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结束屈门寒一行人被安置在了宫外的行宫,楚邵明不等楚曜话也悄悄跟着屈门寒想要跟他一起出宫。≥

两人一前一后在宫道上走着,两边的绿瓦红墙仿佛美丽的鬼魅般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屈门寒颀长挺拔的身影在这宫道上显得正气十足又英气非凡。在这道上与他偶遇的太监宫女们,都忍不住偷偷的瞧他,他是所有人眼光的焦点。他坚毅的步伐沉稳的迈着,手臂前后摆动姿态优雅有力,挺毅高耸的鼻,薄而不失性感的唇,完美的轮廓,如一件无可挑剔的艺术品。

“屈门哥哥,你等等我呀!”邵明公主索性脱掉了面纱,明目张胆的跟在屈门寒后面小跑。

屈门寒回头瞥了她一眼,又继续目光深邃的朝前走去,语气担忧的自言自语说:“她似乎过得并不是很好啊……”

楚邵明朝前迈的脚步顿了顿,她抿着嘴,脸色有些变。“我看他们都很好……特别是皇后……更是艳光四射……”

“艳光四射?你没见她眼底的愁云吗?她看着我的眼神就像是溺水的人看见一根稻草,那种渴望亲情友情的眼神……”屈门寒冷冷的拿眼角瞥了她一眼,大步朝前走去。

他颀长的黄金身段,无形间散的贵族气质,即使此刻他浑身透出一股不愿无人亲近的冷气,也还是让人无法把眼睛从他的身上挪开。

楚绍明小跑着追上他,气喘吁吁的盯着他的下巴说:“你也说了是亲情友情了……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

屈门寒的脚步瞬间顿住了,眉眼里满是戚戚的哀伤。

“我知道她不爱我,你也应知道我不爱你。”屈门寒眼望着远处,眼里一片冰冷。

“哪有什么爱不爱的!爱都是假的!”楚邵明的泪水已经满漫了眼眶,她甩下一句话愤恨的转头朝宫里跑去。

屈门寒回头看了她一眼,小小的身子跑起来还是个孩子,鹅黄的衣裙一摇一摆仿佛也在彰显她的孩子气。

他叹了口气。想来这还没出宫她应该是没有什么危险了,于是扭过头负手离去。

楚邵明一跑就跑到了御花园。她坐在御花园的假山上,对月望天。一声声哭泣坠落,泪滴玫瑰碎。

这一切都被宫里的眼线禀告给了明渠,明渠不好自作主张,只能赶紧的去给刚下了宴会的皇帝报告。

楚曜听得明渠跟他如此如此汇报,只是笑笑,复又说,“邵明才多大,就开始心怀切慕了。不用理会她,有些事有些人,她只能自己想清楚。叫暻卫们注意她的安全即可。”默了一会儿他又眼神游移若无其事的问明渠:“皇后这会子在哪?”

明渠笑笑,“皇后娘娘也有些醉了,这会紫淮已经将娘娘送回宫了。”

“哦!”楚曜本来坐直的身子往后一靠,学着刘洢璕一贯的样子瘫在椅子里。他一本正经的闭上眼,说“明渠,我醉了,醉得很厉害,你看着办吧。”

啥米?

明渠脑子里一万个问号。刚才不还好好的吗?怎么就突然醉了呢?哪里醉了?主子的酒量根本从未见过底,怎么可能醉了呢?

