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曾家祥给出了主意,但张海宝一家并没有直接去滑雪场闹事儿,他们经过商量以后,做了两手准备,决定先软后硬。
严翠芬去了景区管理公司找孔岩松,孔岩松对于严翠芬的到来很诧异。
孔岩松问道:“严女士过来有事?”
严翠芬翘起二郎腿,双手抱胸说道:“孔经理,我是过来跟你谈我们家张海宝受伤的事儿的。”
孔岩松一听脸色就撂了下来:“那件事儿不是已经都过去了吗,还有什么好谈的呀。”
严翠芬笑了笑说道:“孔经理能过去,我们可过不去呀。我们家就是小门小户的普通老百姓,全都指着张海宝挣钱养家呢,他现在受伤了,不仅不能挣钱了,还要花钱,还需要家里人看护,你说我们的日子可怎么过呀?现在连手术费都凑不上。”
“那你也不能找我呀。当时鉴定的时候你也在场,结果你也知道,我们滑雪场是没有责任的,你要是困难,你可以去找政府,你找我可是找错人了。”
“你就别提鉴定的事儿了,人是你们滑雪场找的,他们能不向着你们说话吗。”
“你这是怎么说话呢?”孔岩松一下子站了起来,气愤道:“你要是不相信我们给出的鉴定结果,你可以自己找人重新鉴定,没关系,我们滑雪场随时配合。”
“算了吧,我们可没那闲钱。我们就是老老实实的农民,就想安安生生的好好过日子,不想挨欺负而已。孔经理是大老板,家大业大,你总不能让我们小老百姓的日子过不下去吧?”严翠芬脸上始终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说话也始终是绵里藏针。
“你别高抬我,我可不是什么大老板,我就是个打工的。”
“那你拔根头发也比我们的腰粗啊。说实话,我也不愿意过来找你,我知道对你们公司的影响不好,但我真的是没办法了,住院的钱都快没有了,孔经理你就当是照顾穷人,把我们家张海宝的医药费都给出了吧……”
“不可能。我再说一遍,张海宝滑雪受伤,完全是他自己的问题,跟我们滑雪场没有任何关系,我们没有承担他医药费的责任和义务,你也别再这儿跟我胡搅蛮缠了,赶紧走吧。你要再来,我可就报警了。”孔岩松在张海宝的这件事上态度是非常坚定的,他一分钱都不会给张海宝的。
在孔岩松的心里,张海宝的事情已经都翻篇了,没想到严翠芬竟然又跑来跟他要钱,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简直是岂有此理。
严翠芬听到孔岩松这么说话,沉不住气了,她站起身冷声说道:“孔经理,你这是把我们往死路上逼啊,那你可就别怪我们了。”
孔岩松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没吱声,他以为严翠芬是在吓唬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严翠芬见来软的不行,就只能动硬的了。
第二天一早,严翠芬就带着事先找好的亲戚朋友,差不多有三四十人的样子,举着条幅,拿着手持喇叭就去了滑雪场的大门口。到了以后,把大门一堵,然后严翠芬就开始喊话,说他丈夫在滑雪场受了伤,滑雪场是如何不负责的,他们家又是如何困难的。
滑雪场的安保人员见有人堵门,就进行驱赶,驱赶不成,就赶紧给孔岩松打电话,孔岩松立马就赶到了滑雪场。
看到眼前的阵势,孔岩松眉头紧锁,他没想到严翠芬还会玩这一套,看来是早就想好了的,孔岩松非常恼火,上去说道:“严翠芬你想干什么?你别太过分了!”
严翠芬不屑地说道:“到底是谁过分?你别以为你们滑雪场仗着有钱有势就能欺负我们老百姓。我告诉你姓孔的,你要是不赔钱,我们就不走,看你的滑雪场怎么营业!”
