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姐儿与方大海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和好了。
第二日是倒班休息的日子,不必去铺子里做工,方大海懒得起,只在被子里揉捏着三姐儿肥软的臀肉,低语道,“先时总是推脱,昨儿咱们好了一场,可是有哪里不适?我听人说,只要过了前四个月,偶尔来上一回,无妨的。”
张三姐儿本就怀了孩子,身子渐渐笨重,每日累的很,哪里经得住方大海昨日的鞑伐,竟一时禁不住昏睡了过去。如今醒来,张三姐脸儿微红道,“快别说这种下流话了,你就是想来,好歹也体恤我些。我实在禁不得了,你快别乱摸了。”
方大海轻声笑了笑,对张三姐儿道,“昨儿我一碰就湿的不成样子,你嘴上虽不实诚,这里倒是实诚。”
“放你娘的屁。”张三姐儿眼睛一横,羞怒道,“你再这话,我可恼了。”
俩人刚刚合好,方大海哪里会再去惹张三姐儿生气,笑着摸着张三姐儿圆圆的肚皮,“真是的,怎么倒连一句玩笑都禁不得了。”
张三姐儿身上实在乏的很,软软的推了推方大海,低声道,“大海,你起来做饭吧,我累的很。”
“我出去买些吃的吧。”倒不是方大海不会做饭,天气渐渐热了,好容易歇一天,谁愿意守着热灶台忙里忙外呢。
张三姐儿轻声应了,方大海搂着她的腰道,“三姐儿,你身子渐渐沉了,要不还是回家吧。我往日里上班,院儿里也没个人,若是你有什么急事儿,我不放心的很。”
“能有什么事呢。”张三姐儿的脾气与公婆不合,哪里愿意家去。
方大海道,“我是想着,你现在月份儿正稳当,我雇了车送你家去。不然,待月份儿大了,咱们这里的道儿也不是好走的,一路颠簸,我怕你身子禁不起呢。还有日后做月子什么的,不也得在家里么。”
“我想再陪你两个月。”张三姐儿柔声道。
方大海实在不好再说什么,只得搂着张三姐儿的身子,轻轻的拍了拍。
孟安然与刘艳儿的感情一步步的升温,俩人实好的如膝似漆,恨不能一天十二个时辰在一起。以往孟安然一年都去不了几次刘家村儿,如今倒是三天两头儿的过去。
刘艳儿也常去孟家做客,想着能与孟母提前搞好关系是最好的。
俩人感情这样好,孟父孟母与王氏刘羊便商量着让两个孩子早些订婚呢。这提议正对王氏的心思,如今王氏将精力大半放在为儿子相亲的事儿上。
刘家两女一子,只这一个儿子,原本送儿子去州里上学,是盼着儿子有大出息,日后娶个城里的媳妇回来。不想刘衡并无此造化,王氏只得收拾起一些遗憾,开始在三乡五里的替儿子寻摸媳妇。
眼瞅着就要有眉目了,二女儿这婚事也该正经订下来。不为别的,总要先订婚,隔些时日再结婚,这才算合了规矩。
再者,刘家对于孟家这门亲事,简直是再满意不过的了。
故此,孟家一提,刘家就忙不迭的应了。
如今孟父孟母正商量着订婚时礼金的事儿,孟母道,“寻常人家儿订亲都是十两的礼钱,咱们这个怎么给?外头瞧着有些条件儿,若是咱们也跟着给十两,就显得少了。可若是多给了,岂不是把订亲的礼钱抬起来了?都是乡里乡亲,咱们若是给二十两,以后别人家儿订亲,这礼钱怕也得跟着涨。”
孟父道,“就这一个儿子,家里可有谁呢?不如这么着,包两个红包儿,一个里面放十两,算是依着规矩给的。你再包一个十两的,私下给刘家,别叫他们嚷嚷出去,自己家里人知道也就罢了。”
母亲总是多疼儿子一些,儿子要订亲,孟母平常虽节俭,却也不会在这时吝惜银钱,笑道,“行,就这么着吧。再给安然拿些银子,叫他跟艳儿去镇上逛逛,看喜欢什么就买些什么,是这么个意思。”
孟父笑应了。
两家都觉得再合心不过的亲事,进行的极是顺遂。孟母唯一惋叹者无非就是女儿远在帝都,差使上请不来假期,不能回来了。只得写了封信,托人给孟安平送了去。
孟安平得了信,晚上跟丈夫郑荣光提了一句,郑荣光笑,“看来岳母总算挑了个可心的。”
“我家就安然一个儿子,自然要挑个可心的。”孟安平与丈夫是念书时认识的,郑荣光老家也是在农村,并不富裕。因此两人虽都在帝都工作,但是尚没有存够银钱在帝都买处小院儿,暂时只得赁房而居。好在俩人薪俸不低,日子过的还不错。
郑荣光拿了个馒头递给妻子,“要说在农村有在农村的好处,起码场院宽敞,像咱们这在帝都,听着好听,是好地方,殊不知连自己的窝儿都没有,还不晓得何时能买处小院儿呢。”
孟安平道,“这也急不来。”
其实相对于郑家来说,孟家的条件当然要好上许多。郑荣光问妻子,“还差多少银子呢?”
