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卫风见罗成仁面色如常,便放下心,继续之前的玩笑:“兄长要是想娶妻,怕是媒人要踏破咱家的门槛。南城多少闺秀想嫁兄长,兄长难道不知道?”
这个罗成仁的确不知道,就他如今为自己定位的形象,严重洁癖、好吃懒做、不务正业、游手好闲、贪财好色,无论是在现在还是未来,都不是理想的夫婿人选。
楼喜也曾经委婉的提过,外面都在传言,楼大当家身边伺候的丫鬟仆役,无一不是人间绝色。外人都说他楼东家男女不忌,过得比神仙逍遥,才不想娶妻。
罗成仁无奈,他不过喜欢看养眼的东西,无论是人还是物。既然有条件,当然要让自己过的舒服。
当然他忘了一个事,他身上始终挂着一块大招牌:楼府当家,家财万贯。有钱又帅的男人,即使性格不好,在古代现代都有个好听的名字叫‘金龟婿’,谁人不喜。
顺着话题,罗成仁开玩笑道:“南城的闺秀没有合我眼缘的,我打算四处走走,增长见闻,说不定也能碰到那个合适我的人,跟我一起周游诸国。”
楼卫风第一次听罗成仁说起这事,很是意外,担忧道:“边关不平,总有摩擦,怕是不妥。兄长不如就在附近几座城逛逛,也可去京城看看,那些小国哪有我大国地大物博。”
唐灿才刚刚进楼家,一时不了解情况不敢插嘴,只能坐在一边听他们兄弟聊。
罗成仁知道楼卫风是不放心,宽慰的揉了一把他的脑袋:“放心,为兄不会拿自己性命开玩笑,就照你说的,先去京城看看。”
被顺了毛,楼卫风心中舒爽,舒服的眯了眼,突然听到噗嗤一声,猛的睁开眼。发现是自己妻子,正望着自己捂着嘴偷乐。
楼卫风顿时尴尬了,抱怨兄长让自己在妻子面前失了稳重一面,害自己出了丑。不过再看见兄长那打趣的眼神,他脸上一热,别扭道:“反正兄长做的决定,从未改过,卫风也不敢再劝兄长。还请兄长保重自己,莫让我们担心。”
罗成仁嫌弃的挥挥手:“你只管管好家里,和弟妹早日给我生个侄子侄女。”
“家里你放心,孩子的事哪有那么快,都还没影呢。”
“我这不是怕你没事做,给你早点下个任务目标。”
“兄长管得真宽,要真想抱孩子,自己找人生去。”
“你小子有媳妇撑腰,反了天了。”
“那是,有媳妇,自然是不同的。”
“好,那我还是找你媳妇说好了。弟妹,我这弟弟,简直就是拼命三郎,有劳你费心,别让他太累,劝他多休息。”
“兄长放心,妾身定会照顾好夫君。”
“看你们夫妻和睦,我现在就很放心,哈哈。”
***
楼家两兄弟本就聚少离多,罗成仁这次出门,楼卫风除了一开始劝了会,等他被罗成仁说服,就开始积极为兄长准备出行的随性人员和物资。
罗成仁一听他的安排,一边为自己兄弟的贴心感到满意,一边又觉得小题大做。楼卫风几乎把他平时惯用的餐具躺椅都准备装上车,更别说平时经常把玩的那些小玩意,还有被褥衣物。
几个伺候罗成仁的美艳丫鬟、清秀小厮,同样被楼卫风耳提面命要跟上。再加上做饭的厨子,赶车的车夫,足足十几辆马车才能装下。
如此一来,哪是出门游玩,根本就像带着一大个移动的家,也不比皇帝微服出巡差。
如果没有法术,罗成仁绝对赞同楼卫风的安排。对于爱享受的他来说,怎么让自己过舒服才是最重要的。不过他不但有法术,带的人多反而影响他游玩。所以他非常谦虚的表示这次只带一些必备物品,独子驾车出门。
听说他要自己驾驭马车,楼卫风等人不但不奇怪,反而都放心让他自己来。这点来说,古人的教育理念一点都不比现代落后。君子六艺,是每个有身份的人都必学的项目。其中驾驭马车这一项,还要求把马车驾驭的稳,能做到行云流水般,才算合格。
所以当天下午,在召集了管事们宣布以后由楼卫风掌家后,罗成仁就赶着装载了满满一车行礼的马车出城。
楼卫风送走罗成仁后,一直觉得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忘了。直到回到唐府,突然一拍大腿,大叫一声:“糟糕,大哥平时一点脏污都不能忍受,在外面怎么住客栈?没有美人伺候,把他所有一切打理妥帖,他真能玩的开心?”
唐灿倒是丝毫不担心:“夫君不必着急,楼家银号遍天下,大哥到哪都不会缺银子,定不会委屈了他自己。要是大哥不习惯,不是更好,能早日归来,也省得你放心不下。”
楼卫风一想也对,对妻子夸赞:“还是娘子想的周到,大哥大概玩个几天就受不了,咱们都不用担心。”
***
出了城后,罗成仁就把车内的那些行李全收进了空间,驾着这辆全新的马车缓缓前行,前往下一坐城池临城。
马车上挂的铃铛,随着车子的前行,叮叮的响起优美的旋律。詹卓易也终于能大摇大摆的坐在他的肩头,享受这清风拂面的温柔。
前行了大约一个时辰,罗成仁看到前面远处的人影,突然停下马车:‘小易,前面那人好像是唐堂?’
