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曜回过头来,眼神依旧不见温度。

刘洢璕垫着脚走过去,探看着问他:“屈门寒身边一个小女子你看见没有?戴着面纱的那个!”

“嗯。”楚曜沉着脸冷冷答。

“她唤你作哥哥!你有妹妹?唉!怎么跑啦?”刘洢璕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楚曜一个闪身就已经运起轻功闪进了珠玉厅。

“这是什么情况?还能解释一下啊!慌什么!”刘洢璕纳闷的摇了摇头,缓步也跟了进去。

刘洢璕一进去就看见楚曜仍然坐在他的主位上,刘洢璕进去后还是乖乖坐在了他旁边。她坐下的一刹那,她似乎在楚曜脸上看出一分得意?

哼!刘洢璕翻了个白眼,夹了一口菜吃。

正是觉得肚子饿了。

楚曜端起一杯酒,也不喝,只低着眉眼,缓缓转动着酒杯,慢条斯理的说:“宗主,听说我的亲胞妹邵明公主这些日子一直在饶鱼山胡闹?不知宗主是否听闻?”

刘洢璕抬眼看那戴着面纱的女子。只见她已经僵在座位上。刘洢璕偷偷抿着唇偷笑。

坐在楚绍明旁边的屈门寒,似乎是被她传染了,坐在那里也是一副冻僵了的样子,不过只维持了一小会。

他那个心宽的人,身上僵硬的碎冰破裂以后,倒是大大咧咧的站起身,抖擞了一下精神,也举起酒杯来,做出敬酒的样子。

“皇上,草民正要向您禀报此事呢!”他转过脸对着楚邵明嘿嘿一笑,楚邵明面纱底下的脸都要绿了。

“皇上您看这位姑娘您可认识?倒是不知这位是哪家的姑娘,一直跟着在下,在下将她是赶也赶不走,轰也轰不跑。后来她说她是皇室明珠,皇上,草民心焦啊!这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若是她说的是实话,草民就心想,幸好没有赶走啊!若是赶走她路上出了什么事故,那草民可担待不起啊!可若是她说了谎,草民若是莽撞飞书陛下,那草民岂不是犯了欺君之罪吗?所以这次上京,特意将这女子带了过来,还请皇上明察秋毫,万万不可降罪草民,草民可是一直好吃好喝的照顾这位姑娘……呢!”屈门寒边说边感觉到来自身旁的一股冷冽的寒意。

楚邵明正在面纱下不停的朝他放寒气。天天吃馒头,也叫好吃好喝?

刘洢璕在上头看得乐呵呵的。这个屈门寒真是有意思,这话说得,把自己撇了个一干二净。楚曜根本怪罪不了他了。说白了就是说是邵明死乞白赖的要跟着他了,这次来还要楚曜自个儿好好管好自己的妹妹。

她心里乐呵呵的,脸上也绽放出久违的暖心的笑容,却没现楚曜此刻竟是一直在盯着她。

屈门寒话说完了半天没人反应,他挑眉看看上面,楚曜正目不转睛盯着刘洢璕,而那傻姑子还乐呵呵的望着楚邵明,他再转过头来,看见楚邵明坐在底下狠狠地死命用手指搅着手帕。

“咳咳!!”他大声咳了几声,又用脚踹了踹楚邵明的桌几。

楚邵明抬起头,隔着面纱哀怨的看了屈门寒一眼,慢慢脱下了面纱。

“皇帝哥哥,是我啦~”她嗲声嗲气的说。

刘洢璕这是头一回见到楚邵明,只见她乖巧的脸蛋圆圆的,明明是楚曜的双胞胎妹妹,可看起来却不过十一二岁的样子,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骨碌碌的转动,鼻子是肉肉的蒜头鼻,嘴巴一直在不满的碎碎念些什么。

她心里觉得好笑,不过是个孩子,不过看起来真的有上去捏一把的冲动。

楚曜也没有脾气,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说了句,“回来了就好。”

于是宴会后期也就在相对比较和谐的氛围中进行了。只偶尔的有屈门寒爆出一两句惊世骇俗之言,偶尔的刘洢璕会被他的惊世骇俗之言逗得哈哈大笑,偶尔的楚曜也会憋一两个冷笑话出来,冷得珠玉厅的所有人都打寒战,表面上却要呵呵陪笑。

在这热闹的背后,刘洢璕的思绪却是万万千千。楚曜喝过酒后微微有些绯红的脸,屈门寒一身闷骚的鲜红在座位上说得眉飞色舞,楚邵明坐在屈门寒旁边一直偷偷瞄他,还有明渠也坐在下面一个人喝着闷酒,他兴许又想起了翠真吧,紫淮一直陪在她身边给她添菜,而还有一个奇怪的人让她心里有些在意,是那个没眼色的太监,如今他一直站在门边,低眉合,茕茕孑立,却好像异常难过的样子,好像全世界的悲伤都被装进了他的身体。

突然一缕风从桌子下面直穿过来,吹在她的手上一凉。她的思绪从那个悲伤的人身上回转过来,一偏头,就看见楚曜正对着她媚笑。

诱惑啊!绝对是诱惑啊!

刘洢璕看着楚曜那张英俊无双的脸,一笔一划都是那么完美的线条,还有一种身负权利的男人味也掺杂在里面。一切都令她心醉,又或许,她已经醉了。她只感觉到自己也在笑,觉得脸热热的,眼里也有些晶莹在闪耀。

此时刘洢璕脑子里想起她在现代很喜欢的一句话:“修炼,就是借完善自己抵达幸福,借宽容别人淡化痛苦。”

她想,兴许,她和楚曜之间,的确是她要得太多,太不知足了吧。何必闹得两个人都不开心呢,不论如何,开心才是最重要的吧。不如,自己这一次就借宽容他来淡化自己的痛苦,这一次就不再去斤斤计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