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话被这一拳生生噎在嗓子眼,开不了口。
方磊忽然就笑了,说,“兄弟,两位妹子,你们就甭为我操心了,嘿嘿,还是想想你们自己的糊涂账吧…我方磊也不怕丢人,直说吧,特么我早就向人家丫头表白过了,送的鲜花都够开几家花店的!结果呢,人越凝歌直接把我电话拉黑,鲜花挨个女生寝室送,特么满世界都是鸟语花香…哈哈,有味道,真是够劲儿!”
我和岚澜、瑶馨面面相觑,看着为情所困几乎快要疯癫的方磊,只剩下一声叹息。
…
零点到来的时候,大家重新聚拢在病房,随着方磊大声倒计时,齐声高喊着,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然后纷纷向我爸妈拜年,继而互道新年快乐!
老两口笑着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一个个塞在晚辈们手上。
我爸进行了总结陈词和新年祝福,说,“你们每个人都是出色、上进的年轻人,时代需要你们努力创造,幸福生活在你们脚下,作为长辈,我和江潮妈妈没有什么更多的话好讲,就希望在新的一年里,每个人都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心想事成!”
众人叫好,说谢谢叔叔阿姨的红包,我们都是江潮的亲人,好朋友,肯定会在新的一年里互相帮扶,努力奋斗。
…
外面开始砰砰射出一颗颗礼花弹,璀璨的夜空里,火树银花绽放,绚丽了除夕夜。
这可是政府行为,属于自从南京城区严令禁止私自燃放烟花爆竹后,为了不降低节日的喜庆气氛所作出的官方举措。
我抱着小石头站在病房窗户前,在孩子一声声惊叫中不断亲着他的小脸蛋。
忽然间,我体会到父母的心情。
是的,我也想要一个孩子,一个我自己的亲骨肉,然后在某一个大年夜,像今天抱着小石头一样抱着他或者她,看那些五颜六色的花火带走旧年的晦气,送来新春的希冀…
雨茗在这个时刻享受了属于她的特权---静静站在我身后,伸出胳膊,从后面紧紧抱着我的腰,第一次不在乎任何人的目光。
她是我名正言顺的女朋友,所以有这个特权。
我没有回头,感受着雨茗的臻首贴在我背上,便反手捉住她的柔夷,却没有勇气去看另外几个和我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女人。
墨芷舞、瑶馨、岚澜。
不知道她们看到雨茗通过这样的方式宣布自己的主权,会是怎样的心情…
但我却必须坚持表态,我不希望也不想再让自己陷入太多的感情纠葛中,那些纠缠不清的爱恨情仇恩恩怨怨,都让其留在去年的记忆里,封存起来,再也不要带进新年来。
方磊站在我身边,抽着烟,忽然说了一句,“小潮,你看那朵花火…就那个,远处最高的那个。”
“哦?”我问,“看见了,有什么特别的吗?”
“你仔细看看,是不是像一个人脸…草,散了…哎又来了,就这个,和刚才一样,你快看!”
我盯着夜空,那里,刹那芳华。
其实我知道根本没什么人脸,都是方磊的心情在作祟。
或者,也许真的像某张脸吧,只是不同的人看到会有不同的感觉,不同的认知,觉得像不同的人。
但,那个人,一定都在观者心里的…
一点多,所有人都散去,爸妈是最先离开的,他们毕竟年纪大了,熬不了夜,烟花看了一半就回宾馆休息。
我陪着方磊在住院部紧急疏散通道抽了两根烟,告别的时候,这家伙张开臂膀给我来了一个大熊抱,说,“小潮,你的事情也得处理好,瑶馨、岚澜、雨茗还有简约,她们都是好姑娘,你小子可别辜负谁了…麻蛋,你这家伙真特么艳福不浅,漂亮出色的女人一个个投怀送抱,而我方磊呢,长得比你帅,钱比你多,人比你豪爽,可就是没人爱!”
我笑他,“钱比我多我认,可长得绝对没我帅,哈哈,所以方哥,你丫是不是该去韩国做个整容手术,也许整出一张国民帅哥网红脸,到时候就会有一卡车的漂亮美眉哭着喊着要跟你呢!”
“切!”
方磊不屑,“那种女人,我老方只要动动小拇指就会冲上来一火车,可特么的老子就是看不上,我只喜欢一个人!”
我没话了,忽然觉得方磊这样也不错,至少不比我差。
好歹他只用发愁一个人,而我呢,直到现在还不清楚该怎么处理好几个女人和我之间的关系。
墨芷舞开着奔驰S500载瑶馨离开,岚澜则回到她一直赖着没退掉的病房,于是,初一凌晨的这个时间段,就只剩下我和雨茗。
依偎在我怀里,雨茗抬起头,她那无与伦比的惊人美丽吸引我的目光,轻声道,“潮潮,现在就我们俩了,我能和你好好聊聊吗?”
“一定要在今天,现在?”我问。
“对,就现在!”
雨茗踮起脚尖,轻轻吻着我的唇,半晌才放松下来,说,“潮潮,有些问题困扰我很久了,我一直想找个机会和你好好沟通一下。那好,既然老天爷给了你我这样一个特别的独处机会,我就不想等了,想现在就要知道答案!”
“那你问吧。”
搂着雨茗,我重新躺回病床上,她则半靠半坐在我身边,和我的十指紧紧相扣。
“潮潮,请你认真回答我,在新年到来的第一时间回答我…你,你现在还爱着我么?我是说,那种发自内心的爱和眷恋,而不是因为要了我的身子,和我好了有段时间,因此不得不顺着我的话哄骗我、应付我!”
雨茗的目光充满期许,甚至都有些不敢和我对视,脸上泛起潮红,似乎生怕我的回答会让她绝望。
我没给她自己吓唬自己的机会,脱口而出道,“当然爱了!茗姐,你这话问得本来就有毛病!你自己说,如果不爱你,我干嘛还要和你在一起?是为了报恩还是为了承诺呢?报恩的方式有很多,而承诺…特么现如今,誓言这东西还能卖得上价钱吗?多少钱一斤啊?所以,既然我愿意和你在一起,不为报恩不为承诺,就只能表明我是爱你的,我喜欢和你在一起!”
我的话让雨茗瞬间放下心,继而喜极而泣。
不过,当她拉起我的病号服擦干眼泪后,突然又问了我另外一个问题,一个我无法回答她的问题。
“潮潮,那你再告诉我,你现在还爱着简约吗?像爱我一样爱着她,是这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