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 防盗设置60%,十二个时辰 “凉!起起!起起啦!”
天还没亮越瑢就被胖儿子拍醒了,他睁开沉重的眼皮,捏了捏小家伙肉呼呼的小脸蛋:“嘘,你娘还在睡呢,别吵她。”
轻柔的力道,捏不疼他, 反而有点痒痒的, 福生以为“娘亲”是在跟自己玩游戏, 小脑袋一歪就咯咯笑着扑过去, 啃了他满脸口水。
瞬间清醒的越瑢:“……”
小崽子!就不能先擦擦口水再亲吗!
亲了“娘亲”半天也没像往常一样得到回应, 福生眨了眨黑葡萄般的大眼睛,将自己的脸蛋凑了过去:“咿呀!”
该你亲我啦!
越瑢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见小家伙伸着脖子一脸执着,只好坐起身将他抱过来,重重亲了他一下:“这样行了吧?”
“嘻嘻!”小福生开心了,甜甜蜜蜜地搂着“娘亲”的脖子说起了旁人听不懂的话。
时候还早, 越瑢怕小家伙把苏妗也吵醒,便动作极轻地抱着他下了床。却不想刚走出两步,身后就传来了苏妗沙哑中带着困意的声音:“……世子?”
“还是吵到你了?”正偷偷捏儿子屁股的世子爷瞬间收回不安分的爪子, 转头对自家媳妇儿露出了一个再正经不过的微笑,“天色还早, 你再睡会儿吧, 一会儿时候到了, 我叫你。”
苏妗揉了揉眼睛,见窗外天色已经蒙蒙亮,便撑着身子想坐起来:“不了,我也该……”
话还没说完便觉得身下某处嗯……石更邦邦的,顶得亵裤都成小帐篷了。苏妗身子微僵,默默又躺了下来,“好。”
虽然觉得她的反应有点奇怪,但怀里的胖儿子正不停地拍着他的肩膀表示自己要出去玩,越瑢被他吵得无暇多想,点头应了一声,哄着小祖宗往外间去了。
屋里烧着炭火,暖烘烘的,苏妗也不怕他们着凉,便又闭着眼睛躺了一会儿。直到那每天早上都要折磨她一番的大兄弟彻底消停下来之后,方才掀开被子起了身。
对于男人身体上这些奇葩反应,她已经习惯得差不多了,这会儿除了有点嫌弃之外,倒也没多纠结,很快就穿好衣裳,伺候那父子俩洗漱更衣去了。
忙活完这一切,天已经彻底大亮。
“姑娘,三夫人身边的月枝昨晚来找过奴婢,因那会儿您已经歇下了,奴婢便没敢打扰。”
正要命人去传早膳,栖露从外头走了进来。苏妗一顿,余光扫了不远处正拿着个拨浪鼓在逗儿子玩的越瑢一眼,见他没有注意到这边,便低声应了一句:“嗯,她说什么了?”
“说是三夫人已经查清楚绿樰吃里扒外,投靠刘嬷嬷的原因了。”栖露也压着声音道,“是因为刘嬷嬷的大儿子长顺,绿樰跟他生出了私情,所以才会帮刘嬷嬷隐瞒。听说二夫人生了好大的气,把刘嬷嬷一家和绿樰都打了一顿板子,然后远远发卖了。”
这是梅氏给她的交代,苏妗点头“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刘嬷嬷和绿樰害得汪氏吃了那么大的亏,汪氏自然不会轻饶了她们。
“对了,月枝还跟奴婢说起了三姑娘。”
“苏嬿?”苏妗意外,一边假装回里屋拿东西,一边问道,“她怎么了?”
“二夫人好像有意把她嫁给宁远伯府那位世子爷做继室。”
苏妗一愣,惊诧挑眉,不过却终于明白花灯宴那晚,苏嬿为什么要不顾一切地算计越瑢了。还有昨天,她连六姑娘的及笄礼都没有出席,甚至不顾形象地在院子里折磨起了丫鬟,大约也是因为这件事。
这其中的原因,说来倒也不复杂——宁远伯府陈家是今上最宠爱的兰贵妃的娘家,深受今上信任,在朝中权势滔天。就算只是嫁过去做继室,这桩婚事从表面上看,苏嬿也绝对是高攀的那一个,毕竟她不过是个生母出身卑微的庶女。
可宁远伯府的世子……
谁不知道那就是个酷爱虐打女人的人渣?
他前头那个正妻据说就是被他活活打死的,还有他后院里那些小妾,也经常浑身是伤地被抬出去,上上下下没一块好肉。
因着陈家与兰贵妃的权势,没人敢明着提起这些事儿,可这样骇人听闻的消息,普通百姓不知,京中的权贵圈里却早早就已经流传开了。因此宁远伯世子丧妻都三年多了,却一直没有续娶——愿意把女儿嫁给他的,大多都是想要巴结宁远伯府,身份低微的人,他看不上。可他看得上的,身份高贵配得上他的,又有谁会舍得把娇养长大的姑娘往他这个火坑里推?