楚曜闭着眼睛等了半天现明渠完全没反应过来,暗自在心里捉急自己属下的智商。他睁开一只眼睛,“我说我醉了,明渠。你觉得应该把我送去哪里呢?”说完担心明渠还是弄不懂,嘴巴还不停朝明月宫的方向努嘴。

“哦!”明渠这才一拍大脑袋,“明白了!属下愚钝!!”说罢立马扶起楚曜往明月宫急促而去。

楚曜在他的搀扶下,心里暗自神伤,功夫可以练,心态可以修,可是这脑子……他暗暗做起了企划书,名曰如何提高属下的智商以及情商。

心静才能听到万物的声音,心清才能看到世界的本质。明月宫在月色的照映下显得宁謐而祥和。

刘洢璕正歪躺在软榻上,她现自己喝了点酒之后真是文思泉涌哲思不断,脑子里总是时不时冒出马克思主义哲学,尼采黑格尔的思想之类。紫淮见她已经满嘴的胡话,什么世界上的万事万物都是联系又彼此独立的,什么黑暗给了她黑色的眼睛她却用来寻找光明……紫淮麻溜的退下去说给她准备解酒的梨子汁去了。

突然门被推开了一丝缝,寒风灌了进来。刘洢璕不爽的丢了个眼刀子过去。正欲开口骂人。

就看见楚曜歪歪扭扭的挤进来。

刘洢璕心里暗暗笑,面上却扳着一副脸,“别装了。好好走路。别把我的瓶瓶罐罐摔坏了。”

楚曜立马恢复了清明的目光,恢复了气质四散的潇洒步伐。

“你这里的瓶瓶罐罐,我还赔得起……就是你这个人……赔不起。”楚曜边说边垂下头,一副害羞的模样。

“我哪里让你赔了?”刘洢璕瞪大了眼睛。

“让你伤心了,让你难过了,不该赔吗?”

“你不是政务繁忙吗?乐民之乐者,民亦乐其乐;忧民之忧者,民亦忧其忧。乐以天下,忧以天下,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所以你只是做了一个好皇帝该做的事,让我伤心难过那只不过是我的心太脆弱而已。是我的问题。”

“嗯?”楚曜微微一笑,“故曰,域名不以封疆之界,固国不以山溪之险,威天下不以兵革之利。而朕爱朕的皇后也不以暮暮朝朝之陪伴。”

刘洢璕低下头,难得的觉得自己竟然有了一份娇羞的情绪,又奇怪楚曜的口才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楚曜说罢,见刘洢璕一副含羞花骨朵儿的样子,一直以来积蓄的思念终于破口而出。他跨着大步径直朝她走过去,弯下腰把她从软榻上拦腰抱起。

四目相对,满载思念无边。宫室旖旎,尽是冬去春来。

楚曜将她轻轻放在床上,自己趴下身子,脸对着她的脸,额头抵着她的额头。

“我,真想你。”

低沉而有磁性的男声,如此近距离的传到刘洢璕的耳膜。只觉得她的耳膜带动了她的全身都在震颤。

楚曜轻轻的吻她的唇。舌尖轻扫,辗转缠绕。

刘洢璕开始时还保留了一丝清明,坐怀不乱的任由他采颉。

可不一会儿就被这浓情缠绕住了,渐渐地身子也不由自主朝面前的这个男子贴近……

端着梨子汁的紫淮在门外顿住了脚步,捂着嘴偷笑着,掉头离开。

第二日,也不知是得了皇上夜宿明月宫的消息还是怎的,秦樱雪一大早就来请安。

刘洢璕难得的正襟危坐,仔仔细细的听着秦樱雪汇报这段时间后宫的开销等等。她一改往日里懒洋洋什么事都无所谓的样子,耐心的听完了秦樱雪冗长的汇报。

她微微一笑,轻启朱唇。

“按说,后宫之事本就是妹妹打理,是不必向本宫汇报的了。本宫还要感谢妹妹替本宫分忧呢。”刘洢璕一本正经的语缓慢的说。心里确在为自己的演技点赞,窃喜自己以前看过宫廷剧。

“是……”秦樱雪不知该怎么答话了,想说这是我应该做的,也不对,因为本来这是皇后的权利,自己等于是抢来的,这样说无疑是打皇后的脸。说这是我不该做的,就更不对了。一时便没了言语,内心有些仓皇不安起来。

“无事便退下吧。”刘洢璕明显感受到了她的情绪,只是温和的微笑,亲切的摆了摆手。

“是。”秦樱雪无言,只得悻悻的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