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仁字不得,一狠到底(1/1)

洛无忧眼眸轻眨眸光闪过一丝流光,墨梦月进宫,还想要见她?

这倒是有些稀奇了,此时时辰尚早,若说南宫景璃等人此时进宫她还不觉得奇怪,毕竟昨夜发生那般大的事,若他们进宫定是为了南宫景煜‘刺杀’她之事而来。

至于南齐墨帝会观望也不稀奇。

可这梦月公主也进了宫不说,还想要见她?

若换作她,她现在定不会往宫里面凑,而是呆在行围里等那转危为安的消息,要知道昨夜事发之后,便是君惊澜知晓她只是假受伤。但他们既已达成了共识,那么即使只是为了做做样子他也定是会牵怒的。

而太子殿下一旦‘牵怒’,大约什么事儿都能做的出来。她现在进宫可以说就是觉得昨天被羞辱的还不够,还想自找羞辱。

“奴婢不知,不过,今儿一大早,大秦使臣便进了宫去求见太子殿下,还有墨皇陛下也带着梦月公主进了宫,奴婢估摸着,梦月公主大概是因为昨日在大殿上对太子妃娘娘出言无礼,所以想要来赔礼道歉的吧?”映梅垂首答话,略微猜测着道。

这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墨梦月就快入宫成为君惊澜的妃子,如此一来,自然会关心她的安危。毕竟她这太子妃的身份对她构成很大的威胁。

只就不知,这到底是她自己想来,又到底是奉了墨白尘的命令前来打探?还有墨谨行那个十三王,昨夜居然和墨白尘分两路来查探她的伤势,如此看来,传言还真是有误。

这君臣兄弟二人之间的关系,只怕未必像传言中的那般好就是了。

“你直接前去回了,就说本宫还在昏迷之中,殿下说了不见客。”洛无忧仅思忖了片刻开口,不管她是真来赔礼道歉,或是别有目的的奉命前来打探,这个时候她并不适合见。虽然她也很想看看这位梦月公主的真实意图。

可毕竟,她还在重伤!

“是,太子妃,奴婢这就去回了梦月公主。”

洛无忧看着飞龙殿的方向,听容狄说昨夜君惊澜已派人围了行宫,南宫景璃和南宫景璃打探到的情形应当是不太好,否则也不会这般急的入宫了。还有,昨夜来了两拔三路人马,却并没有她要等的人。

幽幽深吸了口气,少女黛眉轻蹙,到底是她想多了呢?还是他们隐藏的那般深,若真如他猜想一般,那昨夜前来的人,定不会只是这些人。可她却并没有等到其它的人来。

脑海之中闪过一张张脸庞,又一一被她挥赶出脑海,想了许久她也未曾想出,到底会是这其中的谁?

只但愿是她猜错了!

不管怎么样,此事先放在一边,若真如她所想想,就算他们昨夜未来,也迟早会露出破绽的,她不急,反而眼前他要处理的是南宫景煜的事。不过此事还得先等君惊澜从打发走了两国使臣再说。

太子殿下向来都办事利落,几乎是洛无忧才梳洗完毕,刚开始用膳,君惊澜便来到了长春宫,,亿神清气爽正用着早膳的少女,男子微微挑眉径自的坐在了少女的旁边,撩眼瞥了下桌上的几个精致瓷盅。

“莫言见过子殿下。”

洛无忧犹豫了片刻还是请身道了一句,戏演全套,虽说这里都是君惊澜身边的人。但此地到底与太子府不同,皇宫之中人多嘴也嘈杂,若是传将出去只怕会惹来有心之人的注意。

“无妨,你先用膳,等你用完膳再说。”君惊澜挥了挥手,打开其中一个瓷盅,将其中熬好的血燕盛到了少女的桌前:“你这身板儿太弱了,得多吃点,免得到时候别人说本殿苛待你。”

“多谢殿下。”

洛无忧滞了一下,看君惊澜平静中却有着丝丝别扭的表情,少女蹙眉有些不明所以。这厮不会是吃错药了吧?昨夜走的时候还发那般大的脾气,今儿个居然又关心起她的身体来了。

未多想,少女便垂下了头用膳,一举一动皆优雅至极,然而,那用膳的速度极快,半柱香后,洛无忧放下了筷著,看向君惊澜:“听闻大秦两位王爷和墨帝都已入宫,不知殿下打算如何处置南宫景煜?”