孔岩松懒得跟严翠芬掰扯,他知道跟泼妇是没道理可讲的,就直接拿出手机说道:“你们不走是吧,我现在就报警。”
严翠芬见孔岩松打电话,毫无畏惧,因为来之前她就想到了滑雪场的人会报警,所以她已经给曾家祥打过电话了。曾家祥在电话里明确的告诉她,该去去,该闹闹,不用怕,派出所那边他会打招呼的。
孔岩松打完电话,以为雪国镇派出所的人会很快就过来,结果等了半个多小时,也不见警察的踪影,孔岩松就又打了一次电话。派出所给的回复是其他地方有事,所里面的人都派出去了,目前警力不够,让孔岩松再等等。
又过了半个小时,孔岩松再打电话,派出所还是那套说辞,孔岩松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就给薛飞打了电话。
薛飞早就有预感张海宝的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严翠芬带着人去闹事,报警派出所的人还不去,说明严翠芬的背后肯定是有人撑腰的,薛飞稍微一想,就想到了方振业,除了他,还能有谁呢。
薛飞自知在这件事情上影响力有限,就向郝大宇反应了情况,郝大宇随即就给雪国镇派出所打了电话。
郝大宇的电话立竿见影,雪国镇派出所的人立马就派人赶到了滑雪场,然而他们也只是出工不出力,虽然县长打了电话,可是在雪国镇的一亩三分地,他们更认方振业,因为他们知道方振业上面是郑万民。
孔岩松是希望派出所的人能把严翠芬等人赶走的,而派出所却说严翠芬他们没往滑雪场里面冲,又没打砸伤人,只是正常的维权,不好使用强制性措施,只能是叫他们不要堵滑雪场的门口,提醒他们不要有过激的行为,如果他们有过激的行为,他们派出所才能采取强制措施。
看着众多游客来到滑雪场不能进去,全都转身离开了,孔岩松心里非常着急,严翠芬他们要是一直在这儿胡说八道,不了解实情的人一定会信以为真的,到时只怕就没人再敢来滑雪场玩了。
孔岩松遇到事尽量能自己解决,都自己解决,轻易不给潘齐打电话,滑雪场出事故的事情,他就没有告诉潘齐,因为他自认为能解决。但是现在他没办法了,只能向潘齐汇报,让潘齐想办法了。
潘齐知道以后愤怒,他质问孔岩松为什么不早给他打电话?为什么不赔钱?大账不算小账算,现在人家来堵门了,滑雪场不能营业,负面影响也出去了,哪个大哪个小?孔岩松面对潘齐的质问哑口无言。
生气归生气,事情现在已经这样了,只能想办法解决。只是潘齐他也没什么好办法,他又不在极北县,就只能还是给薛飞打电话,问薛飞能不能有办法解决,如果没办法,就干脆赔钱算了,反正他也不在乎那点医药费。薛飞一时半会儿的也没什么主意,只能叫潘齐不要着急,他先想想看。
晚上下班,薛飞约了郝大宇一起吃饭,商量滑雪场的事情。
“这件事情绝不像表面上看到的这么简单,应该是有人在背后使坏,不然严翠芬不会又去找孔岩松,更不会带着人去滑雪场堵门。”郝大宇放下筷子说道。
“嗯,咱们俩想的一样,我猜是方振业干的。”薛飞说道。
郝大宇点点头说道:“我猜也是他,可是我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呢?”
