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笙自然是不担心的,无论是狄亚文还是孔占东,这点事情都办不利索,那就不是他们了。
范翔见状就是一笑,想要起身招呼一声,却被谢天死死按住,“别!我们昨晚得罪他了……”
桌面众人顿时一惊,那方许海岩更是面色凝重地抓起一只钢匙,昨晚这老K对马鸣下了死手他可谓记忆犹新。
就在这时,那方进门的老K已经很快注意到了几人,顿时大步走来,谢天面色惨白,亦是缓缓地站起身,打定主意今天就算是跪下求饶,也不能再伤到其他人,否则这个责任就是要他一条命,他也是担不起的。
可令人意想不到,老K气势汹汹而来,依旧穿着昨日的黑色背心,走得近了不难看出面上伤势不轻,而且脸色颇为颓然,他走到近前还不等谢天迎上来,整个人就是噗通一声跪在了卫笙等人的圆桌旁。
而他跪的对象赫然就是卫笙。
这一下倒是叫卫笙也皱眉了,她倒是猜到老K出现,恐怕是有人带他过来认错的,但是没有想到对方进门就搞出这样声势浩大的一出,使得周边不少目光都是扫望过来。
他跪下以后先是左右开弓照着自己的脸颊狠狠扇了几个嘴巴,而后身子一弯,咣当一声将头磕在地面,就再没起来。
无论是范翔还是林思恬、潘雨一众此刻都吓了一跳,昨晚K哥的气场和实力他们可都是看得清清楚楚,眼下还没明白过来谢天口中的得罪是个什么意思,这K哥就跪下又是扇耳光、又是磕头的……
卫笙蹙眉没看老K,径直望向后方,就见夹着烟卷的孔占东当先迈入餐厅,西装笔挺长相英俊,垂着眸子步履悠闲地走到卫笙几人圆桌旁,拉过一张凳子兀自坐在了两张桌子中央的过道上。
在孔占东身后进门的,则是身穿白色收腰上衣、灯笼裤的依娜,还有随意穿着背心和深蓝色大短裤的内德。
依娜是双手负在身后,晃晃悠悠地最先来到卫笙身边,众人见这女孩皮肤黝黑,本以为是当地人,却不想出口却是地地道道的中文,“卫笙,又见面了!”
林思恬和潘雨对视一眼,原来卫笙在当地还真的有朋友?可她不是说自己第一次来吗?
这样想着,卫笙已经端起粥碗喝掉里面的甜粥,用纸巾擦拭嘴角道,“你怎么来了?”
“难道你没有想念我吗?”依娜负手款款而立,挑着眉梢笑问着。
卫笙这才看向一直跪趴在地面的老K,“这又是怎么回事?”
依娜看了眼卫笙同桌的一众人,见这肤色就不是本土人,她当即换上本地话对卫笙说:
“他是克鲁兹的人,为克鲁兹在拉斯卡当‘保安’,昨天父亲知道他得罪了你,本来说直接做掉的,结果克鲁兹露面求情,所以……”依娜说到这耸了耸肩膀,“父亲说如果你原谅他,就砍掉他一条胳膊。”
说到这,她低头从自己斜挂着的白色精致小挎包中翻腾了一会,拿出来的东西却叫所有人大跌眼球。
赫然是一把漆黑的手枪。
她就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地面老K的脑袋,一边上膛一边朝着桌面众人用中文道,“如果你不打算原谅他,就让我就地解决了他。”
隔壁桌,一名年岁不大的小孩哇地哭出声来,身旁父母一把捂住儿子的嘴,低声告诫着他快闭嘴,随着依娜目光望过去,那对夫妇赶忙低下头来假装在吃早餐,看也不看这边的动静。
而其他桌,有一桌是Z国游客和他们的导游,见到这一幕,导游赶忙告诫不要去看,更有两桌客人撂下食物匆匆走人。
但显然,除了Z国游客外,几乎没有人对这一幕感到好奇,亦或是意图阻止。
而谢天带领的团队里,大部分人脑海中则只有一个念头,这是真枪还是假枪?
但见老K跪伏在地面浑身止不住地颤抖,众人心中已然有了一个不敢置信的答案。
林思恬下意识地抓住了潘雨的手,面容苍白的看向卫笙,她不明白为什么昨天还显得那般牛气的K哥,此刻却是跪在地面等待审判。
这一幕简直叫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难道是昨天的药效还没有过?
“那你就直接杀了他吧。”卫笙不咸不淡地道。
众人无不是大吃一惊,那地面上的老K更是身体一僵,而依娜却没有动手,吃惊地道,“你真的打算让我在这杀了他?”
卫笙鼻间轻哼一声,“既然你知道我不会让你在这杀了他,做这出戏又是为了什么?”
依娜悻悻地收回枪支,回身与内德对视一眼,面上多少有些被人看破的尴尬,她嘟着嘴用本土话道,“你知道的,内德虽然也是父亲的儿子,但是跟克鲁兹比起来简直没什么势力,这次克鲁兹承诺……如果咱们放过这头蠢猪,他就将拉斯卡那块地盘交给内德。”
所以依娜才做了这出苦肉计,就等着卫笙松口呢。
后者顿时笑望老K,“意思是他还挺重要的?”
除了谢天将两人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外,其他人却是因为依娜不时转换本地语言,所以听得一头雾水,也不知怎么回事那女孩就将枪给收了起来。
依娜此刻耸了耸肩,“算是克鲁兹手下一头会办事的猪。”
说罢,就兀自做主踢了老K的屁股一脚,“还不滚?”
地面上,老K跪伏着身子重重磕了两个头,这才连身子都不敢直起来地一溜烟跑掉了。
一旁,孔占东已是将烟头扔在脚下,铮亮的皮鞋啪地踩了上去,轻碾着开口,“这次该说说我们的事了。”说着话,却是目光看向卫笙,又倨傲挑衅般地瞥了一眼卫笙身侧的崔贤,唇角轻勾哼笑一声。
这话叫卫笙不禁想起昨夜的‘故事会’,下意识看向崔贤,却见他此刻正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孔占东。
此刻,孔占东与卫笙坐在一楼会客厅的沙发上,两人面对而坐兀自饮茶,低声交谈着什么旁人并不能够听到。
当然,假如林思恬此刻走过去,只需要迈上两道台阶便能听见二人的对话,但她却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