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守传送殿的两名妖皇殿弟子，看到商明雪走出来，顿时都是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出来的会是商明雪。

虽然他们也知道商明雪的确是在朝歌，还担任着大商王朝监察部部长的职位，据说那个位置是敖广成就天仙后使出不要脸的本事，生生从长老会中讨要出来的一个任务，让商明雪不用如其他的妖皇殿弟子一样去其他世界参加危险的征伐任务，而是驻守中州大商王朝。

说起来实在是让人有些羡慕嫉妒恨，别的妖皇殿弟子都是冒着生死危险，前往其他世界战斗征伐，而商明雪却只需要坐镇中州大商王朝，听说日子过得舒舒服服，却还有大把的贡献可以拿。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商明雪很少回来妖皇殿，免得惹人厌恶。所以看到商明雪，这两个妖皇殿弟子都是愣了一下。

不过很快两个妖皇殿弟子对视一眼，都是若有所思，知道恐怕是因为青麟、青歌跑去了朝歌找林凡的麻烦，所以商明雪才会动用传送阵跑回来吧，说不定是来搬救兵的。

想到这里，两个妖皇殿弟子都是忍不住皱了皱眉，有些不爽。

“两位师兄有礼了，我还有事，就不多说了。”

商明雪微微颌首，看见林凡还站在传送阵中，闭着眼似乎在思索什么，而林凡身上明显有一种让人觉得不舒服的灰暗气息在渐渐浓郁，“难道真的是走火入魔了吗？”

商明雪心中叹息，更加焦急起来，正要加快速度，离开传送殿，前往山上面见大长老，就看到林凡忽然轻笑一声，睁开眼，一步从传送阵中踏了出来，“天命，竟然真的已经陨落了啊。”

林凡的声音很低，也只有离林凡比较近的赵某某和商明雪能够听见，听到这句话，两人瞳孔都是微微一缩，还来不及去仔细揣摩林凡这句话中的深意，就看到林凡忽然长叹一声，一双眼眸瞬间变得深沉如墨一般，漆黑得好像可以吞噬掉一切。

而林凡身上之前那种若隐若现让人觉得有些不舒服的灰暗气息明显变得更加浓郁起来。

林凡叹息着走出来，他心中一片冰凉，再没有半点温度，他元神感知，可以把握到记忆中那号称万劫不磨的天命钟，虽然似乎还存在这妖皇殿之中，但明显已经是大道有缺，不再完美，而整个妖皇殿中属于天命妖主的气息已经彻彻底底消失不见了。

最后一些，想要欺骗自己的理由都没有了，这个世界的天命妖主真的已经陨落了，所以他之前所为之恐惧，甚至连道心都快动摇崩溃的猜想，已经有八成的可能了。

这样的可能，让林凡的意志开始动摇起来，一切真如他所想的那样，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了意义啊。

他想着，然后步履沉重，近乎踉踉跄跄的从传送阵中走出来，神色黯然萧索。

“林凡？！”

看到林凡跌跌撞撞的从传送阵中出来，两个镇守妖皇殿的弟子愣了一下，随后忍不住又看向传送阵，看着赵某某走出来之后，传送阵的光芒暗淡下去，再没有了其他人。

“竟然在青麟和青歌联袂出手之下，还是逃了回来？”

其中一个妖皇殿弟子颇为惊讶，显然没有想到在青麟和青歌两兄弟一起出马后，林凡竟然还可以完整无损的回到妖皇殿，不过回来了又能有什么用呢？毕方虽然算不上在妖皇殿中只手遮天。

但显然妖皇殿中的长老，弟子们也不可能为了林凡这个玉虚宫的弟子，而做什么仗马之鸣之类的事情。

“还不如去龙宫呢，至少龙君还可以看在商明雪的面子上维护你几番，再不济回玉虚宫也是不错的，反正听说不是还有杨戬几个好友在吗？却偏偏选择回到妖皇殿，恐怕还没等你们见到殿中长老，就会被毕方的人给截下来吧。”

一个妖皇殿弟子忍不住摇摇头，看向旁边的那个妖皇殿弟子，知道不说其他的，他旁边这位便与毕方关系不错。

事实上正是如此，几乎是在看到林凡的一瞬间，那名妖皇殿弟子在惊疑片刻后，就瞬间冷下脸来，喝问道：“林凡，你好大的胆子，杀了毕奇他们，犯下滔天大罪，竟然还敢回妖皇殿。哼！青麟，青歌他们呢？”

“说什么毕方之下的最强天才，原来也是夸夸其谈之辈，中看不中用，两兄弟一起出手，竟然还让你寻到机会逃走。简直可笑。”

说到这里，那名妖皇殿弟子目光闪烁一下，打量着林凡，随后神色稍缓，“道心破碎，元神灰暗，这是走火入魔之像，罢了。既然青麟，青歌他们一时不察让你逃走，但你终究还是已经穷途末路。”

