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余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和她每次从梦中惊醒一样,床上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可是……

他明明在的。

明明是抱着她睡了一夜。

她还感觉到他的吻了。怎么可能不在了?怎么可能?

余笑掀开被子下床,连鞋子都都来不及穿,就在楼上所有的地方找了个遍。

没有,什么都没有!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声音。

她一个提在嗓子眼的心,终于缓了缓,傻傻的笑了。

肯定是他。

肯定是他在楼下给自己做早餐。

以前,他也是这样的。

这样想着的时候,余笑已经冲动了楼下。

然……

一切并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余小姐醒了?”一位中年大婶,正在打扫卫生,听到她下楼的声音,便走过来跟她打招呼。

余笑站在最后两节楼梯上,看着眼前这位陌生的大婶,有些怔愣。

“陆总走的时候交代了,让余小姐起来一定要吃点东西再走。”佣人见她发愣,就又跟她说话。

余笑忽地回神,“他人呢?去哪了?什么时候走的?”

“陆总天一亮就有事先走了。”

“去哪了?他去哪了?”余笑激动的抓着佣人。

“陆总没说。”佣人摇头。

“那我在这里等他。”余笑松开佣人,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余小姐,这栋别墅已经出售了。大概这两天就有人来收房了。”

“你说什么?”余笑满脸不可思议,不能接受,“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这栋别墅已经被陆总出售了……”

余笑脑子里‘嗡嗡’的响的厉害,感觉头要裂开了似得。

‘陆白,你这么多房子,为什么还要买这栋别墅啊?’

‘因为这里安静。’

‘就这么简单?’

当时,陆白只是笑而不语。

‘你笑什么?’

‘不出意外,这里会是我们的婚房。’

——

曾经的誓约,还清清楚楚的盘旋在耳边。

可是……

可是……

他要把这里卖掉了。

卖掉他们的婚房,他们的曾经,他们的一切……

……

余笑再见到陆白的时候,是在一个月后的一次音乐颁奖典礼上。

陆白的出现,意外,也并不意外。

他的唱片公司是音乐典礼的赞助商,他出席,再正常不过。

余笑可以说,也是来碰碰运气。显然,这个运气不错,碰到了。

颁奖典礼就在余笑的一首‘你的光影’中拉开帷幕。

余笑一身宝蓝色修身开叉礼服出现在众人视野中。白色的灯光洒在她一个人身上,将她照的光彩夺目。

幸运的是我知道;

应该怎么样去对待这种沉默。

如果我甚至不敢;

去触碰那铺满荆棘的花谷。

我又怎能容忍;

一缕清风将我催老;

幸运的是我明白;

应该怎样去对待这种离别。

如果我甚至不能;

去回忆那情情爱爱的伤疤。

我又怎能释怀,

那难以启齿的情话;

幸运的是我不敢,不敢将你遗忘;

慢慢的,渐渐的,你的光影,我的世界……

她的声音是真的好听,清亮,柔婉,不带一丁点杂质;忧郁中又透着伤感的因子,美中带柔,柔中带韧。

一曲落寞,余笑在一片掌声中离开舞台。台下有她的位置,就在第一排,都是事先安排好的位置。

她走下舞台,一眼就看到坐在前排的男人。他显然也看到她了,两个四目对上,他一如往常一样,绅士的跟她颔首打招呼。

打完招呼,他若无其事的抽回目光,将视线落在舞台上。

余笑始终做不到他那样若无其事。或许,这就是一个还爱着,和一个已经不爱了的人之间的区别。

她的座位就在他旁边,中间隔着几个位置。

余笑提着裙摆朝自己的座位走过去,必经他面前。她又开始像犯毒瘾了似得,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他身上。

看着看着,就又开始神魂颠倒了。

就在她不注意的时候,脚下伸出来一只脚,绊倒了她。

“唔!”她硬生生的跌了下去。膝盖传来一阵剧痛,痛的她闷哼一声。

虽然有人看见她摔倒,但由于随时可能出现在镜头下,都想表现出自己的优势,所以无人上来搀扶她。

唯一一个人,在她摔下去的那一瞬,已经迈着箭步到她面前。因为是前排,陆白很绅士的弯着身走过来你。

“怎么样?”陆白伸手扶她。

余笑细眉拧的紧紧的,看到他,有片刻怔忡。

“我扶你起来。”陆白看她疼痛的样子,眸色沉重。

有人见陆白上来搀扶她,也跟着起来帮忙,甚至让出了自己的位置给余笑先坐下。这完全是想跟陆白套近乎来着。

陆白跟对方道了谢,扶她坐下来。

他人高马大,今天又是以赞助商的首席总裁出席,这会却蹲在一个女人面前为她查看伤势。这让人看起来,多少与他的身份存在违和。

当然,也有人夸他绅士有风度,这样的他,有迷倒一片女星。

“笑笑,没事吧?”就在这时,又出现一个男人。

——周硕。

余笑对他摇摇头,“没事。”

“我看看。”周硕直接在她面前半跪下来,检查她膝盖上的伤势,“都磕破了,还在出血呢。要不我送你去医院吧?”

“不用,只是皮外伤而已。”虽然疼,但是,这种疼,真的已经不算什么了。

她再想寻找他的身影时,他已经不在了。侧目过去,他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充分的享受台上的热闹,他正为他人鼓掌。

这一刻,余笑只觉得,刚才那一幕就好像是她在做梦一样。那么的不真实。

周硕也是有点名气的小老板。他父亲也某唱片公司的大股东,他自己有自己的乐队,也算是同行人。

和余笑是在一次演出中认识,而且对她一直都很关心照顾。

周硕跟她旁边的人打了个招呼,旁边的人就很乐意之至的把座位让给他。周硕坐下来后,就抽出西装口袋里的手帕替她擦膝盖上的血。

余笑就那么木然的坐着,就好像受伤的人不是她一样。

没一会,周硕就被人给叫走了。他跟余笑打招呼,余笑才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