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磊的态度吓了大家一跳,我第一个反应过来,猛探过身子,一把抓住方磊的胳膊,喊,“方哥,你,你丫这是要干嘛去?疯了吧你!”
“放开,别管我,我…我去找她!”
我很清楚他说的是谁,手抓得更紧了,怒道,“方磊,你小子犯浑了是不是?现在是寒假,学校早就空了,你去找人,你特么去哪儿找?”
老妈也有些慌,忙问,“小方,是不是阿姨刚才说错什么了?你…大除夕夜的,你这是要去找谁啊?”
众人纷纷劝阻,半天,方磊才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怏怏地重新坐下,自己找了个杯子,倒上啤酒,一口气灌了下去。
喘息好一阵,方磊苦笑,对我妈说,“阿姨,既然话赶话说到这儿了,我也不想瞒着大家,我方磊不嫌丢人…唉,我这是害病了,害上单相思了。”
我妈就有些尴尬,想说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方磊又说,“阿姨,是这样,我喜欢上一个女孩,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上了,可人家已经有男朋友,我…唉,这辈子我可能都没有机会和她在一起的。”
这下,我妈更不好说什么。
尽管刚才还说让方磊放下心理包袱,大胆追求真爱,可,那也不能拆散另外一对吧!从某种角度上看,追求真爱没有错,但拆散别人却更不道德,这其中本来就充满了矛盾。
我叹口气,接过方磊的话,“方哥喜欢我一个大学学妹,那姑娘我认识,的确很出众!对方家里是贵州农村的,很穷,要说和方哥绝对属于门不当户不对,天差地别了。”
墨芷舞多少知道一些关于越凝歌的情况,就问我,“小潮,你说的,方公子喜欢的那姑娘,是不是上次组织为失孤儿童义演的大学生?姓越是吧,叫…叫越凝歌,是她吗?”
“嗯。”我嗯了一声,嘴里苦的一逼。
墨芷舞点点头,说,“方公子眼光不错,越凝歌人长的漂亮,也懂得为人处世,的确是个很好的恋爱对象。”
方磊却嘟囔了一句,“墨总,我可不是只想谈个恋爱玩玩感情,我是认真的!我想结婚,想找一个适合自己的、喜欢的女人,结婚!”
我妈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我爸打断,老爹拽了我妈一下,皱着眉说,“就你话多!好好的好好的,多什么嘴?行了,你跟我出去散散步,消消食,别跟孩子们瞎凑合。”
老妈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对方磊说,“小方,刚才的话…阿姨刚才那么说呢,也许有些欠考虑,你不用往心里去的。”
方磊却摇摇头,说,“阿姨,您刚才的话说得非常好,一下说到我心坎里去了!谢谢您,我知道该怎么做。”
于是,所有人都沉默下来,我父母摇摇头互相搀扶着走出病房,留下我们一帮年纪相仿的家伙,数着时间等待新年到来。
我从方磊口袋里摸出中华烟,点上一根,雨茗瞪我想要阻止,方磊却道,“雨总,人家医院都法外开恩允许我们在病房里吃年夜饭,怎么着,大过年的还不让小潮抽根烟吗?你也管的太多了吧?”
雨茗哼了一声,起身拉着小石头也出了病房,说是带他去医院外的全时便利店买好吃的,不理我们。
墨芷舞苦笑着跟出去,于是病房里就剩下我、岚澜、方磊和瑶馨。
沉默一会,瑶馨忽然问,“岚姐,你怎么看方公子的恋爱观?”
“我?”岚澜想了想说,“我还不是很清楚怎么回事,不好评论的。”
瑶馨却摇头道,“没什么不好评论的,我倒是觉得方大哥应该努力一下!如果对方两人真的情深意浓不为所动,那你总归算是努力过,得不到也不会留下遗憾!可假若不试试就放弃了,我总觉得以后想起来会后悔,尤其如果得知那个女孩万一过的不好,那时候就会想,要是当时自己争取一下,会不会改变彼此的命运呢?反正我认为,每个人都有争取自己幸福的权力,有的人有些事,真的不可以轻言放弃。”
瑶馨讲这些话的时候,虽然似乎是在鼓励方磊,不过她的目光却不时转到我脸上,意味深长。
方磊双手抱头,十根手指狠狠插进头发里,就差生生揪下来了,痛苦得不行。
我伸手,搂住方磊肩膀,说,“方哥,我的观点和瑶馨不一样,我不认为你死缠烂打人家女孩子是明智的选择!你听我说,越凝歌和她男朋友李月天在一起会不会幸福,这不归你管,也不是你应该操心的,你不是谁的救世主,你只要做好自己就行了。”
岚澜也开口,不过却没有站在我一边,反驳道,“潮潮,你这话不对!的确有的人一旦错过就很难重新拥有,这一点,我…我深有体会!所以方哥,我赞同瑶馨的观点,你应该尝试,但请公平竞争不要仗势欺人!该是你的,你终归都会拥有,不是你的,就算历经千辛万苦,最后也会竹篮打水一场空…可人总要迈出那一步才行,不试试看,你怎么知道前面是康庄大道还是断头台不归路?”
我没话了。
这俩女人特么怎么劝人呢,还会不会好好说话?
哪儿有这个时候煽风点火的?
尽管,我隐隐猜到瑶馨和岚澜之所以这么说,其实也是在影射我和她们各自的关系,是一种变相表态,是在告诉我她们不会轻言放弃,总归要努力试试看。
但,我仍然认为这样劝方磊并不合适。
天底下,哪儿有那么多不负如来不负卿的双全法?
方磊的性格我十分清楚,一旦他下定决心追求越凝歌,强势介入到凝歌和月天的爱情里,插足当第三者,那对于三人来说都会是一场灾难…
越凝歌太有主见,方磊太霸道,而李月天,又是那么深爱凝歌,绝不可能将自己的女朋友拱手让人!
死结!
无解的死结!
正想着怎么说服方磊打消念头,这厮却一拳狠狠捶在床头柜上,喊了一嗓子,“就她了,老子这辈子,就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