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跃醒来的时候,脚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床上,与他隔着被子,他正好伸懒腰,于是毫不客气地狠狠一踹,就当舒展了筋骨。
床角露出武道不那么精神的脸来,刚在趴在床上的,就是他的脑袋。
常跃一乐:“对不住了兄弟,位置没趴对,下次离远点儿。”
说着,他掀了被子起身,格外迅速地刷牙洗脸。
今天指不定多少人因为宿醉没去大户室,到时候就要他亲自交易操盘,马虎不得。
他麻利地收拾完毕,拿着毛巾从洗手间走出来,擦完脸就随手扔在床上,一边对武道说:“你去叫荣凡那小子快点儿,今天别吃早饭了,赶紧走吧,路上买点儿就行。”
瘦长的身影消失在卧室门口,客厅里传来他收拾资料和笔记本的声音。
房间里,武道给他准备的水和干净衣服一动未动,放下去的时候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这天的情况倒是也没常跃想象的那么糟糕,即使是昨晚早早就醉得不省人事的孔伟,也支撑着来到了营业部。
今天是他赚大钱的日子,可不能错过了。
一群人开着玩笑对常跃夹道欢迎,等他指挥今天的一役。
有人说起来,说昨天常跃醉得太厉害了,是被武道弄回家的,没想到常跃那么瘦,个子这么高但是却没点儿肉,也没想到武道力气那么大,背个成年男人都脸不红气不喘的。
常跃笑着说:“是吗?那我以后可要多吃点儿了。对了,谁看了今天早晨的新闻,昨天外围股市怎么样?”
现在大户室里学习炒股的热情空前地狂热,马上就有一群人围过来讨论昨天的新闻,九点多的时候就准备就绪了。
常跃定下的计划是,今天看大盘的情况先高开两到三个点,上拉到一定幅度之后,等散户的卖出的*变得强烈,之后顺势砸盘,将股价压低。
就这么一次打压,他们就可以出大约三分之一的货,消化一下上方难抑的抛压,之后再用剩下的资金将股价拉起来。
这次拉升一定要又快又狠,总之不能将低价的股票卖给散户,所以打压和拉升都要迅速。
最后一波拉升视大盘情况确定最终的点位,最好在高处稳定一段时间,让他们将剩下的大部分股票在暗中卖给散户。
只要情况顺利,他们大批的货在上午就可以全部出完,就算还有一部分股票必须在明天卖出,但是因为早先的盈利可观,明天多钱卖出对他们来说都无所谓。
如果常跃高兴,他还可以在今天收盘前的几分钟,花少量的资金迅速地将股价拉高,制造出突击上涨的态势,这样明天也能卖个好点的价钱。
这都要看他的心情了。
其他人都没有操盘的经验,也看不出来他的计划到底是好是坏,总之就是全盘接受。尤其是孔伟,他现在对常跃简直信任得可怕,就算常跃让他去营业部楼顶跳下来,他恐怕也绝不会二话。
打压和拉升说起来简单,但操作起来非要一定难度不可。
常跃不放心他们,因此一直是自己亲自盯盘,面前好几个显示器,一边对照沪深指数,还要看中小板鑫阳高科所属的版块,间或还要给荣凡指点一二。
他选的这个日子很不错,早晨的时候,鑫阳高科所在的珠三角版块有个不错的减税利好,整个版块几乎都是飘红。
常跃索性上午都没有打压股价,而是顺势边拉高边暗中出货,最高的时候将鑫阳高科拉到8.49,并且在那个价格等到了一个冤大头,一口气卖给他不少。
等到下午的时候货都快出完了,就剩下一点儿零零星星的在等待卖出,常跃这才有时间放松抽烟。
五个点的利润已经是保底,最差的可能,他这一波也能做到六个点的利润。
听完他这么估计,孔伟整个人立马再次飘飘然,说是还要请大家喝酒,要常跃也去。
“不行不行,酒以后可不能乱喝了。”常跃这么拒绝。
“哎,哥,这儿怎么突然有个大单子?”荣凡忽然问他。
短短两天的闪电战已经完成,常跃浑身懒洋洋的,慢吞吞地挪过去看了一眼。
哪儿有什么大单?不过都是些几手十几手的小单而已。
但是荣凡肯定地指着屏幕:“我绝对看到了,刚才这儿有一个六千六百六十六手的买单,一下子就消失了。”
六千六百六十六手,也就是六十六万六千六百股,也就是五百多万块钱的买单。
在屏幕上一闪而过,那可能是没有成交就被飞速撤单了,不知道挂单的人打着什么主意。
孔伟笑了:“怎么可能,谁家挂单还凑吉利数啊,小孩子眼花了吧。”
听了这话,荣凡有点不高兴。
常跃摸了摸他的头顶:“应该不是眼花,可能是谁路过打个招呼吧,也算是讨个吉利。”
这人也是个高手,居然看得出来常跃已经出完货了,这一仗干得顺利,他来打招呼也不算是讨没趣。
反正常跃那边的两位报单小姐都闲着,他索性也挂了一个买单上去,之后很快也撤下来,挂的是八千八百八十八手,与六六六六恰好相对。
大额的买单又一次从屏幕上飞速出现又消失,荣凡看得有些发愣。
常跃给他讲:“有时候一个庄家没有办法拉抬一支股票,可能会选择与另外一个或者多个庄家共同操作,就会选择在盘口用这种方式进行交流。
或者是两个庄家在同一支股票里相遇,用这种方式进行试探。”
荣凡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是什么人会跟你打招呼?”
常跃嘴角抽动:“不知道。”
拿着五百多万满市场瞎蹿,不买卖股票光顾着跟别人问好,反正这种事情常跃干不出来。
说着,一个女大户从门外进来,顺嘴对常跃说:“眼见着就要收盘了,我刚才看见武道从营业部出去,怎么了,你们今天不一起回家?”
常跃一愣:“没有的事,他可能临时有事,你看见他上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