“如何处置?”

君惊澜恍神的呢喃的一句:“那不知本殿的爱妃打算要如何才能出了这口怨气恶气?他既那般大胆的行刺爱妃,致爱妃重伤,想来爱妃一定很想亲手处置他了。不如爱妃先说来听听看,本殿看爱妃的方法是否可行?

“若可行便依照爱妃的想法去做也无不可。”男子子衣袖一拂,定眼凝视着少女,想着昨夜在地牢里看到的那些画面,听到少女说的那些话,他想了整整一夜却是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那话他始终听不懂,什么六年感情,什么十一年骨肉之情,她现在也不过是十二岁而已,总不会告诉他,她有个十一岁的儿子,还是和南宫景煜的?太子殿下本能的想到此,连忙摇了摇脑袋。

那是不可能的,一个一岁大的婴儿怎么可能成亲生子?

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如此甚好,反正莫言想要知道的消息也都问得差不多了,至于他的处置莫言便也直言,南宫景煜刺杀本宫,致本宫重伤,妄图挑起大秦北越两国纷争,其心可诛,罪无可恕,当施以剐刑凌迟三千六百刀,以警示天下!”洛无忧敛了敛眉,平静的吐出一段话语。

施以剐刑,凌迟三千六百刀?

“爱妃是不是有些太狠了?你就确定本殿会答应你么?”君惊澜嘴角抽蓄了下,挑眉反问,即使早就预料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可还是令他有些不解和震惊,这是个谜一样的少女。

也是唯一一个让他越接触却是越看不懂的女人。

不过,少女表情却是让太子殿下有些愤慨,这个死女人,眉毛都不皱一下,倒像是吃定了他会答应她一般!这让太子殿下不愉,尤其是想到自己这段时日的反常,妖冶的脸庞也有些泛冷,心中极力的否认。

然而,却突的有种无力的憋闷感。

那种反驳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有些疲软之势,这也让他更加的郁闷,尤其是看着少女脸上那道被他亲手划下的疤痕,更是让他微微的眯了眯眼帘,竟是觉得那疤,格外的刺眼。

“殿下为何不答应?不过是一个剐刑,太子殿下也会觉得狠么?莫言倒是有些不敢相信,这个字会从殿下口中吐出。还真是让人觉得有些,好笑了!殿下认为此举太狠,却不认为这是一个给殿下立威的机会么?”

洛无忧无视君惊澜的反常,淡声道:“不管如何,南宫景煜刺杀我就是在挑衅你,挑衅北国太子,未来帝君,亦是挑衅整个北越!莫言倒是不信太子能忍下这口怒气,更何况眼下殿下登基大典将至,不若就拿他来立威祭旗,何乐而不为?”

“殿下在朝野及民间的声威到底如何,想来也不用莫言多说。为帝者当仁则仁,当狠则狠。而殿下此时想以仁字诀,只怕也不会收到什么效果,既仁字不得,那,自是施以狠字诀。”

“不狠则矣,一狠到底。以铁血手腕震慑,自无人敢再言殿下半句,也自无人再敢生出半点反叛之心。此于殿下来说,也是最好的选择,不是么?”洛无忧抬眼看向君惊澜,凤眸之中似绽着光。

“莫言从来都认为太子殿下会是北越千古明君,至于殿下会如何选择,莫言相信,殿下心中也早已有数了吧?”

少女的话,如同一颗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湖面,在殿内众人心中掀起了涛天的浪潮,一众伺候的内侍宫女更是眼观鼻,鼻观心垂头看着自已鞋面,呼吸都放到极至的轻,似生怕惊扰了那个说话的少女。

不狠则矣,一狠到底!

