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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茉揣摩了一会儿秦伯口中的开心二字, 略有点心虚, 谢过以后轻鞠了个躬, 连忙往练舞功教室跑。

盛明电影学院要求向来严格, 不仅仅是学校自身, 能够考入这里的学生自我约束力也都很强,像今天这样赶时间掐点的晨课,是许茉平常未曾经历过的。

当年她艺考的时候, 校考以及面试成绩不算拔尖,凭借着勤奋苦读得来的优异文化课成绩,才最终如愿以偿,进入了这所闻名全国的艺术院校。

盛明电影学院创校百年以来,就培育了无数娱乐圈内大红大紫的艺人,涉及主持人, 导演,编剧, 歌手以及演员等各个领域。有一句话这样俗称, 盛电就是我朝明星诞生的摇篮。

学校的建筑风格艺术氛围浓厚, 绕过学校标志性的回廊,就是表演专业平时练舞练基本功的舞房。

等到许茉换好衣服踏进练舞房的时候,班里的人都已经在做基本的拉伸了。

环顾一圈以后, 她才注意到拼命朝她挥手的应舒月。

“你昨天说要出去我就担心你会迟到, 你看吧, 果然。”

许茉瞥了一眼四周, “老师还没来吗?”

应舒月把腿放在更高的杆上压,“算你走运,今天不知道什么情况,还没到呢。”

许茉松了一口气,“有点险。”

应舒月长得妖媚,朝许茉啵了一口,暗送秋波,“瞧你这张可口的小脸蛋喔,真想咬一口,脸这么红,你刚刚跑过来的?”

许茉点了点头,不知道想起什么,眼神时不时往镜子里瞥,视线触及到的地方,皆是脖颈那一片。

应舒月把手放到头上,腰弯得更低,“你看你鬼鬼祟祟这个样子,都遮住了啊,和男朋友过个夜,我能理解。”

许茉低头想了想,脱口而出,“男朋友?”

随后,她自问自答,轻声地应,“大概是吧。”

应舒月刚想问她在小声嘟囔些什么,抬眸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忙不颠跑回自己的位置,“宋博士来了,我先撤。”

宋博士是许茉的专业课老师,同时也是她的导师,惯有的是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性格,平常最爱的就是狠抓学生的基本功,毕竟是表演专业,日后都是要上镜的,要靠荧幕吃饭,形体仪态的培养再重要不过了。

许茉脑海中的那根弦紧紧绷了一小时,才终于有了要放松的时候。

表演专业的人不是很多,行政班划分下来,一个班也就才十来个苗子,其中女生偏多,是以,一间更衣室足够大家使用。

晨课上完,大家都有点累,边换衣服边聊天。

话题的范围很广,但大多逃不开日后的发展。虽说只是步入大三伊始,很多人其实早就已经开始接通告赚钱了,有几位甚至积累了一些人气,有了一定的知名度。

许茉所在的这个班级也称盛明的明星班,里面有早就被影视公司挖走的练习生,也有从小就一炮而红的童星。

这样子的讨论,平素许茉都默默在一旁聆听,并没有参与其中。相比大家的泛泛而谈,她总觉得,自己才刚入了个门。

大二的时候,她有尝试着试镜过,沈慎瞥过几眼那些广告,尔后大部分的,都被他亲自作主推了。久而久之,她干脆踏踏实实在学校里学习,这些都放在一旁,等到以后再说。

有人眼尖发现许茉放在一旁长凳上的点心,惊呼了一声,“天呐许茉,你吃安园的点心??”

