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这葛才根老人回到船上以后,领导大飞好声好气的将人家请了上去,然后一脸的谄媚,整的就跟自己老丈人一样。
这让我心里非常不舒服,累死累活的工作,没事还要替他跑腿,连个感谢的话都没有。
葛才根老人上到油田以后,先是去了趟麻叔死的储藏室内,眉头紧锁,因为死人是最忌讳的,所以我们也专门收拾了一下,然后将尸体搬到了原本放置食物的冰柜里头。
本来这事压根就和我没什么关系,但葛才根老人就是非要让我带路,说我身上阳气重,可以辟邪,也不知道这老家伙从哪里看出来的。
没办法,我只好带着他来到冰柜前,然后哆嗦的打开冰柜,或许是心理原因在作祟。我感觉从里头刮出一缕阴风,心里没来由的发怵。
麻叔还是和死之前一样,全身没有穿着衣服,吓人的模样我是不打算再见到第二次了。
一旁的葛才根老人则是面容凝重,然后取出一根银针刺入麻叔的肚脐上,从里头流出了一堆脓水,吓得我急忙往后退了两步。
“怪了,怪了,尸夔看来还要出现。”这老家伙神神叨叨的,我也整不明白。
“您老能不能别搞的那么玄乎,啥是尸夔?”我已经耐不住性子了。
葛才根老人这会子才开始解释了起来,盯着麻叔的尸体说:“尸夔,其实就是水葬的死人,是一种相传古老的死法,若是生前命属水相,会将尸体放入一口石棺中沉入大河之中。”
听他的意思,就是这玩意挺邪门,石棺必须要用糯米和石蜡封尘住,然后请风水大师在石棺上刻上镇灵符,这种死法的人一般肯定是冤结的。
亲人一般都不会搭理,甚至清明重阳也不会来祭拜,任由尸体在水中棺材沉睡,同时为了防止尸体跑出来害人,每隔三年都会打捞上来看看是否有损坏。
“您老该不会是说那棺材里的人跑出来了吧?”我一下子打了个寒颤,觉得非常的渗人。
“不错,不过那尸夔一般都出现在山川大河之中,怎么会出现在海中,实在是奇怪。”葛才根老人又向我询问了下那女人的模样以及出处,一听说是从探口里出来的,连他都吃了一惊。
然后我俩又一次来到那女人出来的探口前,因为要作业,所以这里并没有被封住。我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葛才根他老人家也是故作神秘,围绕着那打转,然后偷偷拿出一张符点燃后扔了下去。
这下子,不单是我,连领导大飞看到后都吓得大惊失色,急忙冲了过去喊道:“葛大爷,这事千万不能干啊,会爆炸的。”
老人家尴尬的摸了下后脑勺说:“不好意思,习惯了。”
好在这符被风吹到了一边,我幽怨的看着这老家伙,也不知是来帮忙的还是害人的。
葛才根大爷又一次来到了麻叔的尸体前,盯着尸体说:“小伙子,我估摸着那尸夔今晚就会出来了,你要当心点啊。”
虽然这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闹鬼这事我应该是不相信的,但看到麻叔这样子,我还是忍不住害怕了。看葛才根老人这么淡定,心想肯定是有办法的,要不然领导大飞为啥要让我去找他过来。
“葛大爷,不管是不是真的,你就帮帮我吧,我可不想和麻叔一样惨死啊。”我假装哭泣,可眼泪挤不出来。
“小伙子,你还是不诚心啊,给你一张符和木剑,另外还有一个尸囊袋,晚上要是见到了她,就装到这袋子里头。”说完,将随身的东西一股脑的丢给了我。
我不情愿的拿着这堆破烂的玩意,心里可是在骂街,大老远的请你过来是解决问题的,怎么就这么草率。
等到葛才根老人走后,领导大飞找到我说:“有才啊,葛大爷可是远近闻名的先生,你一定要听他的。”
这话说的,不就是阴阳先生吗,又不是没有见过,当然大飞也悄悄提醒了我一句,说是千万不能泄露消息,不然会引起上头的注意,到时候来个思想教育就完蛋了。
我也没在意,管自个继续干活,等到了晚上的时候,因为麻叔已经死了,所以就由我代替他去巡查各个仪器设备,保证正常工作,然后到了夜里九点多左右就回房睡觉了。
和往常一样,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感觉房间里传来一阵阴风,身子一哆嗦,同时隐约听到外头有脚步声,不一会就传来一道声音说:“有才,仪器又坏了。”
我不耐烦的睁开眼睛,朝窗户边上看了下,外头漆黑一片,无奈只好穿起衣服,打着个手电朝着外头走去。等到了钻探那时,看到仪器好像卡住了一样,于是顺手按住开关用力操作了一番。
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卡住了钻头,我只好上前探看,忽然间发现下方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着,惊吓中急忙仔细一看。竟然是一个人,正在慢慢的往上攀爬。
纵然我胆子再大,但是见到这一幕还是被吓得全身发抖,急忙缩回了头,转身就跑。可跑了一会发现不对劲,刚才好像叫我出来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一下子我想到了那个漂亮的女人,她出来了吗,心里深处一股寒意蔓延全身。我急忙扭头朝着钻台一看,发现那儿隐约间站着一个人影,隔着老远,我竟然能够清晰的看到那双眼睛,一个深邃阴冷,让人心慌的眼神。
这诡异的女人又一次出现了,我吓得拔腿就跑回了房间,然后盖上被子瑟瑟发抖。屋子里阴风四起,是从门缝内刮进来的。
我想起了那葛才根老人给我的东西,急忙起身翻找了下,顿时发现竟然扔在了冰柜那边,就在底下二层。
吓得我急忙想要冲出门去,可就在这时,外头有人敲门了。我心揪的一下起来了,害怕说:“是……是谁?”
