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夕连忙蹲在地上帮我揉踢到的地方,她微皱的秀眉,小脸蛋上的羞怒掩盖不了对我的关心。

余夕一边揉着一边抱怨我,说我就爱惹她生气,活该挨踢什么的。

看着眼前苗条靓丽的余夕,听着她言不由衷的抱怨,我心里前所未有的放松。

这一刻,我和余夕的关系仿佛又回到了从前,过去她什么事情都会让着我,我说什么都是对的,她从不反驳,事事依着我,而如今我也有这种感觉,其实我相信余夕已经看出来我在故意装疼,她只是不点破罢了。

余夕越帮我揉腿,我越说疼,就跟个小孩子似的,当大人关心他们的时候,他们反而更矫情起来。

余夕撇了撇嘴,被我夸张的表情逗乐了,她低着头,手上的动作依旧不停,时急时缓的帮我揉着。

我和余夕闹了一阵,两人忽然同时默契的抬头再次四目相对,我发现余夕并没有变,八年时间在她脸上没有留下任何岁月的痕迹,反而让她多了几分妩媚和成熟。

而我,已然成了一个熟透了的男人。

余夕默默的望了一会儿,忽而摸了摸我粗糙的脸心疼的说:“这些年受了不少苦吧,看把你憔悴的。”

余夕说的说的抹了抹眼睛就想落泪,这是真情流露,我相信这些年余夕肯定比过去坚强,然而当她再次面对我,当她看到我一脸沧桑憔悴坐在她面前的时候,她依旧会为我心疼落泪,就如当年我被岛国人击败在床上躺了几个月一样,余夕就曾偷偷替我抹过好几次泪。

有一个女人愿意为我哭,我不知道这是幸运还是不幸运,我天生害怕女人哭,尤其是我最亲近最重要的女人。

我这么说可能要被挨揍,这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得了便宜还卖乖,但不管你们信不信,这就是我此刻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我不想她们为我哭泣,永远都不想。

我轻轻擦去余夕脸上的泪痕,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道:“干嘛啊,男人沧桑一点儿没什么不好啊,至少能说明成熟了对不对。好了,别哭了,再哭就不漂亮咯。”

余夕别过头去不让我看到她哭花的脸,好一会儿才稳定情绪,她似乎也觉得这么哭挺破坏气氛的,于是回过头来对我微笑了一个,这一个甜甜的笑容让我们彼此暂时放下心中的芥蒂,轻松起来。

我再次拉起余夕的小手,笑着问她:“现在你还怀疑我不?”

余夕被我拉着小手有些不好意思,她的脸红了红,微微侧着头,余夕的侧脸也是盛世美颜,让人看着怦然心动。

余夕见我死死盯着她的侧脸看,更加害羞了,她身子扭扭捏捏的,细弱蚊蝇的跟我说:“你说话就好好说话,干嘛非要拉着我?”

余夕说是这么说,可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丝毫反感或者不乐意的情绪,我知道是因为她害羞或者想找个台阶下才这么说的。

女人嘛,都好面子,而且喜欢说反话,她不好意思让我拉着,没准心里想得不行,我自以为是地如此想着。

至于我为什么想拉着余夕的小手,绝对不是想占她的便宜,这一点我可以保证,可是如果你让我说出个所以然,其实我自个儿也说不清楚。

可能有久别重逢后的喜悦,也有一股子踏实感吧,不瞒你们说,只要我一握住余夕的小手,我的心里就格外踏实,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余夕和兰馨曾让我有这种感觉。

也可能因为在余夕和兰馨面前,我不受约束,不必自卑,想什么做什么说什么完全放得开,自然没有压力。

我和余夕就这样相互拉着小手,沉默的,良久,余夕才轻声的对我说:“我不愿意怀疑你,真的。楚天,你相信吗,在这个世界上如果说还有一个人值得我信任,那么我会毫不犹豫把这一票投给你。”

既然余夕这么信任我,干嘛又要怀疑我,难道真的因为越想得到就越害怕失去吗?

余夕不待我问出口她自己就帮我回答了这个问题,余夕说:“我想相信你来的,就比如在庄园中,当我发现那个闯入者就是你的时候,我毫不犹豫选择包庇你,要不然你当场就可能会被他们打死。”

余夕这么说倒解开我一个心结,原来余夕并不想抓我,她叫人抓我目的只是为了保我的命,怕他们乱枪打死我。

也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余夕没有办法庇护我,只能先跟我划清界限然后再寻找机会救我出去。

这一刻我才明白自己一直误会了余夕,她对我是真的好,在当时那种异常严峻的情况下,或许她不得不那么做。

我忽然十分想知道余夕真实的身份,她究竟是什么人,这个庄园又是一个什么地方,戒备如此森严不说,还有歹人袭击,而且双方直接火并,若不是亲眼所见,我很难相信这些事情就发生在我自己身边。

我握紧余夕柔软的小手,细声细语的问道:

“夕儿,你们究竟是谁?你能告诉我吗?”

当我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余夕的身子明显颤抖了一下,她眼神躲闪低垂的头,不敢跟我对视。

“不方便说?”

余夕点点头又摇摇头说:“不是不方便,是不能说。楚天,今晚看到的任何东西你都要从自己脑海中删掉,也千万不要跟任何人说起,知道吗?”

“为什么?”

余夕抬起头一脸严肃的说道:“没有为什么。你知道的东西越少就越安全,楚天,你要相信我是不会害你的,既然这件事情跟你无关,那么就永远跟你无关,你不要再牵连其中,否则这辈子都不得安宁。”

余夕不愿意过多解释,只是劝我远离这件事情,今晚发生的一切都当做一个梦给忘记掉。

“那么你呢?”

“我?”余夕瞟了一眼我而后带着一声苦笑道:“你不用管我。从今以后,我的事情跟你无关,你只要管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以后也请你不要再来这里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