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留在这里,好好照顾黄婆。”

刘洢璕缓缓转身,语气悠悠的朝愣在那里的楚曜说。

楚曜愣愣的盯着她,“你没事吧?……”

他想叫一声“璕儿”,却总觉得叫不出口。她虽然已经对他说话,虽然不再像刚才那样冷漠得不食人间烟火,可是却仍然似乎是高高在上的,似乎是并非他可以去触碰和企及的,所以他不敢那样唤她。

“我无事。你照顾黄婆,我去找矶硫和虚名。”

刘洢璕依旧微微笑着,语气却是淡然的,没有一丝急迫。

楚曜上下打量了她一下,皱了皱眉,“你还是换身衣服吧。”

说罢便朝黄婆走过去,正准备蹲下身伸出手将黄婆抱起来之时。

不想黄婆却自己漂浮起来,跟随着楚曜的思路安稳的躺到了软塌上。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楚曜回过头,惊讶的盯着刘洢璕,额头上都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刘洢璕依旧是那样微微笑的表情,“别紧张。楚曜,我不会伤你。”

她转过身,优雅的走到衣柜边取了自己的一套衣裙,“矶硫抱走的孩子,的确是你的孩子。是个女孩,我已经给她取名叫棘儿,你若不喜欢,便再给她取个大名吧!”

说罢将衣裙往空中一扔,那些衣裙再掉下来的时候,便刚刚好穿在了她的身上了。

“我走了,若是矶硫来了,不必和他硬拼。黄婆若是醒了,你就带她下山吧。”刘洢璕回过头轻轻说道。

楚曜坐在黄婆身边,给她探了探脉象,竟是无事了。听得她这样说,知道她已经有了打算,便抬起头问道:“你才刚刚生产吧?即使有那瞿四侠给的灵力,也该好好歇息才是。还是我去找他们吧!”

说罢起身。

“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去即可。我无事了。你刚在玄黄死阵受了伤,只是你自己没有知觉,你给自己探探脉象就会发现,刚才黄婆吃的丹药你也吃一颗吧。时间不多,我走了。”

刘洢璕说罢便飞身而走。

楚曜追到窗前,却连她的背影都没有看见。

他抓着自己的手腕一探,果然!

楚曜心中暗暗佩服,不知道这是什么强大的灵力,竟然可以让人拥有这么高觉的力量,难怪矶硫处心积虑都想要得到!

——

长吉洞本就是饶鱼山山脉中的一个小山包,面积也不大。整个长吉洞除了冷无痕拿他的血养大的桃花林之外,别无其他的美景之去处。

刘洢璕不用探知,已知虚名人在何处。

她现在不止拥有了自己万古千世的记忆,还有了完整的定灵珠所拥有的强大力量。

她可以说,是个神了!

不过弹指之间,她已经落到了虚名身后。

虚名站在界碑旁,背对着她,手指抚弄着界碑上的字。

“刘洢璕,冷无痕又死了。”他的语气听不出一丝喜怒哀乐。

山间的风吹过,虚名鲜红的袍子仿佛提不起劲似的摆了摆。

“我知道。”刘洢璕轻轻说。

“你不知道!”虚名吼了一声。

“我知道冷无痕已经死了,可是我也知道可以救活他。”刘洢璕的语气表现得十分冷淡,脸上的神色也是淡淡的。

虚名突然转过身来,飞速漂浮到刘洢璕身前,鼻尖都快撞在了一起。

刘洢璕只是冷眼看着。

虚名盯着她的眼睛,从那里只看到淡漠。他边摇头边说:“你知道吗?刘洢璕,你每一世都拒绝他。你的每一世他都出现在你身旁。可是,没有一次,你没有一次,爱上他。呵呵呵,我该怎么说你才好?你真的没有心吗?”

“虚名……你知道的!我爱他!可是并不是爱情的那种爱!我对他的感情甚至超过了爱情!你明白吗?我能为了他放弃一切!”刘洢璕垂下眼眸,坚定的说。

“不是爱情,难道是亲情?是你不明白!你为了他能放弃一切,这就是爱情!你不明白!那么我让你明白!我问你,你会因他心跳吗?你会因他一笑而心动吗?你会因他深陷险境而寝食难安吗?你会因他的触碰而脸红心跳吗?你会因他的气息靠近而心思神往吗?……你会!所有的这些,你都会!所以,你是爱他的!明白吗?”

虚名双手握紧她的臂膀。认真的眸子漆黑一片。

刘洢璕此时被他轻轻摇晃着身体,思绪却怎么也不愿意醒来。

“我爱他?可是我已经和楚曜在一起了啊!我已经嫁给了楚曜不是吗?而且还有了楚曜的孩儿了啊!你叫我如何能够将一个不纯净的我给他呢?我不配啊!”刘洢璕盯着虚名的脸,心中百转翻腾。

虚名皱紧眉头,眼睛里的星光突然灭了一片。“你知道吗,刘洢璕?每一世,你都这样说。洢璕!我该拿你怎么办?我真想将你绑了送给他,可是我知道,他不会愿意如此。你能不能,能不能有一世应了他?他真的很可怜!”虚名说着,竟有些哽咽。

刘洢璕缓缓抬起头,看见虚名的眼里已经充满了泪水,她何曾见过虚名如此?

虚名紧紧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滑下他俊美的脸庞。

“洢璕!自他那一世见了你。你给他编了一双草鞋,他这个从来不知爱情为何物,甚至不知人间为何物的人,深深的爱上了你。你在二十一世纪那一世,命程非常不好,一生苦命,一生劳碌,老来不得善终,面临暴死。那一世,他是那个给你包扎过脚踝的医生,不知你是否记得?那一次,他窥见了你的命数。他不愿看你受苦,他找到我,合我二人之力将你的灵从二十一世纪拖到这里,拖到昱暻国。你的这具身体的主人,是他亲手处理。他将她变成了活死人,只为等你到来。为了你的灵能够承受长距离的时间穿越,他经常穿去二十一世纪给你偷偷吃灵药。”

虚名停顿了一瞬,抿了抿唇。又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