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寻的隐卫把整个秦王府围得水泄不通,就是害怕有朝一日,黄舟挽会忽然不见,他会疯。

黄舟挽的小脸在他的脖子上落下吻:“以前,我们就像是两只刺猬,需要一个契机,一个可以让我们放下所有包袱,重新开始的机会。”

虽然,黄舟挽曾经无数次告诉过自己,要摆脱前世的纠缠,和池寻好好在一起。

但是,她却记得很清楚,当初是她自己亲自把匕首插进池寻的怀里,他的血染在她的手里,还是热的,他到死都没有埋怨她一分。

“夫君,我不会再放开你,这一次,我真的放下了。”黄舟挽颤抖着唇,在他的脖子上落下的吻滚烫炙热。

她恢复记忆后,又开始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池寻不会再去较真,他只要她在他身边就好。

两个人和好如初,窝在床上好一番温存。

有些事,池寻不会和黄舟挽算账,但是有些事不行。

“你刚刚是故意拿太子气我?”池寻磨了磨牙,这女人分明是知道太子对她的心思。

黄舟挽干笑着,试图离他远点:“夫君,我听说男子都是度量宽宏,小心眼儿很是不可取。”

池寻道:“传言多不可信,娘子莫不是忘记,曾经一再感叹为夫不是世人传说的不近女色?”

无论是失忆前,还是之后,黄舟挽最痛恨的就是这句话。

“哎哎,你不要碰那里,登徒子!”

“我的娘子,为夫哪里都碰的。”

冬日夜里,最是适合促膝长谈。

次日,黄文举带着南衣上门探病,前院还是往日那般严谨,没什么奇怪,后院分明是严冰消融,一派和气。

小丫环楠儿见了大少爷和夫人,赶紧过来行礼。

南衣立刻问道:“嫂嫂还好吗?哥哥和小侄子如何了?”

王府的气氛看着没问题,谁知道是不是故意为之?虽然说黄文举说过王府无事,只是做戏,但眉宇还是不放松,南衣这颗心就没放下。

楠儿有些吃惊,还是道:“王妃很好,王爷和小世子也很好。”

南衣立刻转头去看黄文举。

不明真相的人太多了,黄文举道:“我们亲眼见见他们。”

楠儿提了提手里的食盒:“那刚好,小厨房刚做了几样小食,少爷和夫人也尝尝。”

后花园,阳光最好的一块草地,铺了好几层毯子,最上面好似是白狐毛制成的毯子,池寻盘膝盖坐在小几前处理折子,时不时的抬头看看一旁的妻子和儿子。

秦王府的小世子穿了一身小老虎样式的棉袄,倒是名副其实,在毯子上迈着小脚笑呵呵的追自己娘亲玩得很开心。

黄舟挽手里跪坐在毯子上,和孩子始终距离三到五步距离拍着手:“小老虎,小老虎到这儿来,追娘亲……”

小家伙向前伸着手,笑得很天真无邪:“娘,追追。”

奶里奶气格外的可爱,黄舟挽隔一会儿就让儿子追上,抱住他在毯子上打滚儿:“娘的好儿子真厉害!”

母子两个毫无形象,哈哈大笑。

南衣看到这一幕,震惊的长大了嘴巴,她一直都知道哥哥很宠爱嫂子,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宠。

话说,大哥你不是最不耐烦有人吵你安静?

最不喜欢不讲规矩的人?

嫂子,现在不是一般的不讲规矩吧。

南衣瞧着,端着茶盏悠然喝茶的大哥,非但不觉得吵,甚至乐在其中。

“给我喝一口,我也渴了。”黄舟挽抱着儿子,不耐烦走路,干脆就地打了个滚儿,滚到了池寻身旁。

“当心孩子。”池寻点点她的脑袋。

黄舟挽把怀里的孩子往他怀里一塞,小包子被保护的好好的,正张着嘴儿傻乐。

“慢点喝。”池寻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把茶盏递过去,黄舟挽果然没有接过,就着杯子直接喝了。

“嗯,又是这么苦的茶。”黄舟挽解渴了,就开始找茬,“给我蜂蜜水。”

小丫鬟立刻就要去,被池寻拦住了:“上午喝过了,不能用太多蜂蜜,生活有度最好。”

黄舟挽立刻撇嘴:“那就喝蜜糖水。”

她最近格外喜欢喝甜水。

“喝白水,欧阳先生交代过,你突然解了忘忧,味觉会和之前有些区别,也只是一时,这一段时间应该多喝些白水。”池寻道。

“把这茶都去了,都换成白水,这几天王妃在的地方不能有别的茶饮。”

黄舟挽手指颤颤:“你,你,别太过分了。”

这男人别的地方都好,就是太爱为人家长。

池寻那奏折敲她的脑袋,转过头道:“大哥到了。”

黄文举带着南衣绕过花树走过来,道:“你们的日子倒是过得很逍遥。”

黄舟挽羞得脸红,完全没想到自己刚刚耍赖,居然被哥哥和嫂子撞见了。

南衣也很害羞,大哥和嫂子太让人吃惊了。

这还是她冷清高贵若谪仙的哥哥吗?嫂嫂还是那个提剑能杀人,名动天下的神女吗?

“嫂嫂,你没事吧?”南衣没忘记今天过来的初衷。

黄舟挽晃晃脑袋,果断不提刚刚的事:“没事啊,我一点事都没有。”

“前几天只是喝醉了,好好睡了一觉,现在清醒了。”

忘忧,忘忧,可不就是大醉一场才能忘忧。

南衣似懂非懂,黄文举却是知道怎么回事,显得很激动。

黄舟挽站起来,向着黄文举端端正正行了一礼:“妹妹让哥哥担心了。”

喝了一坛忘忧,黄舟挽对得起自己的爱情,对得起池寻,唯独对不起的就是真正关心她的亲人和朋友。

两年前,黄舟挽忽然失忆,黄文举即便当时已经入了政事堂,渐渐展示锋芒,隐隐展示出独当一面的风采,但是小妹忽然出事,黄文举差点没站住。

黄家枝叶飘零,无论是从亲情上面,还是别的,黄舟挽都是黄文举心里的支撑,突然有一天他的妹妹昏倒了,一睡不醒,黄文举差点撑不住。

当时,如果妹妹真的再也醒不过来,黄文举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努力拼搏,为什么还要进政事堂,他为了什么人去拼?

黄舟挽昏迷着,黄文举在强撑,那是他唯一的妹妹,如果妹妹去了,黄文举大概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活着。

万幸,池寻当时告诉他,黄舟挽一定会醒,她不舍的死。就是这一句话一直支撑着黄文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