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报警吗?”夏琉问道。
“报警,报警有什么用?前些年的时候,警察还是管事儿的,可是这几年,警察和那些坏人狼狈为奸,那些坏人在街上明目张胆的干坏事儿,警察看到了连屁都不放一个,我能指望他们什么。”这位中年大妈的话确实得到了周围人的赞同。
“这位小姑娘一看就是外地来的,我跟你说,要是有什么事儿,哪怕喊周围的人也别喊警察,现在的警察胆小得很,也没用的很,还不如我们这些大老爷们儿有用呢。”
“这位大哥,我在外面听说东北的治安挺好的啊,怎么到了这儿,却不是这么个情况呢?”夏琉问道,眼睛看到人群后面的陆离,脸色一点点的沉下去。
“警察就算是再厉害,能有几个人?前些年还好,那时候基本上没什么坏人,都被咱们的军队打怕了,后来军队驻扎着周围,那些坏人又蠢蠢欲动,军队不管,警察不敢管,那些坏人可不就越来越猖狂了吗?”
“你们知道那辆面包车去什么方向了吗?不瞒您说,我是警校的学生,虽然还没有毕业,但也算是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我一定会帮你把女儿救回来的。”夏琉随口编了个身份。
“晚了。”那位中年大妈是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是哭还是笑,只觉得看在眼里分外的悲哀。
“您说什么?”夏琉不解。
“前几个月我们小区有个男孩子也是这样被人抓走了,隔了几天,就在附近的河边看到了他的尸体,他的心脏,肾,肝都被挖走了,还有那双大眼睛,也被挖走了……”坐在地上的大妈看起来像是失去了一切一样,眼神昏暗下去。
然后, 这个中年大妈昏过去了。夏琉给她做了急救措施以后,等救护车过来,把人送上了车。当然,她没有忘记报警。
陆离自始至终都站在那个地方,没有动作,只是眼睛里越来越深的墨色,证明了这个人的内心到底经历了怎样的惊涛骇浪。
“他们已经猖狂到了这种地方!而且按照那个中年大妈的意思,这件事还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夏琉脸上的表情很是凝重,她没有想到,东三省的前景已经恶劣到了这种地步。
“这不是你的错。”夏琉伸出手,抬起陆离垂在身侧的手,指甲已经狠狠的嵌进了肉里。
“跟我来。”陆离伸手拦了一辆车,然后说了一个地址。
“这是去哪儿?”
“去见一个朋友。让他给我一个说法。”陆离声音里透着刺骨的寒意,他向来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但现在他在爆发的边缘。
两个人明明只是来扫墓,位那个逝去的故人敬上一杯酒,没想到却遇上了这样的事。这还幸亏他们两个来了,要是一直被蒙在鼓里,陆离乃至陆家,都要成为一个笑话了。
……
这是一栋私人别墅,里面住着的人,身份一定是非富即贵,因为这儿地处J市的三环线内,能有这么一栋占地面积极大的私人别墅,就已经证明了主人的身份。
陆离看起来对这里很是轻车熟路。
夏琉发现了一件很怪异的事,这么大一栋私人别墅,里面竟然没有仆人。
“这是当年,我们几个人带兵收拾了整个东三省时候,几个人住的地方,到后来,我和严复回去了,楚汉死在了这里,这里留下的,只有一个叫范铮的家伙。”陆离解释。
夏琉忽然生出一股冲动 想要拦着陆离,不让他进去。
很显然,这几年东三省发生了一切,和这栋房子里还住着的那个主人脱不开干系。那个人和当年的陆离关系一定不一般,发生这样的事,陆离的心里一定也不好受吧。
“只是去见老朋友而已,不用这么的愁眉苦脸,就算是他,我也没那么难过的。该难过的是他,楚汉救过他两条命。”陆离道。
可是他们并没有找到别墅的主人,陆离拨通私人电话里的那个号码,也没有人接。
“这家伙在故意躲着我。”陆离面无表情,握着夏琉的手却一瞬间得握紧,又慢慢地松开。
“以为我找不到他就不能知道事情的经过了吗?呵。”陆离毕竟是陆离,这世上没有能难倒他的事情。
范铮在不熟悉的地方睡得比较浅,他也是这段日子才从那栋熟悉的别墅里搬出来。
那栋别墅还是楚汉还活着的时候,楚汉大手一挥,买下的。
他不觉得自己对不起谁,只有楚汉,他觉得对不起他。
当时的范铮,是个黑帮的小头目,他第一次看到楚汉的时候,就觉得这个男人不对劲。
然后在当时的大佬J市扛把子的面前狠狠的讽刺了一把楚汉,两个人差点没有都打起来。
楚汉,范铮,陆离,还有严复,三个人再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在一家夜总会,那个时候的范铮非常狼狈,他见不惯有人欺负那些陪酒的公主,这会让他想去他那个死去的姐姐,当年的姐姐为了兼职,为了挣钱供他读书,也在夜总会里当公主,有一次被客人侮辱了,姐姐自杀了。
“嗨,你在这儿怎么不牙尖嘴利了,被人收拾的这么厉害,需要帮忙吗?”这是楚汉的原话,然后他一个利落的上膛腿,把那个要打在范铮后脑勺上的酒瓶击飞,这可是救了他一条命。
“不用你在这假惺惺的。”范铮狼狈的站起身,那个和他斗狠男人已经躺在了地上。
“真是不识好人心,来,告诉我怎么和人家动起手来了。”楚汉递给他一条手帕,让他擦擦身上的污渍。
“我就见不惯那样的人渣,这些陪酒的公主也是人,没理由在这受他们的欺负和侮辱,我见他一次打他一次。”范铮声音里透着狠。
“你是傻还是蠢,你手下有小弟犯的着自己动手吗?”陆离讽刺道。
“打这种人渣处得亲自动手。早晚有一天,我要让整个东三省,没有欺负人的人存在。”范铮仰头灌了一杯啤酒。
“哎呦,我没听错吧,你要真是有这么远大的理想,你怎么不去当警察,当个混混不多可惜了。”楚汉讽刺道。
“警察?最没用的就是警察。”
“看来这里面是有个故事,不介意的话,说出来让我们哥几个乐呵乐呵。”楚汉道,他向来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男人,他这个人哪里都好,就是这张嘴得罪人。
