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怎么觉得你和徐成锦之间还有别的恩怨呢?”钟之衡淡淡道,“这一次回京,你对太后也是冷淡了不少。”
“怎么?皇兄这是在疑心臣弟打算公报私仇?”钟之龄抿唇道。
“公报私仇又怎么样?这江山社稷哪一处不是咱们钟家的?正所谓处处为公,也处处为私,”钟之衡淡淡笑了,一边伸手拍了拍钟之龄的肩膀,“还有老七,你说得不错,敢染指咱们大周江山的,就都是死路一条。”
……
是夜。
平西王府。
孟坦匆匆从外面赶来的时候,钟之龄正在书房里小酌,也没有什么丰盛佳肴,就是一壶葡萄酒,一盘子椒麻鸡并一盘子花生米,瞧着孟坦进来了,钟之龄指了指对面的座儿道:“来,坐下来跟我喝两盅。”
“是,”孟坦取了一个酒杯过来,然后坐在了对面,一边给两人斟上了酒,一边跟钟之龄道,“王爷,这一次皇上能全权信任咱们西北军,倒是稀罕,属下还以为皇上会更信任湖广的兵力,最多让咱们西北军打打下手,没想到皇上对王爷倒是全无介怀,一片信任。”
“他不是信任我,他是信任仇恨,信任我是个睚眦必报之人,”钟之龄抿了口葡萄酒,一边有滋有味儿地吃着花生米,一边跟孟坦道,“他猜到了我和徐成锦之间的过节,知道我对徐氏一门恨之入骨,所以也相信西北军对南疆大营会全力以赴,要不然,别说是让西北军全权处理,我怕是连这等机密的事儿都不会被允许参与。”
“不管怎么说,徐氏一门倒台就在眼前,可喜可贺,”孟坦端起酒杯,含笑对钟之龄道,“恭喜王爷大仇得报。”
“大仇得报?”钟之龄讥诮一笑,一边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一边缓声道,“还早着呢。”
“王爷,”孟坦打量着钟之龄的神色,一边踟蹰着问,“扳倒徐氏一门,势必要累及太后,到时候……”
“到时候,自然一切由皇上做主,又管我什么事儿?”钟之龄淡淡道,一边夹了一筷子椒麻鸡放进嘴里,顿了顿,又看向孟坦道,“对了,让你查的事儿,怎么样了?”
“启禀王爷,属下已经查清楚了,正要像您禀报,”孟坦忙得放下筷子道,“这一次惠郡王天生是断袖的流言是从右相府里头传出去的,倒不是京师右相府里的人,而是外头庄子里的两个下人闲聊时候提到的。”
“倒是了不得,外头庄子里的下人竟会知道凤子龙孙的这般隐秘,偏生那起子下人的流言蜚语竟传的整个京师人尽皆知,甚至朝臣都拿此事做文章了,这得是多了不起的两个下人啊,”钟之龄讥诮地勾了勾唇,一边又问,“惠郡王那边呢?”
“启禀王爷,惠郡王府一片祥和太平,”孟坦看着钟之龄,脸上带着浓浓的不解,“王爷,按说被冠上断袖的名头,惠郡王必定是气得咬牙切齿的,也必定会要进行一波反击的,可是惠郡王倒是什么都没做,而且连崔尚书和邹尚书,在朝堂上也并未替惠郡王争辩,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流言蜚语不可信,王爷,我怎么越瞧越是怪异呢?”
“既是怪异,那就必有原因,”钟之龄缓声道,一边摩挲着酒杯,一边继续道,“说不定惠郡王手里攥着荣亲王的把柄呢,就等着绝地反击,又或者是,惠郡王可以自证清白,现在越是没动静,后面就越占据主动。”
“自证清白?这样的事儿,要怎么自证清白?”孟坦一脸惊诧,“难不成竟是惠郡王妃有孕不成?”
话音一落,孟坦就是一怔,他捂着嘴看向钟之龄,一边小声道:“不会惠郡王妃真的已经有孕了吧?”
“我看八成是,要不然一个男人被人戳到这样的痛处,又怎么能忍着这么久?”钟之龄缓声道,一边抿了口一边道,“倒是皇上的意思很是玩味儿,他自是心知肚明,这起子流言蜚语因何而起,也当知晓后宫女人的那起子把戏,可是他却愣是放手不管,由着荣亲王和惠郡王越闹越僵,也由着赵氏一门、崔氏一门、邹氏一门,越发瓜葛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