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可惜,她还没靠近半尺,卫子玠的身形就不动声色的移了一下, 可即便如此,她也十分尴尬,不过好在素来知道卫子玠是这样的性子,所以倒是很快的释然了,更是直接忽略掉卫子玠脸上的不悦,只

当是月色不清,自己看岔了。

没想到卫子玠忽然朝她看过来,只是眼色却冷至极,忽然幽幽的说了这么一句:“看来,你对本相还不算是太了解。”水烟蝶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那些软绵绵的情话却像是忽然卡在了喉咙里一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绝美的面容上,水眸里满是惊恐之色。不过也只是一瞬,她便将强撑起一个温柔楚楚的笑容,“表哥

,你说什么呢,这些年你常年在外奔走,我也很是难以见到你,自然对你不似幼时那般了解了。”在说的同时,不忘移动脚下步伐。

而就在此刻,她忽然绊倒那拽地的裙摆,身子毫无预兆的朝着前面的卫子玠扑倒过去。

作为一个男人,想来这应有的自然反应该是有的,必然会伸手将她接住,即便不是有意而为之,只是一个偶然,可是在别人看来,就不是这样的。

在身子倾斜的那一刻,水烟蝶嘴角微微翘起,檀口中却惊慌失措的叫起来,竟然也毫不显得突兀。

只是在下一刻,她那故意叫得娇弱楚楚的声音在下一刻却变得真正的惊恐起来,一双秋月般的水眸里,满是难以置信。

因为就在她要接触到卫子玠的那一刻,卫子玠竟然真的无情无义的让开了,连伸手稳住她一把的意思都没有。

远远在花枝下的白荼等人何尝没有被这一幕给惊到。

尤其是那周一仙,嘴巴都给惊得合不上了,呆若木鸡的看着上头的一切,半响才恍然大悟道:“难怪世人都传他有断袖之癖,如今看来也不无道理。”那可是美人榜第二,他却避如蛇蝎……白荼心里早就想到了,如果卫子玠对自己这些年的感情不假,那么作为一个爱着别的女人的男人,他当时绝对不会真的叫水烟蝶扑进他的怀中。但白荼以为,他应该会扶一把的,毕竟那样摔下去,自己光

是这么远远的看着,也觉得疼,可是没想到卫子玠竟然扶都没扶一把。

不过白荼很快既反映过来,卫子玠那么聪明一个人,水烟蝶那点小手段他如何看不出来,所以才没伸手去接吧。一面忍不住呲牙吐了口冷气:“他表妹的牙,不会被磕掉了吧?”

此话一出,周一仙却是两眼冒着精光,然后忍不住夸赞道:“子玠干得漂亮,要真是磕了牙,我老头又要发财了。”

白荼和李儒风见他这副见钱眼开的模样,真真是无半点医德可言啊。瞧他这巴不得人家磕着牙的高兴模样,只怕心里已经盘算着,如何去敲竹杠了。

不过白荼心里还是忍不住吐槽一句,这神医国手也非虚假,断手断脚掉眼睛珠子修补破洞肚子,他都能医治,如今还能给人补牙,真是个全能神医。就在花枝下周一仙欢快的同时,小亭中水烟蝶则痛不欲生的挣扎着爬起来,一张口便感觉到了满嘴的血,顿时一个小石子一般的东西随着她将那满口腥血吐出的时候一起吐出来。只是她此刻疼得何止是嘴

巴牙龈,还有鼻子和胸脯膝盖手肘,所以哪里留意到嘴巴里有什么不对劲。“瓢客,内卓么这呛木齐?”她几乎是失控一般的哭着喊出来的,可是下一刻就惊呆了,她说的明明是表哥,你怎么这样无情?可是现在自己说的都是什么?她顿时被吓到了,一面也顾不得别的,赶紧伸手

捂住满是腥味的嘴巴,这时候才觉得口里有两个地方,空荡荡的,很是怪异。卫子玠大概没听懂她说什么,所以眉头微微蹙起,更没有想要继续听下去的意思,只是目光依旧带着冷意看着她,“这是最后一次,下一次你若是在敢对她无礼半分,便是你母亲来,我也照应不会饶你。”

由始至终,他似乎就没有因为自己没去扶她一把,而她摔得这般严重有半分动容。

又或者,他卫子玠的眼睛里,这天下还真真只有白荼一个异性,所以看到自己这个表妹跌倒,他丝毫没有半点反应。

他说完,便冷冷的转身踏出小亭。水烟蝶本是身疼心痛,又满是悲愤屈辱,她好不容易设计这一切,将表哥的逆鳞翻出来,将他引来,然后一切就按照之前自己以为的那样,水到渠成,让白荼那个小贱人心生误会。而表哥素来寡言,并不

会主动解释什么,到时候白荼怎么可能不误会?她若是闹起来,只会叫表哥厌恶。可是,可是这一切根本和自己预想的不一样,她顿时又气又怒,眼见着卫子玠走了,急得又忘记了自己摔掉的两颗门牙,张口就大声哭喊:“瓢客……”听着自己这本叫男人心猿意马的声音喊出来的两个字,

气得又连忙捂住嘴巴,一面愤恨的原地跺脚,只得眼睁睁的就这么看着卫子玠走了。

花枝下的三人正撅着腰准备下山,毕竟戏已经看得差不多了,然而这才刚走出没多远,就叫前面的欣长身影给挡住。

白荼还没来得及开口,周一仙就高兴的上前去问道:“干得好,快说摔掉了几颗牙?”他问这话的时候,看着卫子玠就像是看着一堆黄金一般,迷得他两眼金灿灿的样子。

见卫子玠没言语,又急忙笑道:“小荼荼说的还真准,还真叫她给摔掉门牙了,我们刚才听她喊你,都口齿不清了。”

当然,卫子玠可没有这份闲心来回答他的话,冷澈的目光落到白荼的身上,冷意才退下去,逐渐有了些暖意,抬起手朝白荼道:“过来。”

白荼愣了一下,连忙迎过去,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叫卫子玠一把搂住腰身,下一刻脚下虚空,月色之下,但见满是花团锦簇,漂亮至极。

“你看到了什么?”微风声中,伴随着卫子玠的询问声。“满山花海,与我家也一般,我极为喜欢。”白荼回着,说到此处话音一转,扭头面朝卫子玠,仰目看着他,“我也极为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