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的一缕意识一直在摸摸索索的找寻楚曜的痕迹所在,刘在时空中跌跌撞撞举步维艰。
她的意识收紧一直持续在一个地方发力而不走神是一件非常难的事,好在她一直练习父皇的功法一直练习打坐让思想空出来,一直练习让意识凝聚成一股细细的银色水流,流淌至时空深处而不被打扰不被强蛮拽出,以至于如今她第一次使用这一门功法时可以不至于筋脉走窜、意识永远停留在时空中挣扎不出而死,或者是意识被自己生生硬拽出来被周边环境所害“腾”的一下被丢回来,这些都对身体会造成极大的损伤,甚至直接吐血而亡也是未可知。
她的意识小心翼翼的穿行。
突然!她捕捉到了一丝楚曜的气息,他的灵魂带来的一股独属于他的气息!
刘惊讶得有些颤动,明渠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的身体有一些轻微的抖动,以及她额头上沁出的一层层细密的汗珠。
明渠心里有些慌张,他上前一步,犹豫着要不要上前看看,替她擦一擦汗。
刘的意识已经成功的找到了楚曜的灵魂所在的时空,原来他到了禹国天佑五十年的皇宫。那时他自己还未出生而他的父亲正是太子,楚午祝还未对昱璟国发动战争。她仔细的算了算,天佑五十年正是昱璟一百八十年,而昱璟国亡国就是昱璟一百八十一年。也就是说楚曜穿越而去的时代刚好就是昱璟国即将面临战争而亡国的时候。
刘又开始冒汗了。她实在不想再经历一次那样的痛苦,亡国之痛,失去至亲之痛。可是现如今她又还有什么选择呢?毕竟人命关天。
她充分的稳定了心神,想看看具体的情况。她的一丝意念穿透时空的重重无形壁垒进入了禹国天佑五十年的皇宫。
跟现在明黄得耀眼的承乾殿不同,这是一间古色古香,满是书香气的宫室。床榻上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人。床边有好几个女眷一边哭哭啼啼一边匆匆忙忙的给床榻上的人擦脸服侍。刘清除的感觉到楚曜的灵魂正试图进入这个奄奄一息的人的身体,可是床榻上的人一直还剩着一口气,楚曜的灵魂必须等这个原本的宿主离开他才能进去。
刘离得进了一些,想要用自己虚无的意识来唤回楚曜的灵魂,可惜没有丝毫用处。
她倒是看清了床榻上的人,那眉眼,那挺拔的鼻梁,那完美的下颚弧线,活脱脱的就是楚曜的样子,可是嘴唇却不似楚曜那样的薄,而是厚薄适中的如九天之上的一弯红月,皮肤也不似楚曜那般是健康红润的麦黍色,而是苍凉如水般的白。
她略略算了一下时间,三十年前,比楚曜大三十岁的人,又与他如此之相像,那么不是他的父亲就该是他的大伯了。
正当此时,一个太医进来,一一跪拜了一众女眷之后,动作迅速的替床榻上的人诊脉。只一会儿,他就撤了手,又嘴里念着恕臣无礼不敬等等词汇翻看了床上人的眼皮,才惊慌不迭的马上跪下来向屋里人禀报。
“属下无能,太子他……太子他恐怕已经……”
太医还未说完,屋子里已经晕倒了大片。各种女眷婢女奔走仓惶于其中。
刘想了想:太子么,那果然是楚曜的父亲了。他竟然如是想着,她便运作意念再去探看一番,发现此时楚曜的父亲已经断了气了,而楚曜的灵魂已经通过了他的眉心。刘无奈的叹口气,现如今楚曜已经进入了身体,那么想要带回他就只有把这具身体杀死,楚曜的灵魂才能在死亡的一瞬被这身体的潜能量弹回时空,再由她接引而回。
太医仍旧在地上磕头,几个晕倒的女眷已经醒转,屋子里的慌乱逐渐平息了。
一个为首的女眷带着哭腔问那太医:“徐医官,太子殿下为何病势如此之急?头两日还好好的,这今天就这么突然倒下,这才一炷香的功夫,便……便仙去了呢?”问过她又开始哭泣起来。
另一个女眷也帮着问:“是啊!是不是有人要害咱们太子殿下啊?”
太医又连连磕了好几个头,“属下并未诊断出任何中毒之相,太子殿下应是胸痹心滞而亡。”
正说着,皇帝迈着大步进来,“太子如何了?”
太医又开始继续磕头了。一众女眷也都跪下低头长泣。
楚午祝一脚踹翻了太医,大吼一声,“狗东西,要你何用?”
“咳咳咳……”床榻上传来虚弱的咳嗽声。
太医正好被踢在床榻边,他听见这咳嗽声倒像是听见了无比悦耳的佛音,连忙抖抖嗖嗖的爬上去诊脉。
“皇上……皇上……这太子竟然复生了!皇上!”
“救活就是救活,什么叫复生!赶紧去弄些上好的人参灵芝来给他喂进去!你们这么多人挤在这屋子里也不怕污了清气。都是些蠢东西,赶紧下去!太子妃带着几个人留守就行!想来我儿定不会有事,你们这群人,为何总要夸大其词!太医院的人全都给我调来!蠢东西!”楚午祝发了一通脾气之后走上前看了看他的儿子,摸了摸脉象,又轻轻拍了拍脸。
刘看见楚午祝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一种慈爱的神情。楚午祝看了他一会,又骂了几个人之后才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