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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罗里达,显而易见。”他猛地睁开眼睛,直直的注视着前方。

“sure?”雷斯垂德皱了皱眉头有些不可思议,“噢——所以这是一场跨国贩毒?”他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自从夏洛克一副长期驻扎苏格兰场的样子之后,这就成了他的惯性减压动作,“糟糕透了——我可不想和美国人打交道。”

相对于他对夏洛克的深信不疑,身旁的头发打卷的多诺万警官则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她像是看到了两个疯子:“——你们在开玩笑吗?什么佛罗里达——雷斯垂德探长,你也跟着一起发疯吗??!”她有些嫌恶的看了一眼夏洛克,自从三天前夏洛克第一次和她见面就演绎了她所有的“历史”之后,她对眼前的这个人就产生了一种极不友好的感情。

“哦——这就是我们苏格兰场的潜规则,”倚着墙壁抱着手看着这边的安德森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的注视着多诺万,“——不按照规章办案而是盲从一个自大的混蛋。你会习惯的,多诺万警官。相信我,这样的日子将会永远伴随着你的职业生涯。”

雷斯垂德叹了一口气:“安德森!”

“上帝保佑,我还没说出什么过分的言论呢。”安德森讥讽的笑了一下,“就连他的女朋友都抛弃了他,难道这还不能够证明他的混蛋吗?”

“闭嘴!”雷斯垂德眉毛一跳,瞪着安德森,多诺万则是一脸古怪的看着夏洛克,一时之间似乎有些惊讶。

夏洛克似乎对这场小小的争执丝毫没有兴趣,他套上大衣:“看看那些毒品,噢——”他的声音低沉又略显温柔,“——对方很谨慎,显然熟于此道,50岁往上,男人,能够让红灯区的那个狡猾理智的女人帮忙——风流成性但是极有魅力。”

多诺万嗤笑了一声,比着口型“又来了——”,她嘲讽似的看着夏洛克,“well,看看我们的天才,他可不愿意耽误自我展示的时间。”

夏洛克停了下来,冷冷的看了一眼多诺万。

雷斯垂德一个激灵,匆忙把多诺万和安德森往外推。

“嘿!雷斯垂德!”多诺万不满的往前,“你做什么!那个怪胎疯了!你也要整个苏格兰场陪着他一起疯吗?!”

“嘭——”的一声,两个人一起被关在了门外。

雷斯垂德呼了一口气,抬头看向夏洛克。

他背对着雷斯垂德,正对着一扇窗户,久违的阳光笼罩着伦敦,刚刚经过了一个漫长的阴雨天气,空气清新,树枝抽条,似乎突然之间冬日已经过去,春日悄悄地到来。风浮动帘幔,夏洛克的背影被描上了一层边,看起来格外的孤寂。

雷斯垂德忍不住想起了他和夏洛克最初遇见的时候,那个漂亮的亚洲女孩,和她注视着夏洛克时温柔的专注的眼神,联想到自身明明已经订婚却最终走向失败的爱情,一时之间伤感又同情,对着夏洛克的背影一时间居然不知该怎么安慰对方。

“……一分零三秒。”夏洛克突然开口,回头扫了一眼雷斯垂德,眼神锐利,“——你盯了我已经有一分零三秒了,考虑到你那十分有限的大脑容量,你在想些什么东西简直一览无余,别把你自己的主观臆断强加在我身上,雷斯垂德。”

雷斯垂德探长一时间有些尴尬,他别开脸,状若无事的朝四周看了看,心底反而更加确信夏洛克的心理状态不好,他犹豫了一会,还是觉得出于一个朋友的情谊必须给夏洛克一点关怀:“夏洛克,简已经离开很久了——”他顿了一下,“额,总之,我和女朋友分手的时候也曾经经历过一段痛苦的时期,所以我能够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你没有必要……”

“简?”夏洛克的脸上一派平静,“那是谁,我不认识这个人。”

雷斯垂德的话卡住了,他有些目瞪口呆:“……等等!我没听错吧?!你说什么?!”

夏洛克试着去摆弄那些仪器:“我不想重复,这太蠢了雷斯垂德。”

“等等!不!”雷斯垂德一只手捂着脸,觉得脑袋有点不够转,“你失忆了吗?不对!这没理由!夏洛克别闹了!”他皱着眉头仔细的观察着夏洛克的表情,他发誓自己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认真的观察过一个男人——可是夏洛克的脸上没有一丝开玩笑的表情。

而他甚至不知道这是夏洛克的伪装还是说是一场真正的意外。

夏洛克正在摆弄着显微镜:“——显而易见。”

“她可是你的室友!”雷斯垂德叫道,“你们是大学同学,都年轻,漂亮而且有才华——你们是漂亮的一对儿!上帝!再没有哪个人比简更能容忍你的臭脾气了夏洛克!你怎么可能忘掉简?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离开——但是我相信那女孩一定有她的理由,难道你会比我更不了解她吗?”

