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翠芬去找孔岩松谈张海宝的医药费赔偿,孔岩松说道:“我们公司老总发话了,愿意行善做好事,负责张海宝的全部医药费,你把医院的单据拿给我就行了。”
孔岩松的话里有两个意思,一个是同意负责张海宝医药费的是潘齐,不是他,另一个是负责归负责,并不代表滑雪场就有责任,不过是行善做好事罢了。
严翠芬才不管孔岩松有几个意思呢,只要滑雪场能出钱就行。她听了孔岩松的话以后,说道:“医药费肯定是要你们出的,但好像不只有医药费吧。”
不只有医药费,还有什么费啊?孔岩松问道:“你什么意思啊?”
严翠芬掰着手指说道:“我和我公爹每天轮流看护张海宝,看护费你们得出吧?还有每天三顿饭、张海宝的营养费、张海宝受伤的精神损失费、张海宝受伤不能工作的误工费、包括我和我公爹的误工费,这些你们都是要负责的。”
孔岩松终于知道什么叫逮着蛤蟆攥出团粉了,他脸色铁青道:“严翠芬,我实话告诉你,要是按照我的意思,我一分钱都不会出的,你也别真以为你们去堵滑雪场的大门,在那妖言惑众,我就真没办法制你们。之所以负责张海宝的医药费,完全是我们老板宅心仁厚,看你们是农村人不容易,你要是这么得寸进尺,你就别别怪我们到时医药费都不管了。”
严翠芬早就料到了孔岩松会是这个反应,她不慌不忙地说道:“你不用跟我说那么多没用的,我所提出的这些费用都是合理的要求,也都是因为张海宝受伤所引起的,你们当然要负责到底了。还好意思说我得寸进尺,明明就是你们的责任好吧。”
“你想要多少钱,说个数吧。”孔岩松的想法是问完以后再请示潘齐,让潘齐定夺。
“二十万,”严翠芬伸出两根手指说道:“只要你们出二十万,我以后就再也不会来找你们了。”
二十万?孔岩松已经无语了。
在严翠芬来之前,孔岩松专门向医院的朋友打听了一下像张海宝这种情况所需要的医药费用。即便在大城市,大腿粉碎性骨折,手术及其他费用,有三万块钱也足够了,在极北县一定是用不了三万的。就算是加上严翠芬又提出的各种其他费用,十万块钱也顶破天了,严翠芬居然开口要二十万,看来真是拿他们当免费银行了。
如果孔岩松能决定这件事情,听了严翠芬的话,他会马上拒绝的,可惜他决定不了,只能向潘齐汇报。
二十万对潘齐来说犹如九牛一毛,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潘齐同意了,孔岩松就让严翠芬明天过来拿钱。
二十万这个数字是严翠芬想了一晚想出来的,她的想法是宁可要跑了,也不能要少了,要少了容易吃亏,尽量多要,万一孔岩松要是讨价还价还有余地。让她没想到是孔岩松没还价,竟然同意了,果然是大公司,真是财大气粗,她活了快三十年,还没见过二十万块钱的现金长什么样呢。
从景区管理公司出来,当严翠芬把要了二十万,孔岩松同意的消息告诉了曾家祥以后,曾家祥第一句话就是要少了。
“曾哥,二十万就不少了吧?再多的话我怕他们一急眼,搞不好到最后一分都不给了。”严翠芬十分担心。
“呵呵,翠芬,你也太容易满足了吧?二十万在你的眼里算钱,在人家大公司的眼里,说难听点,连个屁都不算。你说实话,难道你不想借着这个机会多要点钱吗?”曾家祥笑着问道。
“我想是想,只是……”
“滑雪场就是泡在水里的海绵,你想要让海绵多出水,你就必须使劲攥,往死里攥。在兄弟赔偿这件事上,你别给自己设置上限,你就慢慢跟他们磨,一点一点往上涨,反正你每天也没什么事儿,着急的是他们。你要是有耐心,搞不好最后要出一百万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一百万?
对于二十万现金都没见过的严翠芬来说,一百万在她的眼里简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她听了曾家祥的话,顿时心潮澎湃,非常激动。
“真的能要到一百万?”严翠芬抑制着激动的心情问道。
“一切皆有可能。在我没给你出主意之前,你能想到他们会答应给你二十万吗?肯定没有吧。但事实呢,他们不是也答应了吗。你只要听我的,我保证最后让你赚个盆满钵满。”
“我听你的,都听你的。”严翠芬心说只要能够拿到更多的钱就行。
第二天严翠芬又去了景区管理公司,孔岩松将准备好的二十万现金支票递到严翠芬的面前时,严翠芬没有拿。
严翠芬说道:“我昨晚回去又好好想了一下,二十万还是太少了,我们接受不了。”
孔岩松在办公桌里攥了攥拳头,强忍着怒火问道:“你到底想要多少钱呀?”
