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素听说秦朵的遭遇之后，只觉得不可思议，在她的意识里，一个女人喜欢一个女人，本身就是一件十分奇怪的事，何况丁橙对秦朵还有强迫的性质。

段小涯和水琳琅说的一些法律，又说什么讨回公道之类的话，林素理解不了，插不上话，但她知道秦朵在段小涯心目中的地位十分重要，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她总要出一些力的。

“小涯，不如这几天让我到医院去照顾朵朵吧？”林素望向段小涯，征求他的意见，她是那种传统的农村妇女，什么事情都要由家里的男人做主，所以她有什么想法，也要先问一问段小涯，等他答应之后，才去实施。

段小涯现在得知秦朵对他的心事，心里也有意和她保持一段距离，免得她越陷越深，所以在她住院期间，倒也不便经常陪在她的身边。

要知，人在生病的时候，心理特征是最脆弱的，很容易对一个人产生依赖，何况秦朵刚刚遭遇这样的事，段小涯对她一分的好，都会被她放大成三分，然后还会胡思乱想改变其中的性质，让她误会他对她有着亲人之外的情感。

“素素姐，你如果愿意去照顾朵朵，那是再好不过了。”段小涯十分欣喜，林素和秦朵两人认识多年，有她照顾秦朵，两人可以说的上话，而且不会生分。

次日，段小涯送了林素一起前往医院，给秦朵带了一罐乌鸡汤。

秦朵好久没回棘山村，一直住宿，所以并不知道林素和段小涯在一起的事，看到林素出现，她还觉得奇怪。

“素素婶，你怎么来市里了？”林素是和段小涯一个辈分，所以秦朵还是叫她一声婶。

林素笑道：“这几天我都在市里，小涯让我来照顾你。”

秦朵狐疑地看着段小涯，见他点了点头，也就没有再问，只见林素端了鸡汤出来，笑道：“这是城里的鸡，没有我们村里的土鸡影响，你将就地喝一点。等到下次小涯回村，再拿几只走地鸡过来，他在经济园子养了好些走地鸡，可补了呢。”

唠唠叨叨说了一会儿，段小涯接到褚留香的电话，说是已经约了一个古玩界的朋友和他见面，这是上次段小涯和他说好了的事情。

段小涯挂了电话，对林素道：“素素姐，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待会儿你一个人可以回家吗？”他怕林素一直待在村里，没有来过大城市，走不回去。

林素笑道：“小涯，你放心吧，我现在会搭公车了。”

段小涯笑道：“搭公车麻烦，你回去的时候直接打车吧。”

“好。”林素虽然答应着，但心里却想着打车要比公车贵了很多，她一向节俭惯了，尽管现在段小涯有钱发达，但她还是保持着一个农村妇女最为基本的品质。

段小涯赶到苍城，到了波西酒楼，褚留香已经在一个包房里等着他，同时还有一个五十几岁的古董商人。

褚留香起身介绍：“小涯，来，这位就是张波张老板，他可是古玩界的大师，不仅做这一行的研究，也做这一行的生意，你手里的那些宝贝，倒可以拿一两件给他看看。”

张波和段小涯握手之后，两人坐下，褚留香分别给二人倒上酒，最后再给自己倒上，说道：“咱们三人饮了这一杯门面酒再谈正事。”

三人碰了碰杯，段小涯一饮而尽，张波这才打开话匣子，问道：“段先生对古玩也有研究？”

段小涯谦逊地道：“我哪懂这些，还要张老板多加指点。”

张波见段小涯越谦逊，就越觉得他心中越有料，往往那些不懂古玩的人，才会卖弄学问，因为怕被人骗。结果卖弄越多，错的就越多，反倒被人骗的更惨。段小涯没有这样的担忧，因为张波是褚留香介绍来的。

段小涯要倒卖的是林雨静的古玩，而褚留香又是林雨静的长辈，看着林雨静长大，他不至于带一个骗子过来算计林雨静的东西。

“段先生的那些古玩，都是从哪儿来的？”

段小涯听张波这么问，知道褚留香很多事情都没告诉张波，这样也好，免得对方起了歹心，笑道：“我早年间也收了几件古玩，因为这几年生意不景气，才想着把它倒出去，希望张老板可以帮我。”

张波听他说早年间也收古玩，可见对古玩的门道至少还是了解的，刚才说自己什么都不懂，不过是自谦的话罢了。

“段先生身上可带了东西？”张波问道。

段小涯随身携带的白玉珏拿了出来，他拿着一块蓝格手帕包着，现在当着张波的面打开。

张波郑重地拿在手里，眼睛不由方亮，笑道：“这倒是一件好玩意儿，这个造型和这个纹饰，看起来像是两汉时期的物件。”

段小涯笑道：“张老板真是好眼光。”

“哪里哪里，我们都是靠眼睛吃饭的人，这一双招子若是不亮，可会赔的血本无归。”

“张老板说的是，还请张老板给估个价，这一只白玉珏能卖多少钱？”

张波笑道：“这你就要看要卖给什么人了。这玩意儿要是卖给洋人，起码能值一千万，再找几个专家鼓吹一番，说不定价钱还能翻倍。洋人对我们华夏的文化感兴趣，但并不了解，很好糊弄的。”

“如果不卖给洋人呢？”段小涯虽然不是詹士鸣之流，但詹士鸣坚决保护文物不落入洋人手里的决心，倒也让人敬佩，所以这些古玩就算价钱再高，他也不愿卖给洋人。

“国内的市场价就没那么多了，顶多四五百万。这白玉珏虽是两汉时期的物件，但却不是第一次出现，而且这玉质的色泽不是很好。除了一些历史年头，这些纹饰其实并不稀奇，因为还有些微的磨损，这从手感上就能摸的出来。”

段小涯心想四五百万倒也不少了，林雨静想要扩建福利院，这笔钱应该也够了吧？

望向褚留香：“叔，你觉得呢？”

褚留香笑道：“自然是谁的价钱高就卖给谁，这又有什么可说的？”

段小涯于是不再多说，他和褚留香说是一类人，但其实又不是一类人。褚留香虽然颇有侠义精神，但对民族大义之类的事，却不放在心里。所以，这些文物流落到洋人的手里，他也不觉得有丝毫的可惜，因为这些对他而言，都是死物。

只要能够换钱，怎么样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