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夜微微有些凉,清爽的空气不似白天那样闷,云将军府内一片灯火通明,而此时黑漆漆的后门出现两道纤弱的人影,两人蹑手蹑脚地移开门栓溜了出去。
“呼,终于溜出来了。”筱竹睁大乌溜溜的眼睛,贼头贼脑地环顾四周,没有侍卫追来兴奋地攥着小拳头,蹦蹦跳跳地向人流跑去,云诺卿无奈的摇着头,静静地走在她身边,两女此时都是府内家丁的打扮,这还多亏了筱竹从几个老实的家丁那儿借来了两身衣服,无奈筱竹不时发出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引来了路人怪异的眼神。
云诺卿眼疾手快地将又想跑开的筱竹拽了回来,低声问道:“筱竹,你有钱吗?”
“额。。。。”
得,不用说了,看着丫头的窘迫样儿也知道了,和自己一样身无分文,云诺卿无力地叹了口气,自己恐怕是天下最穷的官家小姐了吧,没有之一,可怎么也不能委屈了自己的肚子啊。
最终,云诺卿上下打量了筱竹几眼,压低声音问道:“筱竹,你会偷东西吗?”
闻言筱竹直接被口水呛到,结结巴巴地说:“小姐,这,这怎么可以啊,奴婢,奴婢。。。。”
得,这个也不用说了,不会,云诺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啊,想着,朝?宓穆?惩ê斓男⊙就匪档溃骸澳悴换峋驼驹谡饫锊灰?易撸?任一乩矗?恍砺易甙!?p“哦。”筱竹乖巧的点了点头,显然这丫头还没意识到自己小姐是去做那高大上“金手指”去了。
云诺卿不紧不慢地来回在人群中晃悠仔细地扫描着目标,一个灰衣男子与云诺卿擦肩而过。
这个不行,太穷,偷穷人的钱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敢情您二小姐做个贼还挺讲江湖道义的。
一炷香的时间都过去了,云诺卿还是没找到目标,心下不由得有些烦躁起来,当个贼怎么就这么困难呢!
正在她内心腹诽的时候,一袭黑色锦袍的男子迎面走过来,他的身后一左一右分别跟着一人,云诺卿双眼一亮,肥羊!默默地在心里给这几人下了定义,云诺卿的小脑袋开始飞速的运转起来。
等下他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我就拉住他,装作认错人,嗯,就这么办!可是他身后的那两个人有些麻烦,怎么办。。。。
给云诺卿思考的时间有限,现在想什么对策也来不及了,转眼间黑衣男子到了云诺卿的面前,云诺卿狠下心一咬银牙,就是现在!
黑衣男子与云诺卿错开身子的瞬间便感觉一股力量拉住了自己的袖子,男子厌恶的皱眉刚欲施力枕震云诺卿的身子,便听一道满是惊喜的声音响起:“少爷,真的是你啊,少爷,你不知道啊,自从你离家出走以后老爷和夫人就把我赶出府了,说我如果找不到你就再也不许回去了,少爷,奴才可算找到你了啊,少爷。。。。”云诺卿刻意压低声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粗一些,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拽着男子的衣袖哭诉着,那声音真是听者心酸闻者落泪啊。
黑衣男子被云诺卿这一番涕泪交加的抢白弄得微微愣神,而他身后的两人看着自家主子任这个模样清秀的小奴仆拽着更是被震得一阵头晕目眩,什么情况啊这是,他们很想掐一下自己好么。
云诺卿见黑衣男子一时没缓过神,他身后的两人也是呆愣愣的,心中偷笑,更是卖力地哀嚎了起来:“少爷,少爷啊,你可不能不要阿诺啊,没了你让阿诺我可怎么活啊,少爷啊,我的少爷啊。。。”一边不住的哀嚎,一边悄悄地把手伸向黑衣男子的腰间,差一点了,差一点点了,云诺卿指尖勾住男子腰间的钱袋,微微一用力便把钱袋从男子身上扯了下来,呼,收工!云诺卿心中正得意,刚准备抽身离开便觉得自己的手腕忽然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死死地钳住。
云诺卿蹙起了黛眉,刚挣了一下便觉得手腕一通,男子更加用力地钳住了她,其他两名男子则在心里感叹,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主子竟然没有杀了他还抓着他的手?主子那惨绝人寰的洁癖呢?
“少爷?阿诺?离家出走?没了本。。。我,你怎么活?”黑衣男子黑着一张脸掐住云诺卿的手腕重复着她方才的话,每说一句手上的力道便加重一分。
云诺卿痛的蹙起了黛眉,一双如水的眸子恶狠狠地等着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挑了挑眉随即厌恶地甩开云诺卿的手,他身后的两个男子见状连忙递上一方锦帕,黑衣男子满脸嫌弃地擦完方才碰过云诺卿的那只手,临走前还不忘对云诺卿放狠话:“别让本。。。我再抓到你。”
“衣冠禽(和谐)兽,本小姐还不想遇到你呢!”云诺卿对着三人的背影猛翻白眼,衣冠禽(和谐)兽,这是云诺卿在初遇时对那人的评价,于是杯具地这“禽(和谐)兽”二字跟随了某人终生。
“小姐,小姐。”筱竹轻声唤道,她站在原地等了两柱香了也不见云诺卿回来,心中焦急便随着她离开的方向一路寻了过来。
云诺卿吃痛地揉着泛着青紫的手腕,恨恨的说道:“没事,去吃东西!”
她今日刚伤了云诺西就被那只衣冠禽(和谐)兽所伤,这现世报来得也着实快了些,好在不是一无所获,云诺卿摇了摇手中沉甸甸的钱袋,很有分量,随即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她这个人呢,做什么事都有两手准备的,不是有句话叫“狡兔三窟”吗,所以。。。。。
时间倒回她偷取钱袋的那一幕。
云诺卿嘴上不停地凄惨地哀嚎:“少爷啊,我的少爷啊。。。。。”右手慢慢滑向黑衣男子的钱袋,而左手。。则是悄悄地扯下了他腰间的玉佩,不过出乎意料的是那个某衣冠居然没有夺回钱袋,而是放她离开了。
时间回到现在,云诺卿和筱竹吃饱喝足地回到了云将军府简陋的小屋子里,云诺卿让筱竹先去睡下了,而自己燃起蜡烛坐在床边,借着微暗的烛光,她拿出“捡”回来的玉佩看了起来。
触手细腻,色泽圆润,莹白光洁,玉佩一面刻有龙纹,另一面则刻着一个字——
“夜。”云诺卿轻声呢喃,随即满不在意地嘟了嘟嘴,管他呢,东西到了她的手里就是她的,本来想卖了这玉的,可一眼便觉着喜欢。
云诺卿不再多想,攥着龙纹玉佩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