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妈像是被祁恩问的这个问题搞懵了,“你长得唇红齿白,又来了月事。不是女人还能是男人不成?”
显然这个祁妈根本就不知道她是祁家的家主。
祁恩对上祁妈疑惑的视线,她没再继续试探祁妈。
将祁妈的姜糖水,一口喝完。
她看了一眼窗外,天色马上就要亮了。
她对祁妈道:“谢谢你。还有,我的衣服不用洗了。直接烘干,烧掉就好。”
说罢,她离开了房间。
站在院子里,她这才发现祁妈住的院子,非常偏僻。附近根本没有其他的佣人。
祁恩垂下纤长浓密的睫毛,遮住眸中的思绪,举步离开。
她并不知道,在她踏出房间的时候,祁妈同样转过身,一直注视着她的背影。
包括她在院子内的短暂停留,也全都落入祁妈的眼中。
直到祁恩的身影,在她的眼前消失。
她这才微微叹息出声。声音轻的,就像是飘散在空气中。
她缓步走到床前,坐了下来。
手指轻轻拂过祁恩躺过的地方。就像是要留住祁恩的温度。
她闭上眼睛,也躺了下去。
……
天刚擦亮,祁妈已经起床。
她洗完脸后,便离开房间,手里拿着簸箕和扫把,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
只是,尚未来得及离开院子。
二奶奶和刘妍便带着几名女保镖浩浩荡荡的进入院子里。
祁妈眸中暗光一闪,佝偻着背脊,肥胖的脸上,露出惶恐,看向二奶奶。
二奶奶穿着墨绿色旗袍,两条眉峰凌厉无比。
她瞪向祁妈:“祁妈,昨天晚上祁恩不舒服,你将他带走了?”
祁妈瞪大眼睛,又是摇头又是摆手。
刘妍已经进入祁妈的房间,却并没有发现祁恩的踪迹。
二奶奶不耐烦的声音,传进她的耳中:“你哑巴了?还是聋了?我问你话,你怎么不回答?”
刘妍从房间里走出来,对二奶奶道:“二奶奶,祁妈的确是又聋又哑。”
二奶奶气怒道:“管家怎么办事的?怎么招了这么一个又聋又哑的老婆子来祁家?祁家可不养闲人的!”
管家是三奶奶的人,是刘妍的一个远方堂叔。
她对于祁妈的情况多少有点了解,对二奶奶道:“二奶奶,祁妈虽然又聋又哑,可是有着一把力气。一个人简直能当十个人用。没必要把她赶走。”
刘妍嘴巴甜,又处处奉承着二奶奶。二奶奶听到刘妍这样说,便只是哼了一声,没再坚持将祁妈赶走。
刘妍走到祁妈面前,拿出纸笔,写到:“祁妈,表哥呢?你把他带到哪儿去了?”
祁妈看着刘妍纸上的字,又对刘妍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认字。
刘妍其实知道祁妈不认字。一个又聋又哑的农村妇女,认得字那才叫奇怪。
管家会将祁妈留下来,也是因为祁妈又聋又哑还不认字。祁家大宅内,多少有些见不得人的秘密,留下这样的佣人,最合适不过。不怕被泄密。
刘妍无奈地对二奶奶道:“祁妈不认字。二奶奶,还是算了。估计表哥的身体,也没什么大碍。不用找祁妈问什么。”
二奶奶坐在院子的石头椅子上,冷笑一声:“谁关心那个小杂种的身体怎么样?哼,我今天来的目的,便是教训这个老婆子一顿!谁让她多管闲事,扶着祁恩离开?”
二奶奶今天早上听刘妍说,祁恩身体不舒服,像是要晕倒的样子,被祁妈扶着离开。
她的肺都快要气炸了。
要是祁妈没有管祁恩的话,她的人肯定早就发现祁恩身体不舒服。也许,有机会除掉祁恩,为她的两个儿子报仇!
将一腔怒火全都发泄在祁妈的身上,二奶奶站起身来,朝着祁妈走去。
扬手,一记耳光就扇在祁妈的脸上。
祁妈被二奶奶打蒙了,噗通跪在二奶奶面前,张大嘴巴想要说什么,却只是发出嘶嘶的声音。
二奶奶冷笑道:“又聋又哑还不识字,正好。打你,你也不知道去找人告状。”
她扭头对自己带来的女保镖道:“打她十棍!棍棍见血!”
女保镖跟在二奶奶身边多年,早就习惯二奶奶在祁家大宅内耍威风。
随身都带着手腕粗的棍子呢。
此时听到二奶奶的命令,便朝着祁妈扑去。
将祁妈摁在地上,就是一顿打。
木棍落在臀部位置,发出沉闷的声响。
此时是初秋时节,穿得衣服还是称得上单薄。
很快,衣服便被鲜血染红。
祁妈脖颈、鬓角全都是冷汗,疼得全身都在发抖。
刘妍见状,嘴角露出满意的笑。
十棍过后,祁妈全身已经被鲜血和冷汗浸透。
二奶奶这才道:“我们走。”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来,又浩浩荡荡地走。
只留下祁妈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她浑然不知,在某个偏僻角落,祁恩注视着她。
一直到她疼痛暂缓,爬起身来,进入房间里。期间,她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也没有发现祁恩的存在。
祁恩眸子微微眯起,看着房间的门关上,她这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