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寻把您的一切全都推翻其实还好，父皇，您说他会不会直接让史官直接把您在位的这十几年历史都给抹去？百年后的人根本不知道有您出现过？”六皇子循循善诱，每一句话都说到了老皇帝的心坎上。

“不行，绝对不能让他成功！”老皇帝怒道：“朕当初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

“养虎为患，养虎为患！”

“朕一时心软，居然让养大的狗崽反口咬了，真是大意！”

六皇子满意了，只要老皇帝愿意对付池寻，一切就都好办了。

“父皇，儿臣很怕池寻，他实在是太厉害了，您帮帮儿臣好吗？”

老皇帝望着自己最后活下来的儿子：“你能担下天圣吗？”

六皇子终于满意了：“儿子是最后活着的人，您认为呢？”

夺嫡斗争何其残忍，最后活着的人，才是真正的赢家。

“这难道不能说明儿臣能干吗？”

“儿臣比您其他的儿子都能干，不然最后站着的人也不会是儿臣，父皇，这可是您教给我们。”

所有的皇子小时后，皇上曾经把他们叫到演武场：“胜利者只有一个，最后活着的人是最后的胜者，记住朕只有最后站着的人。”

当时太子主动退让了，别的几个皇子争得很激烈，六皇子当初也跟着太子一起退下，八皇子是根本没有上场的机会。

当时，那个演武场上站着的人，都是死的最早的人。

“父皇，现在这个演武场，只有儿子站着了。”六皇子很沉醉这种感觉。

整个太行宫广场上只剩下他们父子二人。

老皇帝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八皇子暗害先太子？”

到这一会儿，皇上也明白了，六皇子一定是事先和皇城司通过气。

“你利用了皇城司众人和先太子的感情，算计了八皇子，朕想知道你沉寂多年，势必把所有的一切都算计明白了，不会干等着这么一个把柄出现，你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就是还有别的法子对付皇城司。”

先太子的死因被揭破的时机实在是太巧了，按照道理说，那些心有不轨的文官不该知道八皇子这个把柄。

六皇子嗤笑道：“父皇，您现在做这副表情干什么？”

“好像您很在乎先太子，当初您知道八皇子是凶手，可是没有给他报仇，您是打算袒护老八，可怜先太子哥哥啊，他一定到死还以为自己是您最疼爱的儿子，啧啧。”

“告诉朕，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老皇帝压抑着怒气道，他之所以会发火，是因为他反驳不了。

六皇子道：“也不是很早就知道了，太子哥哥去世没多久，儿臣意外知道了，当时愤怒的想要杀了老八。”

“为什么没杀？”当时八皇子还不是太子，如果当时六皇子杀了八皇子，老皇帝现在也不会这么难受，毕竟八皇子现在已经被封为太子，被他带在身边教导那么久。

付出过心血的儿子再失去，老皇帝觉得心痛，他伤心的只是自己付出的心血没有回报。

至于八皇子，皇上其实只有太子去世后，才对那个儿子有了印象。

“因为儿臣和父皇一样，那个时候还没有能力，也不够资格杀人，想要杀人，总要挑一个合适的时机。”六皇子把老皇帝的心砸了一个洞，那个洞里直冒血水。

“您看看现在多好，既杀了人，又立了功，这么大的功劳，父皇您不赏赐儿臣吗？当皇帝不就是要赏罚分明？”六皇子对现在的一切都很满意。

“当时，父皇您因为太子哥哥的缘故，对老八很是看重，那种情况下，儿子先不说杀不了八弟，就是真的杀了，也要费不少手脚进去，得不偿失。”

“也幸好那个时候没有杀了他，不然太子哥哥死得也太不明不白了。”

“给太子哥哥报仇、平反、立功，一箭三雕，父皇您真的不能怪儿臣，老八必须这个时候死，还有一个好处，他手底下的的那些人也都被一一拔出来了，多好啊。”

六皇子好像已经疯了。

“儿臣是不是吓到父皇了？父皇放心，儿子再怎么样，都不会对您下手，您就等着好了，好好当您的太上皇，儿子先继位，您好好享受剩下的日子，皇家秘药不能浪费不是？”

老皇帝眼神一缩：“你早就知道朕服用了秘药。”

“没有，没有，儿臣这不是刚刚听池寻说起才知道。”六皇子道。

天圣百年，皇家有秘药这样的事，真的不是秘密。

“你，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老皇帝人体越来越糟，精神却还是很好，这都是秘药的功劳。

“父皇真是老糊涂了，怎么能这么说自己唯一的儿子？”六皇子拍拍手道：“来人，快扶太上皇去休息，都傻愣着干什么？太上皇从今天开始，要静养，轻易就不要走出房门了。”

还真的有宫女太监听六皇子的话，把老皇帝扶了下去。

老皇帝望着满屋子陌生的宫女太监，第一次有了恐怖的情绪：我被老六软禁了。

一代帝王，居然到了迟暮，被自己的儿子给软禁了，而且还是从前最为嫌弃的儿子。

实在是可笑。

“现在就真的只剩下等死了。”老皇帝闭上眼，今夜之前，他一直担心自己死后，这天圣应该交给谁，现在不用担心了。

六皇子如果真有本事，自然能守好天圣，如果没有，老皇帝现在也再没办法，谁让他只剩下这一个儿子。

成年的皇子最多，最后活着的很有可能不足一个。

在这一刻，老皇帝又开始惧怕，他担心六皇子不是池寻的对手。

“今晚的一切看起来是老六算计了老八，但是一定有哪里不对劲儿，绝对有池寻的手笔掺和其中，老六身边不干净，不然不会这么顺利。”

老皇帝心神不宁，想要提醒六皇子，但是他现在自身难保，六皇子已经不是他这个皇帝相见就见的人了。

“想清楚，一定要想清楚，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真要知道池寻的手究竟伸到哪里了。”

太行宫一个秘卫的影子悄无声息的消失。

秦王府中的书房还是灯火通明。

“皇上怀疑您了。”秘卫道。

“让他怀疑，不用担心，让皇城司上下小心六皇子，他不会信任你们。”池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