詹卓易从放风的兴奋中冷静下来,不高兴道:‘是他,我正准备到临城再告诉你。他被唐老爷抓回去打了一顿,已经被赶出家门。他现在在南城几乎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过不下去。唐灿念着兄妹一场,就让卫风帮忙,把他放出了城。’
罗成仁有些无奈:‘他们两个虽然被唐堂几次设计,但都没被真正害到,不知道唐堂的狠决,对他还留有余地,也是正常。看来我还得再看牢他一段时间,以免他再生什么幺蛾子。’
‘那现在怎么做?’
可恶,两人世界又要提早泡汤了!詹卓易忍不住冒酸泡。
他现在不能见人,更不能经常在有外人的时候和阿仁说话,以免影响到阿仁,让别人以为阿仁不是傻了就是疯了。偏偏阿仁的周围,总有无数人围绕,跟他抢阿仁的注意力。为了维护阿仁的形象,他总是很安静的看着。
罗成仁倒觉从来不觉得外人的存在会打扰到两人。两千年下来,他已经习惯了和小易的沉默。最初是小易的性格使然,不爱说话,后来是小易陷入了沉睡,罗成仁习惯了这种默默的陪伴。至于因任务认识的人,不过是生活的调剂,不然这无数的岁月岂不是太单调了。特别是唐堂,以前对方动不动就一副“爱你爱在心口难开”,让他听到对方名字就头疼。现在嘛,既然对方敢对自己弟弟弟妹下手,就要承担他的怒火,轮到他来让对方头疼了。
‘他身上有银子吧?’罗成仁摸着下巴眯着眼笑道,那模样犹如正准备偷吃小鱼的猫。
‘有五十两,唐老爷念着父子一场,给他留了一些。’
‘为了不因为他影响我们游玩的路线,就只能把他带上,顺便赚走他身上的钱。’
‘……’
詹卓易突然觉得吃醋真没什么意义,他家阿仁只有使坏的时候,才特精神。
***
既打算跟唐堂同行,又不想让对方认出自己,罗成仁躲进车内对自己从上到下进行了全身改造。
首先,放下头发,重新用金线编织的发带绑好,在头顶戴上纯金的束发冠。再在额头绑上一根红色金镶玉的抹额,把眉毛加黑加粗。身上也换上一身红底金纹的锦袍,再拿上一把白玉骨扇。活脱脱一个富家纨绔子弟,爱好卖弄肚子里一点墨水。
当然看那金玉其外的穿着,很难让人相信他肚子里真有墨水。
装扮完成,对着镜子看了下,罗成仁觉得不太满意,这样虽然和楼卫宁气质完全不同,但太容易让人联想到。在任务没完成前,他必须一直以楼卫宁的这张脸见人,又不希望被认出,就需要再改造一下这张脸。
‘我来我来!’詹卓易最近老被罗成仁压着,在身上乱涂乱画,见自己可以公报私仇,马上拿出了小笔,跃跃欲试。
罗成仁大方的坐下,任由他胡来:“行,你来。”
詹卓易跳到罗成仁的掌上,由对方托高,拿出一盒金色的染料,对罗成仁贼笑:‘阿仁,张嘴,呲牙。’
罗成仁配合的张开嘴,感到对方在牙齿牙齿上涂了两笔,又看他换了笔和颜料,在他脸上涂抹了一会,也不知道画成了什么样。
等詹卓易停下笔,罗成仁对着镜子照了下,发现就是脸黄了一些,眼角多了几道细纹,但已经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就算是熟人,也只会觉得有点眼熟,很难联想到楼卫宁。不过等他张开嘴一看,好家伙,给他整了颗大金牙!
詹卓易的奇思妙想显然还没完,把罗成仁手上的白玉折扇抢过,摊开放平,抱着毛笔跟着笔走,写下四个大字“招财进宝”。不可避免的,他的小爪子踩到墨上,给扇子添上了几笔竹叶,倒让这份俗气多了几份生动。
等正面干了,詹卓易又抱着笔在反面写上“财源广进”,大方的还给罗成仁:‘拿着,这样才招摇。’
既然打扮都到这份上了,罗成仁无奈的耸肩接过,接受了自己的新形象。
詹卓易总觉得还不够,把罗成仁上下打量了几遍,低头凝思。突然灵机一动,从空间拿出非常粗厚的戒指,两只小爪子捧着递给罗成仁,贼笑道:‘全套装备,齐全!’
哈哈哈,终于也能享受到把阿仁随便摆弄,设定形象。这种感觉,太美妙了。
罗成仁没有拒绝,满足了小家伙的恶趣味,在手上戴上,伸给他看:“够俗。”
詹卓易非常满足的再次掏出了戒指,给罗成仁套上:‘所以要更俗,大俗乃是大雅,回头率一定高。’
罗成仁无语的看着小易给他两只手上戴了六个戒指,一个红玉扳指,还有再往上套的架势,终于忍不住手痒,一把把詹卓易抓起来,露出那颗标志的大金牙:“我觉得,我不需要戒指,而是需要一个金蛋!”
詹卓易都不用想,就知道罗成仁准备做什么,大惊失色:‘放开我,我不要!'
‘小易,你就乖乖的从了我吧!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