“我也不说其他了，这就拿下你，去交给毕方处置。”

说着，那名妖皇殿弟子目光一狠，看向商明雪，“商明雪，这件事情不关你的事情，你不要再自误了，否则的话，就不要怪我连你一起拿下了。”

商明雪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心惊胆战的看着林凡，他可以感觉到林凡身上那种灰暗气息越来越浓郁得，好像背负了整个世界的绝望一般，压抑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林凡。”

商明雪呢喃着，然后就看到林凡缓缓抬起了头，目光空洞，一片漆黑，深邃得好像已经彻底失去了自我，就这么淡淡的看着那名说话的妖皇殿弟子，“青麟、青歌。你说的是那两个连我一招都接不下的废物吗？”

“你说青麟和青歌是连你一招都接不下来的废物？哈哈，当真是天大的笑话，林凡我看你是走火入魔，神志不清，恐怕连自己姓什么都不清楚了吧！大言不惭的家伙，你给我跪下……”

那名妖皇殿弟子先是一愣，然后狂笑一声，一脸讥讽，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一掌向着林凡拍下。

“你刚刚提到了毕方，所以，你也是毕方的人了？很好。”

林凡喃喃说着，目光空洞，根本就没有去看那名妖皇殿弟子，手中紫郢跳跃，剑光亮起，紫气腾腾，仿佛从天而降一般，瞬间迷蒙了光线，瞬间的剑光让整个传送殿都为之一黯，等到剑光过尽，商明雪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抹鲜血，如此娇艳。

血色绽放在传送殿中，侵染了青色的石板，血腥味道蔓延，那名妄图对林凡出手的妖皇殿弟子连话都没有说完全，就瞬间倒在了血泊之中，瞳孔放大，难以置信，捂着脖子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连林凡一剑都挡不住，就这么被杀掉了。

咕噜！

赵某某明显听到了自己喉咙鼓动的声音，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林凡出手杀戮，但之前林凡踏雨击杀青麟，青歌的时候，说实话死亡的残酷远远被林凡那一刻白衣飘袂，漫步雨中的诗意给压盖住了。

但现在，此刻，就在这传送殿中，林凡再次挥剑杀人，如此冷酷，一言不合，便是一剑劈杀，更恐怖的是看那死掉的妖皇殿弟子连元神都没有遁出，显然林凡那一剑之下，已经将那名妖皇殿弟子的元神一起绞杀了。

这是彻彻底底的形神俱灭，魂飞魄散，凶狠残酷，更恐怖的是这就在妖皇殿的山脚下，几乎可以算作是在妖皇殿中公然击杀妖皇殿的弟子了，如此行为，反而比林凡一剑劈杀了那名妖皇殿弟子还要更加动人心魄。

“疯了，疯了。林凡是彻底疯了。”

赵某某猴子一般快速和林凡拉开距离，看向林凡的目光全都是惊骇，不管林凡之前是不是杀了毕奇他们，也不管他亲眼看过林凡击杀青麟青歌的画面，终究都比不上林凡在妖皇殿中公然杀人来得震撼恐怖。

“该死，难道他还真准备血洗妖皇殿不成么？他当自己是什么？仙王么？还是神主啊！该死啊，他真的是走火入魔了啊。”

赵某某神色难看到了极点，失声咒骂着，忽然好像在林凡身上发现了什么，瞳孔骤然一缩，连忙对着同样处于震惊状态的商明雪叫道，“部长，不好，你看林凡的衣服，他的衣服！”

商明雪顺着赵某某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里，林凡的衣袂一角已经不知不觉之中染上了一层墨色，浓郁深沉，好像染上了不详的黑一般，让人一眼看去，就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而林凡似乎还没有察觉到一样，原本白衣飘飘的他，此刻衣袂一角已经染上了不详的黑。

“不要让我穿黑衣，永远不要让我穿黑衣！”

不久之前，林凡那近乎誓言一般的话语瞬间回荡起在商明雪心头，原本还觉得那句话很可笑，林凡有些莫名其名，但此刻，看到林凡衣袂上不知不觉染上的黑，商明雪就陡然明白了什么。

“黑暗侵蚀？魔念入侵吗？”

商明雪痛苦的低喃着，知道恐怕最坏的情况出现了，林凡并不是简单的因为修行而走火入魔，恐怕是有外魔入侵，魔念崩溃了道心，有彻底转化为魔头的趋向了。

只是不知道究竟是天灾，还是人祸。但不管怎么说，若是让林凡继续沉沦下去，恐怕一切就无法挽回了。

“赵某某，还有这位师兄，你们尽量拖住他，我去找大长老！”

商明雪当机立断，大吼一声，然后毫不犹豫的向着山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