明明是个柔弱而纤细的少女,却能说出这样八个字。

然则,少女那声音和眼神都是冷的渗人,似乎在告诉世人她说的并非玩笑话。打从心底来说洛无忧也是这般认为的。该狠时不狠,该仁时不仁,这样的人,根本不具备成为一代明君帝王的资质,更遑论称霸天下成为千古一帝?

君惊澜显然不会是什么仁义之辈,都被人在家门口这般的挑衅,还是在自己登基之前,便是换作谁也都不可能会受得了。好心赦免南宫景煜那只会让君惊澜成为全天下人的笑柄。

便是为了保住自己帝君的威严,君惊澜也绝对不会放纵南宫景煜活着。而南宫景煜此刻也没有了任何的利用价值,便是死也也就死了,又能引来几个人的关注?又有几个人会为他鸣不平?甚至是为他讨回公道?

他的父皇本不待见他,德妃又不是南宫景煜的生母。

即使他倒下去,别说德妃不可能会那般快得到消息,便是她真的那般快的得到了消息又能如何呢?难不成还能隔着千里之遥救下他不成?那显然是不可能的,等她知道消息之后,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为了一个死人去冒险?

聪明如德妃怎么可能会做那般吃力不讨好的蠢事?

洛无忧想着唇边溢出一抹笑,眼角余光瞥了一眼那袭紫色身景,况且,还有容狄在,便是退一万步来说,德妃真对南宫景煜这个过继子有几分感情,愿意替他讨个公道,也根本不可能等到那一天。

容狄的人也也不是吃素的。秦都那边明月楼很快就会有动作。德妃,她是注定收不到南宫景煜被行刑的消息了。

他的死是必然,便是君惊澜不下旨,她也会让他下的!

“爱妃,是否觉得这日子过得太无聊,所以,你这满心满眼儿的都是阴谋算计,听你说的那些话,本殿都已觉得毛骨悚然,那个胆敢刺杀你的煜王还真是个倒霉蛋,居然让你如此的惦记?”

君惊澜挑眉,若有所思:“还真是让人有些奇怪,你们之间到底有何冤仇居然让你给他这么个结果?说来你们两人应一个在北越,一个在大秦,应该是八杆子都打不到一块的,却有这般的机缘,该不会,是你们两人前世有仇吧?”

“殿下这般想也无不可,你大可当作莫言的确是和他前世有仇。这似乎也并不奇怪,就像殿下一样,您的仇家可也不少啊!难道就还不兴莫言也有几个仇家么?”洛无忧清浅笑答,心中却是微动,君惊澜这是在,试探她?

难不成,昨夜他也在地牢之中?想到此洛无忧眼神陡然一暗,桌下素手都已微微的紧纂成拳,重生的秘密她一直守口如瓶,可到底在南宫景煜面前也没有能忍住,应该不会那般巧就被他给听到了吧?

这个男人果然还真是狡猾,本以为他昨日大怒威胁,必不会再随着她前往地牢,偷偷的跟踪,却不曾想……

“爱妃说的是,这世上,谁又没有几个仇人。比起本殿来,爱妃倒是远有不如,的确如爱妃所说,本殿的仇家还真是数之不尽。”

君惊澜说着却是突的话峰一转道:“不过,说来也正好,也只有这样的爱妃才更加的与众不同,显得那么的独树一帜,那般的独一无一。果然,这世间也便只有爱妃你,才配站在本殿的身边!”

“那殿下到底是应还是不应?这旨下又或不下?”洛无忧不想再与君惊澜相互试探下去,便是他听到也就听到了,听到也不意味着知道所有的事实,也不意味着,他就知道了她最大的秘密,也不可能那般轻易就猜到,她是自未来重生而来的人。

毕竟,那只是几句令人可疑的话而已。

她更想知道的,却是君惊澜的答案,到底他要不要按照她的提议去下旨,下这一道,诛杀南宫景煜的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