“起码还要三百两才能在善仁堂附近买处院子。”孟安平身材微丰,就有些禁不得热,用帕子擦一擦鼻尖儿汗珠儿道,“买到外城去,如今倒也够了。”
“外城如何过得日子,光每日去衙门上班可怎么着?岂不是还要置办车马代步了。”郑荣光抱怨几句,瞧一眼妻子的脸色,问道,“能不能跟岳父借些银子,待日后咱们再还呢。先买了院子,倒还能省些租金。”
孟安平眼睛里透出一丝细光,扬起嘴角儿笑笑,“安然要订婚,接下来就是结婚,都是漫天花银子的事儿。咱们这做姐姐姐夫的不说去添些银两,倒要上门子借钱,有这个理儿的?你张得开嘴?”
郑荣光给妻子说的颜面无光,将脸一冷,“不借就不借了,看你这话,不噎死人是不罢休的!”
孟安平并不是那种泼妇的个性,她生气时也不过是将脸色放淡,掰开手里的馒头道,“这还不是噎人的话呢。咱们都有薪俸,都是从农村出来的,家里供计着上学读书,十几年来花了多少银子,都心里有数。到这会儿了,自己有了差使,前几年必然会苦一些的,但也不要去盯着父母那些养老钱。”
“对我父母是这样,对你父母我也是这个意思。这些年,我可有说过一句说你往你家要银子的话。”孟安平一席话说完,郑荣光连饭都不想吃了,将筷子一摔,起身就要走。孟安平冷冷道,“说到你心窝子里去了吧?”
“伤着你的心了吧?”孟安平慢调斯理的吃着饭,见郑荣光摔帘子出了门,孟安平脸上露出几丝鄙夷,没有本事的男人永远是这样,一吃不得辛苦,二受不得委屈。若只这两样还算不错,再有如孟安平这样的,自己有爹有娘,竟然算计到岳父母头上,这已经不是没本事了,简直就是恶心。
没有什么是事事如意的,孟安平嫁了郑荣光,夫妻二人皆在善仁堂当差,薪俸不少,待遇优厚,多少人羡慕。
但时至今日,孟安平倒有些不明白自己当初为什么会嫁给郑荣光了?
是因为感情好吗?
孟安平与郑荣光认识其实是由朋友介绍,说什么感情深厚,实在算不上。会结婚,或者就是因为彼此合适吧。
孟安平自知不是倾城容貌之人,她的容貌只算是普通,若非读书出来,绝对就在家乡里找一户老实的农家嫁了。她在善仁堂当差,甚至并不是很渴望嫁到富户人家。有钱的人家儿难免规矩是非多,孟安平见过与自己一道念书的女同学,当差没几日嫁到富户,接着怀了孩子,辞了差使,一心一意相夫教子。
这种生活,没有女人不羡慕。
但关键是,你能遇到一个忠贞不二、品行优良的男人来供你相夫教子吗?
孟安平的好友甄珍倒是相夫教子了,结果如何,丈夫在妻子怀孕期间就跟家里的丫头上了床。在有钱有势的人家,三妻四妾不算什么。但是,孟安平是农村出来的,农村里人们生活有限,妇人一样要下地干活儿,筹谋生计,哪怕男尊女卑,却鲜少有人家养丫头纳妾。
就是孟家条件稍好,孟父也并不是那样的人。
故此,孟安平在嫁人前就想好了,宁可嫁个穷的,将来也不受那三妻四妾的气去。
郑荣光是各种方面都合适的男人,他们算是同学,在同一个衙门上班,婚前并没有看出任何不良嗜好,尽管郑家并非富户,不过孟安平若是想嫁富户,就不会找上郑荣光。
她所需要的不过是个安稳的男人,结果郑荣光却有这样鄙薄的一面。
没有什么是十全十美的吧。
孟安平望着晃动的天青色的软布帘,淡淡地想。作者有话要说:是我对男人本身缺少信心吗?初次写BG文儿,好像写不出好男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