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吉洞的秋天景色极为美丽。
暖阳嵌在片片红叶织成的云霞中,温柔的照拂着整个长吉洞的青苍林木。秋虫在唧唧地叫,整个道观静得象深山的野谷。
这天,天气特别的好,前夜下的雨,把轻尘压住,晚秋的太阳晒得和暖可人。阳光明亮,窗外的槐树叶子鲜洁碧绿,有着凝滞般的静美。
可这一切,在刘洢璕的眼中却是无比的枯燥乏味和厌倦。
毕竟,她已经把这景色,这树,这草,这长吉洞的一砖一瓦,甚至这天空,这暖阳,足足看了五个月!
啊!古代真是难熬啊!
她倚在窗前心中发出感叹。
冷无痕一般一个月来瞧她一回,每次来都会带一种乐器,说是如果她无聊就让她学学乐器,吹奏点乐曲,也可以当做是胎教。
她听了。面对冷无痕,她总是做不到拒绝。而且,即使她一万次的想要漂浮着逃跑,可一想到冷无痕会担心,她也就会耐着性子呆下来。
好在。虚名每天都来送饭,也来陪她说话,可总是说些不关痛痒的,这也让她很是不爽。
她转身,挺着肚子,慢慢走到柜里拿出一只玉箫,坐在窗边便呜呜的吹了起来。
箫声时而清越动听如山谷回音,时而悲哀呜咽如冬夜寒风。
只吹了一会,她顿感无趣。索性丢了玉箫,又走到桌几那里去练字。
她研磨,舔笔。垂眸微笑。
写道:“若你不在,一切皆是灰暗。
若你不在,无端端轻飘飘软绵绵。
若你不在,美景皆成枯槁。
若你不在,境界之心容不下世界大千。”
慢慢熬着,竟也就到了傍晚了。
碧玉萧树连万里,夕阳都似已因寂寞而变了颜色,变成一种空虚而苍凉的灰白色。
“丰盛的孕妇营养餐来啦!”虚名推门进来,眉眼带着笑意,“美丽孕妈,快来吃饭啦!”
刘洢璕慵懒的斜倚在睡榻上,正慢悠悠喝着手上的热茶。
她抬眼看了虚名一眼,撅起嘴,说:“虚名,不知不觉,我已经在这长吉洞住了五个月了呢!”
“是啊!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活活像个监狱里的犯人。不过这样竟然也过得挺快的。”虚名笑着说。
刘洢璕微微坐直身子,慢悠悠的说:“虚名,自打我住这以来,冷无痕就很少来看我,你们又不准我出去。我整天呆在你这道观里,真是好没意思!要是这里有网络又有手机就好了!”
虚名哈哈一笑,转过身布置好餐桌,又将几样精致小菜整齐摆放在楠木桌上。
他边摆菜边说:“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冷无痕说你早先没有调养好,胎不是很稳,所以叫你卧床休息直到孩子出生。你现在这样偶尔可以走动,还能到院子里,后面桃林去转转,已经是我找冷无痕千万求求来的了!”
“哼!那个冷无痕,仗着自己的能力比我强,就处处管着我,不准我出去。可他自己倒是整天不见影子!”刘洢璕眉凝纠结,语气里透漏了一丝烦躁。
虚名听了这话,不由得全身一紧。他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他心中猜测,难道刘洢璕这么快就喜欢上了冷无痕?她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很快,他便掩去心中所想,拿一双乌黑的眼睛疑惑地瞅着刘洢璕,戏谑道:“怎么?究竟是想出去撒欢了?还是想念冷无痕了?”
刘洢璕给了他个大大的白眼,搁下手中的茶盏,“你能不能正经一回!”
又接着问:“那冷无痕到底整天在干着些什么?他究竟是谁?为什么我总觉得他好熟悉啊!”
虚名眼神似乎能看透一切,他叹了口气,双手插在他自制的裤兜里,慢悠悠的在刘洢璕面前来回踱步。
“我真是要被你问得烦了!这五个月,你每天都要问一遍!我都跟你说了!他不让我告诉你!他说要你自己去体会!”
“体会?体会个啥?不管了!就要知道他上哪去了?你不说我就不吃饭!”刘洢璕冷着脸,一副非常当真的样子!
虚名扶额,无语,只差没给她跪下了。
他诚恳的边给刘洢璕作揖,边说:“我说我的姑妈奶!您不吃饭可不行啊!你只知道冷无痕的能力强,却不知道他的手段也高啊!我可不想被他……嗑嗑。”
虚名边说边在自己脖子上不停笔划这刀割的样子。
刘洢璕发现不管怎么问都没用,虚名什么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