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语控诉:“不是黑黢黢的我看不清楚就是被你弄的晕头转向的我上哪儿去看!”

“……”余靳淮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这种事情,不是你一个人晕头转向。”

花语不可置信:“怎么可能!”

明明每次她眼泪哇哇的举白旗这个人淡定如狗的好不好!

余靳淮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沉默了两三分钟,最后花语觉得实在是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欺负大魔王呢,小声说:“好吧,我不要你回答……”

余靳淮蓦然抬头打断她:“会……控制不住自己。”

花语楞楞的看着他。

余靳淮继续道:“会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占有你。”

他的眸光非常浓黑,像极了夜色里冰凉的海水,可是表面的冰冷之下,却是翻涌的几乎灼伤人心的烈焰。

花语呆住了,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余靳淮将钢笔放下,直视着花语的眼睛:“所以,别在这里不怕死的撩拨我。”

……

“喀嚓”一声,霍拆合上打火机的盖子,将价值不菲的Zippo定制款随意的扔在了桌子上。

吐出一口细密的白雾,霍拆垂眸看着指间细长的香烟,裴信仪啧了一声:“不是戒了?”

“谁跟你说戒了。”霍拆淡淡道,“找我有事?”

“你这话说的。”裴信仪挨着她坐下,手搭在了她背后的沙发靠垫上,“我是你男朋友,没事还不能走约你烛光晚餐了?”

《霓裳》已经杀青,霍拆相对闲了下来,她拍完了圆舞曲的代言后花语一直没有给她接新的广告,意思也是让她休息一下,霍拆不太喜欢委屈自己,挺干脆利落的就买了张飞f国海格拉斯小镇的机票,明天出发。

这件事她还没告诉裴信仪。

海格拉斯不是一个很出名的旅游景点,甚至处在f国和j国的交界处,并不太平,甚至会有一些武装势力驻扎,是一个国际上默认的“三不管”地带,只要是个脑子没毛病的正常人,都不会去这里旅游,要是裴信仪知道了,绝对会叽叽歪歪的不让她走。

海格拉斯很危险,但是也很美。

这个坐落在伊苏戈亚斯山脉下的小镇开满了姜花,六月正是花季。

霍拆曾经无意之间在网页上看见了海格拉斯的一些照片,从她刚刚出狱的时候就一直在计划去旅行一趟。

裴信仪晃了晃玻璃杯里的酒水,忽然说:“你听说没,陆溏深病了,现在还人事不省的躺在医院里。”

霍拆心想那可能是酒喝多了,不然也不至于这个样子。

“他身体一直不太好,早就有人说过他可能是有什么绝症,现在圈子里的人都虎视眈眈,只希望他死在医院里好瓜分陆家的资源……”他顿了顿,看向霍拆,“你不知道?”

霍拆在烟灰缸里点了点烟灰,“不知道。”

“你都不惊讶?”

霍拆皱了皱眉,忍无可忍的侧头看着裴信仪,“裴少……你不用这样三翻四次的试探我。”

裴信仪自嘲一笑:“那是因为你的心还在陆溏深身上。”

“我跟你说过,我再也不会爱上任何人。”霍拆语气冷硬,“如果你受不了,我们现在就分手。”

被“分手”两个字刺激到,裴信仪眼眶通红,一只手捏住了霍拆的下巴,咬牙切齿道:“你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心?!”

“没有。”霍拆冷冷道。

“呵。”裴信仪松开手,颓废的捂住了自己的脸,“陆堇……你明明就在我身边,但是我时常觉得你的心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霍拆看着天花板,想起了上次遇到陆溏深的时候。

他说他们不能在一起。

那时候她心里是怎么想的?荒唐,可笑,无奈,……或者有一点悲伤?

不,悲伤太多,已经麻木了。

陆溏深在她心里扎根十几年,要拔除谈何容易,裴信仪实在太强人所难。

“陆堇……我今天上午去见了陆溏深。”裴信仪声音沙哑,“我问过他的主治医生,医生说他身体多器官衰竭,可能是家族遗传病……你还记得他父亲怎么死的吗?”

霍拆一怔。

陆溏深的父亲,她并没有见过,她出现在陆溏深身边的时候,他已经去世了。

但是霍拆也听人说过,陆溏深的父亲死于肾脏衰竭。

……家传遗传病吗。

陆溏深也会是他父亲一样的下场吗?

裴信仪继续道:“而且,医生说,这是无法治疗的,只是在拖时间而已,最多活不了两个月。但是我见到陆溏深的时候,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惹人讨厌。”

明明已经病入膏肓,可是那个男人在气势上绝不会输人一丝一毫。

“我问他,后不后悔。”裴信仪深深地看了霍拆一眼,“他没有回答我,而是闭上了眼睛——陆堇,你还不懂吗?他已经彻底放弃你了。”

霍拆掀了掀眼皮,“嗯,我知道啊。”

裴信仪恨死了她这幅没心没肺的模样,又恨死了她这幅没心没肺的模样,控制住自己去掐她脖子的冲动,道:“要是你想去看看他,就去看看吧,反正他也快死了,我不会介意的。”

“我为什么要去看他?”霍拆冷漠道,“他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说着站起身,拿起自己的包,“你自己慢慢玩儿,我先走了。——听说前段时间你包了个小姑娘,人挺不错,注意点,别得病。”

裴信仪的脸色立刻难看到了极点。

他很想问问她,你既然知道我包了个小姑娘,那你知不知道那个女孩子……有五分像你?

但是其实不必问了,霍拆对他的事情一向兴致缺缺。

这么条消息,估计还是不知道哪个十八线为了膈应她才多嘴说出去的。

霍拆走到门边,忽然扶着门框回眸,眼睛里有璀璨的灯光,声音轻渺:“裴少,戏台上的人,是不能入戏太深的,如果陷进去,就出不来了。”

裴信仪喉咙发干。

是吗?

可是我偏偏已经——泥足深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