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堂被楼卫风那冰冷的充满敌意的视线刺激到,似乎又见到了前世那个冷血无情把他打入地狱的负心人。
他想说:你前世明明不爱我,却利用了我一片痴心,害了我一辈子!
他想说:你贪恋权势,为了钱财娶了唐灿!
他想说:我为你杀了阻拦你的拦路石,你却忘恩负义把我当成了绊脚石!
他想说:她有什么好!为何,前世今生,你都要娶她!
他想说:她那么虚伪的女人,在她眼中,你永远都不可能排第一。而我,曾经愿意为你付出一切。
他想说:老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他爱的人,为什么总是辜负他!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大家都活的那么虚伪,没有人看到他的真性情。
***
楼卫风到场后,周围陷入了沉寂。
围观者都伸长了脖子努力垫着脚想看一场龙争虎斗,可惜真累人,垫得脚都酸了,那两个家伙竟然只是相互瞪眼。如果他们能听到唐堂内心的呼喊,说不定还能为他鼓掌喝彩几声。
楼卫风同样也听不到唐堂心中的质问,他本来是真想问唐堂为何对他充满敌意,也真心希望能化解矛盾。毕竟无论怎么说,唐堂都是唐灿的兄长。不过对方什么话都不说,一直咬牙切齿的看着自己,楼卫风就觉得没什么好问的,既然做不成亲戚,那就只能当敌人了。
对待敌人,楼卫风永远都是狠绝的,先扣对方一个忘恩负义的大帽再说:“按说兄长去年救了你一命,我们楼家对你也算有恩,不求你涌泉相报,也不该如此污蔑我楼家。”
众人对这个事,基本都已经在起哄者的普及下听说过,现在听楼卫风再说,都赞同的点头帮腔:“楼二当家说得有理,唐公子你倒是说说有什么仇?”
谁都有一颗八卦的心,两大世家闹到这地步,其中隐情足够他们茶前饭后聊上个把月。
唐堂被众人的声音从前世痛苦的记忆中拉回,又陷入了更大的痛苦中。前世的那些仇恨,他一样都不能说出来,这些人又怎么能明白他曾经受过的苦。
楼卫风占据了上风,就没礼让的道理,继续咄咄逼人道:“唐公子说不出个所以然,我也不逼你。但婚期定下大半年,昨日完婚,不是理所应当吗?倒不明白,怎么就变成我娘子的不是了。难道你们唐府当这婚约是儿戏,想定就定,想退就退?”
人群中自有人跟着起哄:“就是,婚约要如此随意,还定什么婚。唐家也太宠这二公子,竟然由着他害苦三姑娘。”
“也不知道唐家怎么想的,会做出如此糊涂的事。”
唐堂见众人都被楼卫风说动,谴责的看向自己,哆嗦着唇争辩:“才不是,是我怕你们因我迁怒到三妹,才让爹帮她退婚的。”
“笑话,到底是谁欺负灿儿,大家有目共睹。”楼卫风冷笑着打断唐堂的说辞,“你这做兄长的如此毁亲妹子名誉,还好意思给自己脸上贴金?我也算认清了你们唐府的真面目,幸好娘子已经跟你们毫无瓜葛,烦请以后不要再以娘子兄长身份自居。娘子现在已入我楼家户籍,是我楼府的媳妇,自有我楼府护着。”
高声宣布完唐灿的所有权,楼卫风大摇大摆带着一大群人甩袖而去,似乎多看唐堂一眼都会脏了眼睛。
有楼卫风的表态,众人自然更愿意相信楼家。
想那唐姑娘真可怜,不知道唐家到底哪里和楼府结仇,为了不背上背信弃义的恶名,又不想和楼府结亲,竟然想出把女儿嫁过去,然后赶出家门的办法。能做出这种牺牲女子来保全家族声誉的事,可真够丢人的。
相较而言,楼府就显得有担当得多,对被唐家除名的唐姑娘,能不计前嫌,愿意站出来护住她。从这事就能看出,楼府两兄弟虽然年纪不大,但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儿。
***
罗成仁醒的时候,已经太阳高高挂起,当然按照他平时的习惯来说,此时他应该继续睡个昏天地暗。不过今天他不得不早起,谁叫他门外站了两尊门神,站了一炷香时间还不肯走!