外边还是一连串的敲门声,也没回答,透过门缝,我似乎发现有一个脚趾头露了进来,顿时害怕了。因为这脚趾头非常的苍白,就像是被水浸泡过一样。
吓得我求救道:“救命啊,救命!”
黑夜中,死一般的寂静,甚至听不到任何的声音,我急忙朝着旁边敲了下墙,想要叫醒别人,可却没有任何的回音,怎么回事,他们难不成都睡死了不成。
敲门声持续了好一会后,忽然间外头传来一道非常阴冷的声音:“有才,我是麻叔啊。”
这下子,我整个人真的是已经快发疯了,麻叔都已经死了好几天了,怎么可能会出现呢。我希望这只是一个梦,睡醒就消失了,于是一巴掌朝着自个右脸扇了一下,顿时痛得不行。
他娘的,竟然是真的,我害怕的躲在床角里头,直到敲门声消失后,又过了十来分钟,才壮着胆子悄悄打开了门。
外头走廊处,昏暗的灯光闪烁着,没有那女人的身影,我咬牙朝着另外一头走去,心想一定要拿到葛才根老人留给我的东西才行。
好不容易提心吊胆的到了底下二层,我悄悄的走到边柜边上,正要操起放在角落里的木剑和尸囊袋时,忽然间耳边传来一道悠悠的声音。
“有才,是我啊,你怎么不理麻叔了。”这声音真的是麻叔的,我身子绷得紧紧的,慢慢转过头去,发现身后站着一个人,正是麻叔。
他睁着双眼,腹部那触目惊心的血洞让人头皮发麻,麻叔双手就跟鹰勾一样,眼睛盯着我一眨不眨的。
直到这时,我才发现麻叔的身子好像有点不对劲,惊惧的挪了两步。立马发现他的身后正站着一个女人,右手正插入麻叔的背部,朝着我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小鬼,笑容哪怕是过了几年也依然在脑海中时不时的回现着。
女人的确是当初我和麻叔抬回来的,只是眼下竟然苏醒了,全身依旧是没有穿衣服,虽然让人臆想,但现在这种情况就算了,不然我会做恶梦的。
我第一个反应就是掏出那把木剑,哆嗦的看着她说:“女鬼,不,尸夔大人,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不要来害我啊。”
说实话,我都不知道为啥能够站在原地,没有像那些女人一样晕倒,手中的木剑对着尸夔颤抖。
“有才,麻叔好冷,在水中好冷,下来陪陪麻叔。”说话的不是那尸夔,是麻叔本人,他嘴巴蠕动着,就好像是自个在说话一样。
一个死人怎么可能说话呢,我一下子就明白是那尸夔干的,赶忙想要找葛才根老人丢给我的符。
可那张符却不知道被我扔到哪里去了,低头的瞬间,麻叔立马朝我冲了过来,准确来说是他后边的尸夔,一下子将他扔了过来。
我没办法躲闪,整个人一下子就被压倒在地上,手中的木剑也被折断了。
这下好了,我急忙将麻叔的尸体推开,那尸夔朝着我冲来,张嘴的一瞬间,我看到她的嘴里竟然是一排利齿,要是被咬中了,那就真的是死翘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