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最恨的就是皇城司这群废物，居然胆敢暗害他。

“父皇，儿臣真的是被这些人给骗了！”八皇子痛哭流涕，看起来无比的可怜，无比的后悔。

“你暗害先太子，也是被人骗了？”皇上问道。

七八年前居然就敢暗害先太子，当时八皇子不过就是一个弱冠少年，居然就能做出这么歹毒的事。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你的太子哥哥哪里对不住你？”皇上问完，心中一震，痛疼的厉害。

“我也刚好想要来问一问，我父皇哪里对不住你，你要害他？”池寻孤身一人，出现在宫门，从容而来。

池寻只有一个人，但无论是御林军，还是八皇子的人，又或者是以狠辣闻名的皇城司秘卫都只能让步。

“当年父皇登基，有不少人曾指你狼子野心，必成后患，要我父皇小心防范。

后来父皇征战在外，你又趁机揽权，做了多少事，全都有明证，父皇不忍心责罚你，哪怕当时有人建议将你圈禁，父皇还是没有，他对你几乎纵容，你为什么还要反他？”

池寻一字一句，声音很淡，却打的老皇帝步步退让。

“我父皇一直把你当成最亲的兄弟，你如何对他？你的儿子现在学来，有什么不对？我父皇，还有谨之，他们是多善良的人，都是被你害了！”

老皇帝终于忍不住吐出一口血。

“你是来杀朕的？”

池寻摇摇头，唇间嘲讽：“我不杀你，当年你杀不了我父皇，如今我也不杀你，我要你眼睁睁的看着这天下我怎么替父皇拿回来。”

夜风缥缈，星辰黯淡无光，这一切都像极了十几年前的那一夜。

“我父皇也是死在春天，如今你也活不久了，睁大眼睛看着，看着你的报应。”池寻说完，就走了，同样，没有任何一个人拦得住他。

老皇帝瘫坐在地上，六皇子想要把他扶起来，却被他推开：“朕明白了，朕明白了，哈哈哈……”

“父皇，您怎么了？”六皇子感觉自己父皇随时都有可能会疯。

“你，你们，都不是他的对手。”老皇帝又哭又笑：“以前谨之还在时，他一直忍着没出手，现在他不忍了。”

太子才去了多久？池寻用了这么短的时间，折了他这么多儿子。

“不，不是他，事情还是你们自己做下，如果不是你们自己蠢，被人家算计了，也不会落到现在的下场。”老皇帝想起自己最近一年内失去的几个儿子，只觉得心口在冒血。

八皇子却忽然像是醒悟了：“父皇，都是池寻，都是他，是他蛊惑儿臣，儿臣是被他害了……啊！”

老皇帝的手握着一把匕首，匕首的刀锋刺在八皇子的胸口，鲜血淋漓。

“父，父皇！”八皇子不敢置信，死不瞑目。

“都是你，都是你害死了朕的太子，谨之如果活着，池寻未必会动，都是你害死了朕的长子！”老皇帝望着八皇子的眼神，厌恶、痛恨、愤怒，没有一丝痛心，好像死的人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他的生死仇人。

八皇子倒地。

老皇帝忽然痴痴的笑了：“谨之，谨之啊，父皇给你报仇了，报仇了，你回来吧，朕的太子啊，你回来吧！”

太行宫前空旷的夜风呼啸，席卷着老皇帝的嘶嚎。

六皇子瞥了一眼八皇子的尸体，笑了一下：“父皇，您终于只剩下我一个儿子了。”

“来人，拿下叛贼余孽！”六皇子的命令让八皇子的人心里一凛。

“就地格杀，一个不留。”

那些余孽想要反抗，六皇子又道：“你们前脚进宫，后面本皇子就让人拿下来你们的家人，不想满门抄斩的，老实就死，本皇子还能放过你们的家人。”

等到御林军把叛贼全部拿下，宫外的很多人家，主要是一些武将家里，都被官兵冲入。

“涉嫌谋逆，全部拿下，流放抄家！”

六皇子笑得很满意：“只是流放，就是放过。”

他亲自拿刀，砍死了几个人，有带着热度的鲜血溅在他的脸上，血腥残忍。

“父皇，觉得儿子可够资格当您的继承人。”

如今的六皇子抛去一切伪装，再也不会吓得尿裤子。

“你也想要这江山啊？”老皇帝忽然又恢复了冷静。

“父皇，哪一个皇子不想要？”六皇子道。

“还真是朕的儿子，都是朕的好儿子！”老皇帝当年也是想要江山，想得要死。

“如今朕真的信了那一句报应。”

六皇子仗剑而立：“父皇，哪有什么报应不报应的？如果真有，先帝又是应了什么报应？”

“您只是年纪大了，喜欢胡思乱想，不要想太多，好好休息，之后这朝政就由儿子替你代理了。”

皇上还是笑：“你不想当太子，想要直接当皇帝。”

今晚逼宫的不只有一个儿子，而是他的两个儿子都想要他这个皇帝退位。

“父皇，儿臣都是为了您，为了天圣的江山社稷，您也知道外地的那些藩王，他们都是狼子野心，还有秦王池寻，您看看他，都把野心直接摆出来了，儿子要早日登基，早日为父皇您分忧啊。”六皇子甚至跪了下来，诚意摆的很足。

“父皇，儿臣和八弟不一样，您只要去当太上皇就行，好好歇着吧。”

皇上古怪道：“如果朕不同意呢？”

“父皇，这就没意思了。”六皇子直接撩起衣摆站起来，院子里的人也都被清了出去，“您还有别的选择吗？”

“也是，朕只有你一个儿子了。”皇上道。

“您不会是打算把皇位直接交给池寻吧？您难道用了十几年的时间，证明自己是错的，到头来仍然是不如先帝？”六皇子很了解自己的父皇。

“您想要向全天下的人说，当年自己做了什么蠢事？不对吧，父皇，皇帝怎么能错呢？”六皇子刺到了老皇帝的软肋上。

这十几年来，老皇帝施政最大的特点就是，从来不承认自己有错。

“父皇，如果池寻登基，您猜他会做什么？是按照您的施政方针？还是恢复先帝的作为？”

老皇帝神情变得难看，他当时为了证明先帝是错的，把先帝做下全部推翻，可以说他的治国方略全都是和先帝反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