安园一杯清水的价格都不寻常,更何况其中出品的精致点心,号称点心界的爱马仕。大家虽是电影学院的,但也不全都是非富即贵的人,再怎么说,也都还是个学生,还不能承担这么奢侈的甜品。

猝不及防被点到,许茉顿了一瞬,“嗯,你们要不要尝尝。”

秦伯嘴上说的打包了一点,但其实也有不少了,一个班里的胃口,估计也能照顾到。

大家相处这么些年,早就摸清许茉的脾性,听她这么说,蜂拥而上。

“小茉茉,你可真是我亲爱的多啦宝,隔三差五你就给我们带好多好吃的,上次的翠记烧鹅,上上次的台式榴莲酥,哈哈。”一个女生嗅了嗅,然后咬了一小口就放在一边。

就算学校平常没有明确要求对于体重的控制,老师隔三岔五也会敲打敲打,学生自身也会有要求,嘴馋又是另外一回事。

有几个和许茉不太熟的,径自坐在一边,没有要尝的意思。

出于礼貌,许茉又询问了那几人,“你们真的不要尝尝吗?挺好吃的。”

她们意味不明地看了看包装袋,只是摆摆手,说是不太饿。

许茉没有想那么多,收拾妥当以后就和应舒月回了寝室。

盛电采用的是二人寝,个人空间十分宽裕。许茉很喜欢这样的设计,当年考虑到这所高校的原因之一,就有这一点。

两个人住,也不用太去应对复杂的人际关系。

她养成了一个习惯,那就是喜欢在独立的环境中思考,发呆或是放空。

应舒月是娇养长大的女孩儿,看得出家境不错,平常性子比较随意,就算闹了点儿也都在许茉的接受范围之内。

很多时候,她也挺感激学校自主分配的寝室,冥冥之中让她有了一位还算不错的室友,应舒月是比较要好的类型。

虽然从小到大人缘还算可以,但是推心置腹的朋友几乎没有,很多事情许茉从来都不会主动向外人说,她早已习惯自己一人默默承担。

毕竟在她看来,倾诉出去也并不会得到什么改善,予别人,也只是徒增烦恼和谈资罢了。

应舒月对她的情况略知一二,此时看着许茉默默地准备考试,倏地拍了拍脑门,发出清脆的声响。

许茉无语地瞥了她一眼,“你没事吧?好端端地拍自己干什么,不痛吗?”

应舒月摇了摇许茉的肩,“哎呀你看我这记性,昨晚你家里打电话过来了。”

许茉复习的动作停了一瞬,“说什么了?”

应舒月娇俏一笑,“说你弟弟好得差不多了,下个月来Z市看你。”

“这样的吗,等会儿我给小湛回拨个电话。”

许茉用手撑住头,不自觉地咬住笔头,自顾自地说,“这傻孩子……”

“许湛哪儿傻了,挺拔俊秀多好一苗子啊。”应舒月拨弄了自己妩媚的大波浪卷,坐下来看自己新做的指甲。

许茉兀自摇摇头,“听说打到学校的座机不用话费,他就再也没打我手机了。”

应舒月笑起来,“年纪小,挺会疼姐姐的喔。”

许茉舒然地笑,她也这么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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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中考有条不紊地度过,考核内容十分严苛,除了话剧部分,许茉还选考了民族舞。

好在她准备充分,是以一切还算顺利。

许茉忙于学业,时间过得很快。这一星期沈慎说是忙,倒也真的没有联系她。

沈慎一向如此,忙的时候,如同人间蒸发一般。

不过周末到来的时候,他安排了人来接她。

沈慎常居的房子在市中心,即便在这样繁华的地段,也能被有钱人开辟出寂静的区域。

沈慎这一套房产是三层跃层式的公寓,装修豪华,直接刷卡便可电梯入户。

踏入玄关走进房内,许茉四顾也没瞧到沈慎的身影。

这算是沈慎比较私人的场所,就连秦伯来这里的次数也不频繁。

房子虽大,但房间都比较宽敞,许茉找了一会儿,便在最顶层的游泳池,找到了他。

沈慎闲暇之余,会用游泳来解除疲劳。

看他还没有停歇下来的意思,许茉干脆折回去从衣帽间拿出一条浴巾,然后站在一旁,看他流畅的泳姿,肌肉贲起,线条利落。

她骤然想起以前两人在泳池里耍闹的情景,开起了小差。

蓦地,许茉感受到脚腕被握住,下一秒,她毫无防备地便被挣入了水里。

没等到她挣扎,就被轻巧地摁在了泳池壁上,一双有力的臂膀架起了她。

沈慎的头发尽数掩到后面,堪堪几根发丝垂下来,优越的眉骨上淌着水滴,那双桃花眼仍带着点水汽,涔满幽深,就这么定定地瞧着她。

手下捏紧她,沈慎轻咬她的红唇,得到想要的嘤咛以后,探了进去,随后便是疾风暴雨般的热吻。

一吻作罢,他掐住她的下巴,语气不紧不慢地,“来这么晚的啊。”

