的声音说道。
“其实——你完全可以找me——或者师父啊——绝对比你现在做的要好——而且骗过那个女人的眼睛——me还是有自信的——”
“......你为什么不早说!”
“你没有问me啊——”
弗兰一摊手,完全一副【你是智障我该拿你怎么办】的无奈神情。
......虽然很不爽,但好像是这样啊。
我抽了抽嘴角,选择回避这个话题,直接拖着弗兰去往了他先前的发传单地点,并找了个小店,拿出了我的猎人证,开始厚着脸皮蹭吃蹭喝,并用后妈脸望着弗兰少年在大雪中发传单。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已经都打算收摊拉着弗兰少年去买点今晚的晚餐了,才终于看到一抹熟悉的金色——切,都快要收摊了,偏偏这时候才把鱼给钓上来。
我不爽地砸了咂嘴,远远低和弗兰做了个手势,又交换了一下眼神后,我拉低了自己的帽子,把手插在口袋里,便准备起身离开......
然后,我的余光就看到弗兰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演技真的很差,一脸面无表情,动作夸张地像是慢动作回放。他一边朝我们事先说好的小巷子“跑”,一边用感情干瘪的嗓音,相当没诚意地当街呐喊。
“哇——救命——啊——!——有人——想诱拐——me——啊——!”
我:......
我一个趔趄,险些面部着地,假发和帽子差点就滑落在地......这时候我一点都不想掉马甲,至少在我正大光明地出现在林洛面前装逼之前,这个马甲绝对不能掉。我抽了抽嘴角,狠狠瞪了一眼演技浮夸的弗兰,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微妙的心情,然后继续装作赶路的路人,悄悄地离开现场,去说好的地方埋伏着。
在等弗兰和林洛的空隙,我忍不住开始思考起了一个问题——林洛这家伙到底图个啥?总是一副有所依仗的样子,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似乎全天下都欠她什么一样,对她好都是理所应当,任何针对她的负面情绪全都是不应该的。
这难道就是奶奶曾经说过的......传说中的玛丽苏?脾气特征倒是真的有点像......
奶奶说玛丽苏魅力四射到比狐妖还不讲道理——啧啧,那种魅力,据说是像瘟疫一样,而且大多都是针对男性而散发的病毒。
不过,怎么好像又不太像?不管是钉叔、强盗头子还是伊米的那个死矮子竹马,就连弗兰那只巨型青蛙,好像都没表现出奶奶所提出的那种让人智商下降之类的状况......
莫非,他们有独特的耐药性?
我这里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弗兰已经成功地把人引过来了。
由于现在我已经是把假发拿下来的状态,虽然还带着鸭舌帽,但是林洛完全能看得清我的脸......所以她整个人的脸都黑下来了。
“哟。”我靠在墙上,恶劣地勾起了一边的嘴角,朝她招了招手——与其说是友善,倒不如说是恶意满满。“好久不见。”
她毫不掩饰自己宛如吃了苍蝇般的脸,扭头就又换了一个表情,跺了跺脚,向明显和我站在同一战线上的弗兰用娇嗔的语气说道。
“弗兰哥哥!你看!她就是那个总是和我过不去的坏女人!”
我:“......”
弗兰:“......”
与其说被感染了玛丽苏病毒的男人们会智商下降,倒不如说这个玛丽苏本身就是个脑子不太好用的智障。
不过弗兰的抗雷能力显然比我更胜一筹,只是无语了一下,马上又变回了原本的画风,指了指林洛,望着我说。
“boss——me还是第一次见到——脑袋是被蚜虫大军占领了吗——居然比你还智障诶——”
“......你真的有我是你boss的自觉吗?!你还记得我还包着你们师徒俩的食宿吗!!??”我抽了抽嘴角,要不是我们之间隔着一个林洛,我现在估计就要冲过去掐住他的脖子,先把他揍一顿再说。
“诶——?”弗兰毫无自觉,歪着碍事的脑袋,可疑地思考了一会后,回答道。“me当然记得啊——”
“那为什么还要加那个毫无可比性的对比!!??”
“啊——me不小心说出来了吗——糟糕啦——”
......我觉得,我在和林洛干架时,我会先被友军的精神攻击给达成残血。
“每一次,每一次......为什么你都要阻碍我!”
就在我和弗兰“自相残杀”的时候,林洛的怒气值似乎也已经积满了。我深吸了一口气,瞪了一眼弗兰少年,硬是忍住了说出“打完这场仗,我们就回家吃饭,顺便找你算账!”的话,免得给自己人立起了一手漂亮的好旗,那就尴尬了。
我冷眼看着已经冒出具现化怨气的林洛,她抽出了长刀,并将其化为了无数花瓣。
她似乎陷入了什么痛苦的回忆杀状态,身上的怨念越来越重,一直沉默不语。我暗暗握紧了藏在袖口处的符咒,准备有什么万一就激发拼一把——不过,我的最优先事项不是攻击她,而是找到那个破绽......
在第一次交手后,我发现的那细小的破绽.......要不是这浓郁的怨气,我都记不起这一出。
我半眯起紫色的眸子,刻意挑衅般地对她露出嘲讽的笑容,果然刺激到了她纤细的神经。
——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放过呢......
“别得意了!”我能看到她瞳孔收缩,压抑不住怒气的漂亮面庞扭曲,不顾形象地朝我吼道。“我不会再被你们夺走什么了!!!”
“嚯——是吗。”我学着弗兰那样漫不经心地拖长了音调。“不过,暂且不提你被夺走过什么......你抢走别的东西实在太重要了,就算是我也有点看不下去了。”
“不管怎么说,我也是阴阳师,调节阴阳算是我的责任......”
我一手轻掩住自己的嘴边的笑,另一只拿着符咒手背在身后警惕着她发难,终于在捕捉到林洛身上的那微弱的金光后,我终于忍不住挑了挑眉毛,开口问道。
“你还记得自己欠下了什么没还吗?”
——那可是,这个一直认为自己超脱于世间的林洛.......最大的“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