“我有个姐姐,当年我们家境不好,她上大学的时候打好几份兼职,就为了供我读书。但到后来,她死了 就在某家夜总会的楼上跳楼了,是因为一个客人逼她卖身,她不肯,就被狠狠地羞辱了一顿。她自尊心强,就跳楼了。”
范铮的事,在J市不算什么秘密,他本人也没有想着藏着掖着。
“看来可恨之人都有可怜之处。”楚汉往伤口上撒盐。
“我现在觉得,你也没那么坏。”严复是个实诚的人。
“怎么一个故事,就让你以为我是好人了?我要真是个好人,刚刚那个人就不躺在地上了。”范铮道。
“有些事情不想瞒着你了,观察了你很久,觉得你也算是个爷们儿,有件大事,做不做?”楚汉挤眉弄眼。
“不做,和你在一起没什么好事。”范铮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你要是跟上来,刚刚说的话,还有可能变成现实,整个东三省的天,我也想让他干净起来。”陆离说完,就率先走了出去,几个人里他的年龄明明是最小的,偏偏带着一股上位者的气势,让人无法忽视。
然后,范铮就跟在他们的后面,和他们到了那栋别墅。
“既然到了这儿,就证明你是个可以信任的革命同志,我告诉你,我可是个卧底。”楚汉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把自己的身份交代了。
“你要是个卧底,我还是余则成呢。”范铮不信。
“我们是隶属于华国的中央四区特训营的特种兵,政府想要打击黑恶势力,还东三省一片蓝天,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兴趣,加入我们。”陆离道。
“如果我拒绝了你们,我是不是就不能活着从这里走出去了?”
“很显然,是的。”严复虽然人比较实在,但是果决和判断力,一样也不少。
“我可不想就这么死去,加入你们就加入你们好了。”范铮一脸的不情愿。
再然后,四个人的关系就这样渐渐的好了起来。范铮还是喜欢和楚汉斗嘴。
但是后来,楚汉和他对黑道上的人怀疑勾结白道,那个时候,楚汉随便找了个名头把陆离支走了,其他的人死了没关系,可是陆离这小子还年轻啊,其他三个拿他当弟弟看的人,没办法眼睁睁的看他死在这儿。
“你们两个藏的真够深的,我找出了那么多钉子,却没有想到最深的两颗钉子,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真是好演技,让我佩服的很啊。”J市黑道扛把子江四爷拍拍手,似乎是在为范铮和楚汉鼓掌。
“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我只是个商人,买东西,卖东西,这是我的全部注意力,至于您说的演技,我可不是什么戏子。”楚汉依旧很镇定。
因为来到这儿之前,他们两个人已经商量好了,活一个,死一个。由另一个人把这个人出卖,那么另一个人就可以活下来了。
因为来到这儿之前,他们两个人已经商量好了,活一个,死一个。由另一个人把这个人出卖,那么另一个人就可以活下来了。
“不死到临头就不肯说实话,是不是?还是说你不见棺材不掉泪?以为我江某人是个没脑子的,自从你来到东三省以后,我的弟兄们出事的就渐渐的多了,你让我不怀疑你怀疑谁?”江四爷从桌子的抽屉里拿出一把小巧的手枪,手枪里只有一颗子弹,也只能装一颗子弹。
“既然您把我们两个人都绑到这里,那么肯定的,我们两个人都有嫌疑,怎么你就只怀疑我,不怀疑他呢?”楚汉依旧笑得开怀,似乎面临着生死危机的人不是他一样。
“范铮他这个人是我看着长大的,十五六岁就开始出道,他知道我的厉害,不比你,一个京城墙根下长大的人,也不知道天高地厚。”江四爷拿枪指着楚汉。
“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想要活下去的话,就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还有你,范铮,你在他手里也不会当个弃子罢了,他们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知错能改,才能回头是岸。”江四爷看向范铮,范铮有勇有谋,江四爷一直很看好他,想要把他培养成得力助手,没想到被楚汉蛊惑了。
“既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我也就不演戏了,范铮,你不过就是我找的挡箭牌罢了,你看,这不就让他怀疑你了吗?你这个我为什么一直不把事情告诉你吗,因为你不配,你这个肮脏的家伙,不配和我们一起享受正义。”楚汉早就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他接下来要做的,不过是留给范铮一条活路。
“既然都要死了,那就索性撕开脸皮吧,我有很多话一直都想跟你说,现在终于有机会了,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还要和我们称兄道弟,无论你和他是不是一伙儿的,等到事情结束,都回一起去监狱,哦,对了,你和他还不一样,他会死,而你不会,你会在监狱里度过你的这辈子。”
然后,说完这些嚣张的话的楚汉身手凌厉的夺过江四爷手里那把只有一颗子弹的枪,然后底在自己的脑袋上,含笑扣动了板机。
这是范铮欠楚汉的命,所以那个叫龙爷的男人,用楚汉的坟墓威胁他的时候,他妥协了。他放任那些事情的发生,只为让那个替自己死的人,能够在死后得到一份安宁。
至于为什么要从那栋别墅里搬出来,这是因为他知道陆离结婚了,陆离一定会带着着新婚妻子来为楚汉扫墓,他没脸见他们,所以在知道陆离结婚以后就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