严翠芬伸出三个手指说道:“三十万吧。”
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严翠芬一再出尔反尔,又从三十万涨到了三十五万,之后又涨到了四十万,孔岩松在请示了潘齐之后,一再地让步,也都同意了。然而严翠芬还是不满足,当她要价到五十万的时候,潘齐终于受不了了。
潘齐不是出不起五十万,五百万、五千万他都出得起,但严翠芬这么不断的往上涨价,他觉得实在是有点太欺负人了。他到极北县是投资的,是为极北县的经济发展做贡献的,不是去做鱼肉,仍人宰割的。
潘齐非常生气,他直接给郝大宇打了电话:“郝县长,我就问你一句话,张海宝的事情你们极北县政府能不能管?你们要是不能管,我就给孟市长打电话。”说完,潘齐就挂了电话。
郝大宇对张海宝的受伤赔偿问题一直都很关注,对于严翠芬不断的往上要价一事,郝大宇也是非常气愤,即便潘齐不给他打这个电话,他也是打算出面解决这个事情的,他不能让严翠芬这样的刁民继续胡作非为下去了。
郝大宇给孔岩松打了个电话,说他想跟严翠芬谈谈赔偿的事情,叫严翠芬去他公司一趟。
郝大宇到了景区管理公司以后,严翠芬还没有到,等了差不多将近一个小时,严翠芬才姗姗来迟。
严翠芬看郝大宇有点眼熟,又一时想不起他是谁,就以为他是滑雪场的人。
严翠芬不等开口说话,郝大宇便面沉似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郝大宇,是极北县县长。我认识你,你叫严翠芬,是张海宝的媳妇对吧?”
严翠芬听到“郝大宇”三个字一怔,然后机械地颔首道:“是的。”
严翠芬见过最大的官就是镇长,还是远远看到的,没有近距离的接触过。今天近距离的看到县长,严翠芬不免有些紧张。她瞧郝大宇这意思是为了赔偿的事情来的,县长要是插手的话,这可怎么办啊?严翠芬的心一下子就慌乱了起来。
“张海宝受伤的事情,客观地说,滑雪场并没有责任,滑雪场之所以会负责,是因为考虑到你们过日子不容易,张海宝受伤,确实是会影响到你们的家庭收入。可你们怎么做的?贪得无厌,不懂得适可而止,以不让滑雪场营业作为要挟,一再出尔反尔,一再地涨价,你们想要多少才能满足啊?严翠芬,我希望你们能实事求是,回去好好想一想,张海宝到底需要多少钱的赔偿,如果你们要是再继续漫天要价,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县政府在必要的时候,将会采取强制措施,而且一切后果将由你们承担。”郝大宇言辞犀利地说道。
严翠芬本来面对郝大宇就心虚,听了郝大宇的话,更是被吓的不轻,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景区管理公司。
六神无主的严翠芬给曾家祥打电话,她现在最信任的人就是曾家祥,她相信曾家祥一定有应对的办法。可曾家祥并没有马上给她出什么主意,曾家祥说他在外地办事,很忙,一切事情等他回去再说。
有了郝大宇出面,景区管理公司的腰板明显就硬了起来,第二天滑雪场就恢复了试营业。
严翠芬没敢再去带着人堵门,她很心急,非常担心最后可能高价要不成,还会被抓起来,那样可就得不偿失了。现在唯一能给她出主意的人就是曾家祥,可惜曾家祥又不在极北县,她只能耐心的等曾家祥回来。
三天以后,曾家祥终于回来了。
曾家祥给严翠芬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在宾馆,叫严翠芬过去找他。
严翠芬没有多想,心急火燎的就去了宾馆。一进房间,严翠芬就被曾家祥推倒在了床上,被曾家祥一通占便宜。
“曾家祥你疯了吧?你要干什么?”严翠芬奋力推开曾家祥,躲到墙角,十分惊恐。
“翠芬,我已经喜欢你很久了,你就从了吧。”曾家祥口干舌燥的慢慢向严翠芬靠近。
“你痴想妄想!你别过来,我告诉你曾家祥,我可是正经人,你要是敢乱来,我就报警!”严翠芬从兜里拿出手机说道。
曾家祥来到严翠芬面前,从她手里拿过手机,拨了110以后,又把手机还给了她,说道:“你报吧,别忘了跟警察说,你是怎么讹诈滑雪场钱的。”
“我没有……”
“警察会信吗?滑雪场的人会信吗?郝大宇会信吗?翠芬,我得提醒你一句,我这个人嘴可不太好,平时就没个把门的,我怕哪天我要是一不小心,把你的事情说漏了嘴,你可别怪我。”曾家祥阴笑道。
“曾家祥你无耻!是你给我出的主意,让我去跟滑雪场要高价的……”
“现在说这个没有任何意义。你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一分钱不要,然后警察会以敲诈勒索罪把你抓起来;另一个是乖乖的从了我,只要你把我给服侍好了,我保你没事,还会让滑雪场赔你钱。你选一个吧。”
“我没拿到一分钱,警察凭什么抓我?”严翠芬质问道。
“你以为没拿到钱警察就不会抓你了吗?你这叫敲诈勒索未遂,五十万属于数额巨大,法院就算是往轻了判,也不会低于三年的。你想在监狱里蹲三年吗?”曾家祥恐吓道。
严翠芬被曾家祥彻底给吓唬住了,她站在墙角直发愣。她还年轻,还不到三十岁,她可不想蹲监狱,她要是进去了,这辈子都毁了。
曾家祥前几天其实根本没去外地,他一直在雪国镇待着,之所以说没在家,就是为了让严翠芬着急,来显示他的重要性,然后他再站出来,帮严翠芬解决问题,随便再把严翠芬给办了。
见时机已经成熟,曾家祥上去就抱住了严翠芬,上下其手,严翠芬半推半就,两个人最后双双倒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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