被迫承受着,许茉抬头仰视着他。

衣服浸了水,沾染在身上,无端得有点难受。

“去给你拿了浴巾。”许茉声音很轻,仔细听有点撒娇的意味。

沈慎轻笑一声,俯身凑近她耳畔,喃喃道,“那也有惩罚,想知道吗?”

宋廷笑起来,“那可真别,我都抛头颅洒热血来辅助你了,你可不要忘恩负义啊。”

“老处男没资格说我。”沈慎复又低头,开始批阅文件。

宋廷一噎:“……”

他抬腿走出办公室,不期然又看到陈清辉那张冷脸。

“怎么,在外面守着,你二郎神呢?”宋廷差点没被他吓死。

陈清辉性格很冷,人如其名,寡言少语,最喜欢的便是用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机械地打报告。

宋廷又叽叽喳喳了一会儿,陈清辉瞥了他一眼,无端地,宋廷就是感到一阵冷风阴测测刮过。

机器人开口了,“请叫我陈特助。”

宋廷有点无语,“助理就两个,你不肉麻吗?”

“宋特助能否让一下。”

“为什么?”宋廷把手搭在他肩上,刚触碰到便被利落地拍掉。

“你挡着我的路了。”陈清辉脱口而出。

“那你直说啊,整天有板有眼的。”宋廷抱怨完,仿佛想到什么好玩的,抬起下巴倨傲地看着他,“呵,这么死板,怪不得是个死处男。”

陈清辉不咸不淡地扫了宋廷一眼,后者莫名地头皮一麻。

陈清辉:“把前面那个‘死’字去掉。”

宋廷:“……”

看到陈清辉没入办公室的颀长背影,宋廷还在小声逼逼,“什么啊,好歹也是大学同窗了四年的室友,怎么就跟冰坨子一样。”

沈慎,宋廷以及陈清辉三人是大学同学,毕业之余沈慎出国进修,再回来,两人就都跟着沈慎一起创业。

宋廷是典型的花花公子,不学无术,在家族企业里整天浑浑噩噩地混日子,后来觉得跟着沈慎有盼头,直接跑了过来。

陈清辉却是深不可测的一位,家世成迷。宋廷除了在体检的时候知道了一些他的生理信息以外,其他的一根毛也不清楚。不过看他平日里没些什么爱好,又经常兼职打工,他就当陈清辉是家境清寒的乖乖仔,瞅着还怪可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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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内,陈清辉将一张打印的信笺放到沈慎桌上,上面列满了计划。

“法国玫瑰和香槟已经吩咐酒店预备好了,到时候整层将会进行清场处理,礼物藏在饭后甜点中,特地挑选了上次你拍卖回来的查理二世耳坠。夜游环节有惊喜,二位可以有所期待,华安庭成的顶层总统套房为了庆祝,特地预留了两夜。”

不得不说,陈清辉的计划十分的周密严谨。

沈慎没有回答,好一会儿才半掀眼皮,没有对此类安排做评价,只是说道,“你怎么跟个播报员一样。”

说是这么说,他的语调带着点愉悦。

毕竟这么重要的日子,当然需要和小女友一起度过。

陈清辉面不改色,“看得出来你对此很满意。”

沈慎听到这儿,心头觉得怪异,略微有点不爽,“你们俩今天怎么回事儿,工作不做了?”

陈清辉点点头,“这也是工作的内容。”

沈慎抬起眼睑,“以后可以交给秦伯。”

陈清辉不卑不亢,“那我现在就去取消。”说完,他刚要转身出去,就被沈慎唤住。

“这次就不用了。”沈慎站起来,玩起了墙上的飞镖。

他随意从桌子上拎起一支,利落地扔出去,正中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