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炀嘴角不断流出乌黑色的血,“不准动!”

祁恩这一枪,就是要他的命!

若不是他反应快,推开她的枪。这一枪会开在他的心口上。

祁恩像是机器人似的,一点情绪都没有,拿出了短笛。

笛声催发墨炀的蛊毒发作,墨炀知道自己快要晕死过去。

他用力咬了一口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对徐靖宇喝道:“徐靖宇,你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带祁恩离开!”

徐靖宇结果墨炀扔过来的枪,看向就连唇都是白色的祁恩。

他没有强行带祁恩走,而是对祁恩道:“祁恩,祁夫人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你带她回家。”

祁恩浓密的睫毛,轻颤了一下。

笛声停下来。

她走到祁夫人的身前,轻声道:“妈,我们走。”

弯腰抱起祁夫人,离开卧室。

墨炀拦住墨珏和保镖,他死死地看着祁恩的背影。直到她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他的眼前。

他眼前一黑,晕死了过去。

……

……

徐将军接到了祁夫人去世的消息,赶到了海城。

人死如灯灭。

祁夫人的丧事,一切从简。祁恩并没有邀请太多的人,来参加丧礼。

丧事办完了后,徐将军对站在墓前的祁恩道:“祁恩,以后我和靖宇便是你的亲人。”

徐靖宇站在祁恩的身旁,听到徐将军的话,并未多说什么。

祁恩注视着墓碑上的祁夫人。照片里的她,笑容温柔。

祁恩开口道:“徐将军,我和徐靖宇的婚事算了吧。”

徐将军道:“祁夫人生前,和我通过电话。祁夫人对于你和靖宇的婚事非常满意。她最放心不下的人,便是你。绝对舍不得看你终老。”

祁恩扭头,幽幽地看向徐将军。

徐将军拍了拍祁恩的肩头:“半年。若是半年内,你还是不喜欢靖宇的话,那我便同意取消这门婚事。”

徐将军说完,便拄着拐杖离开了墓园。

徐靖宇对祁恩道:“祁恩,我爷爷一向说话算话。你先忍耐半年吧。等半年后,我们再解除婚约。你打伤了墨炀,墨家的人不会轻易这样算了。祁家大爷生怕得罪墨家,想要将你交给墨家。你是我名义上的未婚妻,有徐家在,他不敢轻举妄动。”

祁恩蹲在墓碑前,伸手轻摸着墓碑。

“要不是大爷想要跟墨家攀上关系,我妈也不会死。我不会放过他的。”

……

……

祁家大爷怒气冲冲地进入客厅,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祁恩。

祁恩身穿着孝服,苍白的脸竟是看上去比孝服还要白上三分。因为天色暗下来,客厅里又没开灯,祁恩浅色的双瞳此时看上去颜色很深。目光幽幽冷冷,让兴师问罪的祁家大爷心头莫名窜上了寒气。

“祁恩,你这个小畜生!竟然把你的堂叔和堂婶全都送去坐牢!你还有没有人性?”祁家大爷大声道,祁夫人丧礼完了后,他的儿子和儿媳被警方以贪污公款为由抓了起来,即将面临十到二十年的罪行。

他知道,跟祁恩肯定脱不了关系。

“人性这东西,对于祁家的人来说,就是笑话。大爷,从小到大是你教我的。想要在祁家活下去,那就要不择手段。你抓我母亲,逼我去和墨炀订婚的时候,你不也是没有想到人性吗?”祁恩冷幽幽地开口道。

父亲大哥惨死,祁恩又饱受蛊毒折磨多年。在她的心中,一直都有着戾气。想要毁掉这肮脏不堪,堪比毒窝的祁家。是祁夫人一直对她说,让她保留最后的人性,不要将自己变成她最恨的那种人。

现在,祁夫人已经死了。唯一能够约束她,让她像是正常人活着的祁夫人已经不在了。那她便无所顾忌。

“你!”祁家大爷睁大眼睛,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往天灵盖冲。

在这个时候,将他送到祁恩住处的司机匆匆赶来。

“老爷,不好了!小少爷酒后闹事,失手将酒吧内的服务生打死了!”

“噗!”祁家大爷气急攻心,吐出一大口血,整个人像是瞬间衰老了好几岁。

司机赶紧扶着祁家大爷,祁家大爷颤巍巍地说道:“祁恩,你简直是狼心狗肺!若知道你这么狠毒,当时在你出生没有多久后,我就应该掐死你!你会有报应的!”

祁恩道:“儿子儿媳坐牢,孙子涉嫌杀人。而你脑出血,以后会半身不遂,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大爷,现在有报应的人是你。”

“你……”祁恩的话,噎的祁家大爷你了半天,舌头不听自己的使唤,半边身子也麻木起来,翻着白眼,晕死过去。

“他脑出血了。你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将他送到医院去?”

祁恩冰冷的嗓音,让司机打了寒颤,赶紧叫保镖进来,抬着祁家大爷离开了祁恩的家。

祁家大爷的离开,像是带走了别墅里的最后一点人气。

祁恩面无表情坐在沙发上,随着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她的心中也被无尽的冰冷取代。

从今以后,她便是孤家寡人,以后再也没有牵挂她、她牵挂的人。

此时,灯光大亮。

突如其来的光线,让祁恩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徐靖宇站在灯的开关前,看向面色惨白的祁恩,“我叫了你很久,你一直没有回我。我便开了灯。”

他走到祁恩的身前,将两个保温桶放在茶几上。打开保温桶后,热腾腾的香气扑鼻而来。

“我猜你多半没有吃饭。便带了饭过来。赶紧趁热吃吧。”

祁恩迟钝地眨了眨眼睛,看向徐靖宇。刚要开口说话,眼前一阵黑,朝着茶几便摔去。

“祁恩!”徐靖宇眼疾手快地扶住祁恩,隔着衣服都能够察觉到从她身上传来的高热,“你在发烧!我送你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