薛飞抱着胳膊想了一想说道:“应该是为了方明亮的事情吧。我听孟市长说了,朱国华曾为方明亮的事情出过头,朱国华是不会不知道在方明亮的事情上孟市长所起的作用的,而孟市长又怎么可能会认识谁是方明亮呢,所以……”
“所以方振业就认为整方明亮的人其实是你和我,就故意使坏,指使严翠芬去滑雪场要钱闹事,因为知道方振业咱们俩重视景区的事情,这么做为的就是让咱们两个难受,是吧?”郝大宇接着说道。
“没错,我想就是这么回事儿。”不然除此之外,薛飞觉得方振业也就没什么理由这么做了。
“目前来看,方振业的目的达到了,咱们俩现在确实是很难受啊。”对于严翠芬等人,是不可能用强的,好说好商量又不会起任何作用,郝大宇一筹莫展。
沉默半晌,薛飞开口说道:“我看只能是滑雪场让步了,不然严翠芬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孔岩松能同意吗?我看他是不会让步的。”郝大宇了解孔岩松对这件事情的态度。
“之前潘齐给我打电话,他说实在不行就赔钱。”
“这样啊,那就赔钱吧,就当是花钱买个省心了。”
薛飞给潘齐打了电话,说眼下实在是想不到太好的解决办法,不如就赔钱吧,得尽快让滑雪场恢复试营业才行。潘齐没有任何意见,他只想赶紧把这件事情给解决掉。
潘齐给孔岩松打了个电话,让孔岩松去跟严翠芬谈医药费的事情。孔岩松心里很不舒服,当初他斩钉截铁地说绝不赔偿,现在他又要去跟严翠芬谈医药费,面子上实在是不太好看。可没办法,事情现在僵到这儿了,潘齐又发话了,他只能照办。
孔岩松给严翠芬打电话,让严翠芬来公司找他,谈张海宝的医药费赔偿问题。严翠芬一听欣喜若狂,曾家祥的主意果然是好,要不是曾家祥给他们出主意,张海宝的医药费就得他们自己掏了。
严翠芬知道自己现在是主动的一方,就故意拿把没有马上过去,她说今天心情不好,明天再说吧。其实她是不知道该怎么和孔岩松谈,怕吃亏,想先去和曾家祥商量一下,问问曾家祥的意见。
晚上从滑雪场撤退后,严翠芬请曾家祥到如家饭店吃饭,为了谈话不被其他人听见,走漏消息,严翠芬还特意加钱要了个雅间。
严翠芬倒上一杯酒,举起来说道:“曾哥,谢谢你给我们出的好主意,要不是你,滑雪场肯定是不会服软的,我代表我们家张海宝,衷心的感谢你。这杯酒我敬你。”说完,严翠芬十分爽快的一口就干了下去。
由于雅间里有空调,严翠芬穿的就比较少,身上只穿了一件灰色的高领贴身羊毛衫,把她本来就很大的胸部凸显的更加大了,再加上抬头一喝酒,胸部上下起伏,看的曾家祥眼睛瞬间就直了,忍不住伸手抓了抓裤裆。
严翠芬放下酒杯后,曾家祥举起酒杯笑着说道:“弟妹太客气了,咱们都是雪国镇人,哪能挨外人的欺负呀,相互帮助是应该的。以后不管有什么事儿,尽快跟曾哥开口,只要曾哥能帮得上的,绝没二话。”说完,曾家祥也是一饮而尽。
“姓孔的让我去跟他谈医药费赔偿,我不知道该怎么谈,担心谈少了会吃亏。”
“这个简单,你把所有的票据都拿给那个姓孔的看就行了。不过可不能让他们只赔医药费的钱。”
“曾哥你的意思是?”
“当然是能多要,尽量多要一点了。”曾家祥掏出一根烟,严翠芬见了,紧忙拿起桌子上的打火机,俯身送到曾家祥的面前,打着了火。严翠芬这一俯身,曾家祥心脏突然快跳了起来,手上的烟差点没拿稳掉在地上,他哆哆嗦嗦地放在嘴里,烟凑到火前猛吸了一口,才稍微镇定了一点。
曾家祥接着说道:“他们在极北县投资了几个亿,能在乎你们要的这点钱吗。所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一定要趁着这个机会狠狠的要上一笔。”
严翠芬放下打火机,坐下问道:“要钱总得有个理由,不能硬要吧?”
曾家祥笑着道:“我的傻弟妹,理由那还不是现成的吗,如果你们不看护海宝兄弟,请人看护总得需要钱吧,这个钱他们是必须出的。还有每天吃饭的钱,以及营养费,精神损失费,包括受伤期间干不了活儿的误工费等等,你就想着说呗,他们要是不给,你就带着人天天去滑雪场堵大门口,他们一没辙,就得乖乖给你掏钱。”
严翠芬听了曾家祥的话,心里一下子就踏实了,将杯子倒满酒,又敬了曾家祥一杯。
吃完饭,曾家祥把严翠芬送到了县医院的门口。看到严翠芬进了医院,撩人的大屁股一扭一扭的,曾家祥把嘴里的烟头往地上一扔,用脚使劲碾了碾烟头,心说小娘们你给我等着,老子早晚得骑了你。
本書首发于看書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