“夫人,我们回房吧。大哥最爱懒床,我们用过午膳再来也不迟。”
“不可,今日是妾身入门第一天,没能早早起来给大哥敬茶已是妾身的错。大哥就算起晚,妾身也要等着。”
外面的人,为了不吵到罗成仁,都刻意压低了声音。可惜罗成仁耳朵太灵,一字一句都听得清晰无比。
“都是为夫的错,让夫人昨夜受累了。不如夫人先去歇着,为夫在这等着,等兄长起来跟他解释一番就好。”
“夫君——你怎可如此说话!被人听了要笑话了。”唐灿被羞得直跺脚。
“是是是,是为夫乱说话。那夫人可愿意去歇着了?”楼卫风的不要脸,再次把唐灿羞得恨不得捶他几拳。
不过她非常坚定,才不会被丈夫说动离开。大哥是夫君唯一的兄长,家中无高堂,她作为弟媳,自然要在早上为大哥泡上第一杯茶,以示恭敬。
那小两口在窗户外打情骂俏,就是不走,罗成仁只好爬起来,把小易放到怀里,让他继续睡。
哎,明明他比楼卫风早千年娶妻,为何现在他更像孤家寡人。想想在自己怀里,睡得香甜,无忧无虑,显然没有半点‘需求’的小易,罗成仁就觉得很受伤。
‘小易,啥时候,你也得尽尽伴侣的义务。’
可惜这话他不能说,他要说了,只会增加小易的心理负担。哎,其实他真的想说的是,就算对着个蛋打一炮,他也很满足,不知道小易知道的话,会不会觉得他过分?
外表正人君子,内心特别禽兽的罗某人欲求不满,在喝下第一杯弟媳妇茶,给弟媳包了大红包,就给那边看着媳妇忘神的楼卫风找麻烦:“卫风,你既已经成家,也是大人了,为兄打算把产业全部交给你来打理。”
楼卫风被吓得打了个机灵,赶紧摆手道:“不必不必,兄长只管和平时一样便可,卫风现在还难当大任。”
楼卫风真觉得他有个兄长,有个好妻子,但这日子每天都惊心动魄。一年来,在兄长的鞭策下,他每日犹如陀螺,不停转转转,都觉得分/身乏术。而他的好妻子,昨夜才吓他一跳,今日一早就引来了唐堂那个麻烦。
当然作为好弟弟和好丈夫,这种甜蜜的负担,只会让他觉得更有成就感。但是能不能给他喘口气,暂时不要再往他身上压担子了!
罗成仁慢悠悠的品着茶,老神在在:“这半年,我诸事不管,你也处理的很好。昨日我问过管事们,他们都对你赞不绝口。趁着如今人都在南城,我已经让楼喜把他们招过来,下午就宣布这事。刚刚只是通知你一声,不是问你意见。”
好吧,兄长就是这么独/裁霸道。
已经被罗成仁欺压习惯的楼卫风,一听罗成仁用命令的口吻跟他说,他就不再争辩,只能无奈的对妻子诉苦:“我就说大哥越来越懒,以后还要你辛苦照看这家,特别是我不在的时候,一定要过来提醒大哥吃饭。他若不起来,你就像今日这般,在外面站着,保管他心软,一会就起来。”
唐灿可以说早就听闻过楼家会交到楼卫风手上,只是从来没想过会在她嫁过来的第一天。她更从未见过这样的兄弟相处,心中羡慕。
“夫君放心,妾身定会每日问询兄长是否按时用膳。”
被小夫妻联手欺负,罗成仁佯装不满的对楼卫风瞪眼:“你小子行啊,才当上家,就来管着为兄。这媳妇也娶得不错,竟连你这话都听,欺负我孤家寡人啊!”
躺在罗成仁怀里的詹卓易听到了,顿时不满,用力的拧了下罗成仁的胸口:‘你孤家寡人,我是什么!’
罗成仁吃痛,猛的捂住胸口:‘小易,你是故意的吧!我跟你说,你再这样撩拨我,就算你是个蛋,我也要跟你来一发。’
被罗成仁这么一说,詹卓易心虚得蛋壳噗的一下红了个彻底,差点把自己烫熟。那位置的确是他故意挑的,但那时因为他就站在阿仁胸口位置,捏那里很顺手。
更重要的是,那颗豆豆的大小,很合适他的小爪子抓。
楼卫风唐灿可不知道,他们看罗成仁突然脸色潮红,捂着胸口弯腰缩成一团,都被吓坏了,以为他得了什么急病,围在他身边着急道:“大哥这是怎么了,可要叫大夫?”
楼卫风唐灿可不知道,他们看罗成仁突然脸色潮红,捂着胸口弯腰缩成一团,都被吓坏了,以为他得了什么急病,围在他身边着急道:“大哥这是怎么了,可要叫大夫?”
罗成仁忍耐着那股酥麻感,摇了摇头,哑着嗓子道:“无妨。”
楼卫风和唐灿听他声音都变了,哪像没事的样,更加担心:“大哥切莫炜疾忌医,如有不妥,还是早看大夫为好。”
罗成仁尴尬的又摇了摇头,怕他们不信,等那股又酥又麻的感觉过去,若无其事的站起来:“一不小心笑岔气,没事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