因此便一直蹉跎到了现在。
“二婶娘竟打算把苏嬿许配给他……她不怕别人说她苛待庶女,心肠恶毒了?”汪氏最重名声脸面,苏妗没想到她会这么对待苏嬿。难怪苏嬿会焦躁成那样,甚至狗急跳墙去算计越瑢。
“听说是为了大少爷,”作为一个话痨,栖露很容易就能把别人说的晕头转向,进而从对方口中打探出自己想要的消息来。她一边注意越瑢那边的动静,一边飞快地说,“大少爷想进宫给陛下做御前侍卫,但是御前侍卫的挑选一向很严格,所以……”
所以汪氏才想着拿虽然是庶出,但长得好才情也不错的苏嬿去巴结陈家。毕竟陈家后面站着的,可是能左右今上决定的兰贵妃。
御前侍卫是天子近臣,若能选上,将来必定前途无量。跟全家飞黄腾达,青云直上相比,好名声带来的那点子好处算什么?也难怪汪氏会心动了。
苏妗眼中闪过讥讽,却什么都没说,只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苏嬿是个聪明且不择手段的人,苏妗敢打赌,她绝对不会就这么认命。至于她到底会怎么做……
偏头看着外间那个顶着自己的脸,笑得一脸温柔的青年,苏妗挑了一下眉毛。
只要不来打她男人的主意,随便她怎么做。
***
吃过早饭后,两口子抱着胖儿子去了玉京院,准备将小家伙托付给萧氏,顺便与她道个别。
“王爷!王爷您还烧着呢!这天气这么冷,咱们还是先回去吧?啊?”
“我不回,我就在这陪瑶儿,嘿嘿,她好不容易才原谅我呢……”
刚走进院门就听见一阵粗犷的傻笑声,两人抬头一看,就见本该在屋里养病的镇北王正裹着一件黑毛狐裘蹲在萧氏屋外的台阶上,比往常苍白了几分的大黑脸上笑容荡漾得几乎能闪瞎人眼。
他身边的越忠却是满脸无奈,一副愁得头都要秃了的样子。
……什么情况?
小两口对视一眼,快步走了过去。
越忠看见他们,忙上前请安:“世子!夫人!你们快帮老奴劝劝王爷吧!他昨晚高烧不退,昏迷了整整一宿,天亮的时候才好了些,大夫千叮万嘱过,绝不能再着凉的,偏王爷怎么都不听,非要在这里呆着……”
越忠向来笑呵呵的胖脸皱成了一团,显然是真的快被这熊主子急死了。
越瑢看着破爹,嘴角抽了抽,刚想说什么,就见他一把拨开越忠,压着声音冲自家媳妇儿兴奋道:“儿砸!你知道昨晚发生什么事儿了不?!”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越瑢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白眼。
“父王这么高兴,想是发生什么好事了……”苏妗却是挺好奇的,闻言温声劝道,“不如咱们回屋再说?”
自动忽略后半句话的镇北王难掩欢喜地嘿笑两声,一把扯住她的衣领子凑过去,压着声音说:“你母妃!昨晚半夜!偷偷地来看我啦!她还亲自喂我喝药,亲自哟!!!”
想起自家破爹威严的外表下那不着调的性子,越瑢心里差不多有了数,他指指自己光秃秃的发髻,一边整理裙子一边起了身:“快给我弄头发,我去看看她。”
可怜的姑娘,肯定是被他父王给吓到了。
这贴身侍卫的活儿是越来越难干了……叶风嘴角微抽地盯着那堆闪闪发亮的发饰,认命地走了过去。
越瑢到的时候,苏妗正靠在床上由着叶太医检查身体,终于有空关心儿子了的镇北王站在一旁,一脸担心地问:“老叶,他真的没事?不会是哪儿被雷给劈坏了吧?我就是轻轻拍了他一下,他就一脑袋栽花丛里去了,这么虚,是不是肾有点亏……”
苏妗眼皮微抽,心说我那不是虚的,是被您给吓的,面上却只能无奈笑叹道:“父王,我真的没事。”
换做平常,摔个跤而已,镇北王肯定不会这么大惊小怪,但越瑢前两天才刚被雷劈过,他没法不担心。
叶太医明白他的心情,倒也没有不耐烦,只再三保证“世子”确实没事,镇北王这才放下心来。
“见过父王,见过世子。”越瑢就是在这个时候进屋的。
镇北王一看是“儿媳妇”来了,顿时脸色一收,摆出了威严又不失和蔼的长辈模样:“是妗娘啊,你的身体怎么样了?可也好些了?”
装什么装啊,人家早都看穿你了,越瑢心下啧啧,面上却是学着苏妗平时的样子恭敬一笑,袅袅福身道:“多谢父王关心,儿媳也已经没事了。只是听说世子方才不慎摔了一跤,不知可有大碍?”
见镇北王这装模作样的,苏妗有点想笑,但想到自己也是在栖露面前一个样儿,在他们面前一个样儿,她微微一顿,不知怎么忽然就闪过了一个念头:这世上如她和镇北王一样,在不同的人面前模样不同的人不在少数,那越瑢呢?他会不会也是其中之一?
“放心吧,老叶说他没事。”
镇北王的话让苏妗回了神,又见越瑢似有担心,她无暇再多想,忙沉下声音温柔安抚道:“不过是一时没站稳,小小摔了一跤,夫……人莫要担心。”
越瑢上下打量着自己的身体,确定只是手背上被树枝刮了两道小口子,没有其他大碍之后,方才放了心:“那就好。”
镇北王欣慰又羡慕地看着“恩爱有加”的小两口,想起自家媳妇儿连一个眼神也不肯给他的样子,顿觉心酸。
同样都是两口子,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他失落地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只摆摆大手道:“行了,那你俩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是,父王慢走。”苏妗赶忙起身,作揖相送。
这么有礼貌,顿时就叫镇北王后知后觉地啧了一声,这儿子今天好像不大对劲啊……
见他一双虎目颇有疑虑地看向了苏妗,越瑢眸子一闪,忙迈着小碎步走上前,用苏妗温婉美丽的脸挡住了他的视线:“父王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