夏洛克一手持着滴管,弯着腰抬着头注视着雷斯垂德,他的表情看上去像是一台精准的机器,毫无人类的情绪:“……噢。”他轻轻地应了一句。

雷斯垂德简直要被他的这种反应惊呆了:“——难道你不是因为她的离开所以才在苏格兰场接连停留了好几天完全不回牛津吗?”

“我从来没想过你如此的具有编剧的天分,雷斯垂德。”夏洛克·福尔摩斯直起身子,眼神毫不掩饰,“——实际上你停留在这里对我有害而无一益,难道苏格兰场到现在还没有下班吗?你可以向你的上司反映这个问题,显而易见。”他牵动两颊的肌肉,露出了一个敷衍的毫无笑意的笑容,“现在,出门,右转停车场,我想多诺万和安德森很乐意带你顺路回去。”

雷斯垂德噎了一下,表情有些复杂,理智告诉他现在应该离开而不是和夏洛克争辩那些毫无意义的问题——是的,毫无意义,他没有任何办法按下一个倔强的福尔摩斯的头。

他耸了耸肩,转身往外,拧开门的时候到底还是回头看着夏洛克问了一句:“——所以,你今天也不回牛津吗?”

夏洛克头也不抬:“no。”

雷斯垂德张了张嘴,叹了一口气:“好吧——我是说,你高兴就好。”他摇了摇头,准备出去。

“我会亲自去佛罗里达一趟。”夏洛克的声音冷淡的追了上来,他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看起来十分的专注。

雷斯垂德一时之间有点受宠若惊:“……你没有必要——”

“收收你那夸张过头不切实际的想法。”夏洛克打断了他的打断无意义废话,“我只是正好要去一趟美国。”

“哈。”雷斯垂德一脸“明白”的表情,“我知道——噢,毕竟简不是也说过吗?你是一个不错的人,就是有点别扭。”他耸了耸肩,一脸轻快的离开了这里。

夏洛克却是愣了一下,慢慢的抿了抿嘴唇。

“简。”

……

“简是一个好女孩,亲爱的夏利。”麦考夫坐在苏格兰场略显矮小的沙发上,翘着腿,一手转动着那把他几乎不离手的黑伞,“但是这世界上从来不缺少好女孩——”

“so?”他有点不耐烦的注视着眼前的麦考夫,“大英政府纡尊降贵深夜莅临苏格兰场就是为了找我说上这么一句完全没有意义的话?哦——我可真是,深感荣幸。”他的浑身上下都在写着“讽刺”两个字。

“没有意义?我可不这么认为,”麦考夫不动声色,“我的弟弟为了这女孩几乎铲掉了整个伦敦的外来犯罪势力——那个组织叫什么来着,”他象征性的敲了敲脑袋,“哦,弑神者。”他摇了摇头,“看看,现在他甚至要为了这个女孩远渡重洋前往美国——”

夏洛克微微往后,他的脸隐没在柜子的阴影之下:“……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麦考夫停下了他转动着黑伞伞柄的手,定定的看向了夏洛克,“如果非要说的话,我只是想告诉你‘别傻了——’。”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拖长,黑暗中这样的语调漂亮并且冰凉:“别傻了,她回不来了。”

夏洛克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很尖锐,下一刻,他闭上了眼睛:“……”

“我不会阻止你,夏利。”麦考夫将桌子上的文件轻轻朝夏洛克那边推了推,“——不过你可以考虑这趟美国之旅到底有无必要,那个毒枭已经入狱,不日将执行死刑,手段熟练狠辣,我不怀疑这是你那位小室友的杰作——不过如果是这样,那么,她到底还是不是你熟悉的那个人,就很值得思索了。”

夏洛克睁开了眼睛:“如果他即将被执行死刑,那么我会给他板上钉钉——我会去佛罗里达,你没法阻止我,麦考夫。”

“well。”麦考夫不置可否,“那么那个姑娘呢?”

“……”

“你甚至宣称自己忘记了她,哦,”麦考夫轻笑了一声,“多么熟悉的小谎言——那是四岁还是五岁?你也曾经一本正经的告诉所有人你根本不认识我——”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回忆,“看看——你已经沉迷太久了,可那女孩却注定深陷泥沼——你还在期望她能够摆脱那种无意识的状态?多感人哪,夏利,你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感情用事?”

夏洛克眸光一沉,他的声音像是密不透风的墙,坚不可摧:“你什么都不知道。”

“至少我知道,她成功返还的可能性不足1%。”

“不充足的参考数据只会导致错误的结果。”夏洛克双手交握,安静看着麦考夫,“她会回来的——”

“就这样?”

“就这样。”

麦考夫轻轻地笑了起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