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言站在走廊的不远处,嫉妒地剜着靳乔衍。
凭什么,凭什么靳乔衍什么都不做,倪安妮和翟思思前仆后继地扑到他身边,和靳远针锋相对,靳远却还是非得要把鼎安留给靳乔衍。
而他自打懂事以来就一直竭尽所能地为靳家做贡献、照顾靳远,自打结婚后尽心尽力地对倪安妮好,他们却仍不把他当一回事?
这不公平!
靳言的嗓音洪亮,引得周围人的围观。
翟思思立即往后跳了一步,离开靳乔衍的怀抱,懊悔地捶了捶脑袋。
她是疯了才会对靳乔衍投怀送抱,指不定待会靳乔衍怎么抢白她。
但是……刚才靳乔衍没有拒绝,还回抱她,应该是没动怒吧?
佛爷,惹不起惹不起。
靳乔衍淡淡地瞥了眼不远处的靳言,戏谑道:“我只是怕她的孩子掉了,回头找我,那么你岂不是很尴尬?”
靳言被他的话羞辱得脸都红了,还不待开口,只听得靳乔衍不愠不火地说:“你要是不想让靳远知道你的真面目,就跟我走,找个地方聊聊。”
星眸一抬,看着靳言不愠不火地说:“你要是不想让靳远知道你的真面目,就跟我走,找个地方聊聊。”
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他倒是不怕丢这个人,只不过靳言可就不一样了,若是当众找茬的事传到了靳远的耳内,靳言忍了二十几年,将前功尽废。
孰重孰轻靳言也有数,瞥了眼围观群众,默不作声地走到靳乔衍面前。
“走吧。”
靳乔衍转身推开楼道大门,刚替倪安妮办完入院手续的费腾走了过来,对翟思思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守在楼道门前。
翟思思暗自思忖片刻,看了眼刚正不阿的费腾,到底没有追上去。
人两兄弟的事,她就不掺和了。
“思思,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都不告诉我?”
殷桃远远地就看见翟思思站在楼道门口前,笑着跑了过去。
好家伙,在电话里说着不过来,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这会儿还不是偷偷溜过来了?打电话也不接,亏她一顿好找。
走到她身边,刚想张嘴,瞥见宛如门神一般面无表情的费腾,惊恐地瑟缩了一下脖子:“那个……思思,如果你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靳家人,得罪不起得罪不起。
翟思思瞥了眼门上的两扇玻璃,靳乔衍和靳言往上面走了,他们说什么她也听不见。
多看了两眼费腾,回过身,她摇头道:“没事,我和你一块走。”
殷桃道:“也行,外面在下大雨,一时半会你也走不了,我还有半个小时就下班了,你等会儿我。”
最近她上中班,和翟思思下班时间错开了。
翟思思闻言下意识地想要回头,但在脑袋旋转了四十五度的时候,她又回过头去。
靳乔衍又不是小孩了,下个雨而已,况且还有费腾在,他能淋湿?
怎么从许博学那里听完了他的故事后,母性光辉散发,都想把靳乔衍当自个儿孩子看待了?
孩子……这两个字和靳乔衍不搭。
看见殷桃怀中普外三科病患的记录本,她拿了过来,说:“走吧,我陪你去巡查。”
巡查完也该到点了。
殷桃兴奋地点头:“好啊好啊,正好我也不想一个人去巡查,太无聊了!”
许博学虽然对工作认真负责,但他从进医院的那天就声明,他只上白班,晚上有事别找他,其余医生没有他那般敬业,基本上每天只巡查一次病房,到了晚上如若必要,否则不会出现在住院部,今晚是个例外,他是被靳乔衍一通电话叫回来,给倪安妮检查的。
这段时间普外三科的病患不多,大过年的人人都着急着回家过年,因此没多久她们就巡查完了,当晚值班的医生看翟思思陪着殷桃加班,都不用等下班,直接批了殷桃早退。
殷桃心里暗道,有个富家太太闺蜜,简直不要太爽。
春天的雨宛如剪不断的瀑布,整整大半个小时过去了,春雨还没有停,淅淅沥沥地下过一阵,这会儿正飘着绵绵细雨。
殷桃撑了把伞,和翟思思走出医院,摸了摸扁塌的肚子说:“我饿了,要不咱俩找个地方坐下吃碗面吧?”
还记得上大学那会两人月底捉襟见肘,就会走到学校几公里外的地方吃凉皮充饥,那时候的凉皮很便宜,一大碗下来,不加料也才三块钱。
于是翟思思说:“去吃凉皮吧。”
医院附近正好有一家凉皮,平日里路过生意还不错。
提起凉皮殷桃肚子里的馋虫便蠢蠢欲动,她点了点头道:“好啊,我们也好久没吃凉皮了。”
凉皮店就在医院后面的街上,许是今天下大雨的关系,这会儿店里一个客人也没有,老板娘正坐在屋内昏昏欲睡。
两人挑了一个角落坐下,各点了一碗凉皮,殷桃另外加了个肉夹馍,掰扯着一次性筷子,摩拳擦掌只等美食上桌。
翟思思点了两瓶柠檬茶,递给殷桃一瓶,自己开了另外一瓶喝下。
殷桃看着她面不改色的样子,嘴上揶揄道:“行啊翟思思,以前死抠死抠的,现在当上靳太太就是不一样,喝起饮料来都不带皱眉的啊?”
要知道翟思思是出了名的抠,在学校宿舍腐乳拌白饭可没少吃,本想着出来实习了经济好些了,她会对自己好一点,但她却也还是舍不得喝饮料舍不得吃肉,说要给翟明明攒一套房子来。
这年头单凭自己的本事想要在易城买房子,无异于痴人说梦,但她先攒一点,等翟明明毕业了两人一块努力,买一套房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这会儿倒是一开口就点两瓶,啧。
闻言翟思思看了眼手中的柠檬茶若有所思。
她刚才是走渴了,所以想也没想就要了两瓶饮料,如今经殷桃这么一提醒,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敛下水眸。
饮料是不贵,和靳乔衍平日里的消费连比的资格都没有。
但正如殷桃所说,她变了,放在一个月前,她一瓶也舍不得点。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两个人在一起相处久了,会越来越像,她发现她倒是和靳乔衍有点相似了。
不是说花钱的习惯,靳乔衍花钱的大手笔,她不敢恭维。
只是现在的她,好似没有以前那么唯唯诺诺了,开始变得和靳乔衍一样犀利,甚至面对颜半夏,都能抬头挺胸地怼回去。
不知是靳家给她的勇气,还是靳乔衍给她的勇气。
但是,现在的她,她很喜欢。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