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白,你吻我,你吻我好不好……”余笑就好像沉溺在水中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死死的抓着不放,卑微到祈求他的吻自己。

她好想吻吻他,还像从前那样。他们可以肆无忌惮,浑然忘我的接吻。

——

‘陆白,你真坏,就知道偷吻人家。’

‘是光明正大的吻。’

‘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吻我?’

‘有瘾。’

‘……很严重吗?’

‘无药可救。’

‘所以,有一种瘾,叫余笑的吻。’

‘还有一种笑,叫陆白的笑。’

——

曾经的点点滴滴依如昨天般回荡在耳边。唯一遗憾的事,已仿若隔世。

最后,余笑累了,松开了他。

她没有等到他的回应,冰冷的唇,始终没有找到一丝温度。她赤-身-*从浴缸里出来,整个人像失了魂一样,连最起码的羞耻都没有。

她就是行尸走肉。

突然‘砰——’的一声闷响。陆白从沉重的情绪回过神来,循音看去。只看到一抹刺目的红。

“笑笑……”

陆白哗啦一声从浴缸里起身到出来,伸手捞了一条浴袍套上,再到将地上的余笑抱起来,送到床上。一气呵成的动作,彰显着他的紧张和担心。

“笑笑……笑笑?”陆白一边抽了纸轻轻的擦着她脑门上往外冒的血,一边唤她。

“陆白……”余笑昏昏沉沉的唤着他。

“笑笑,我在这里。”陆白把她的手握住,让她知道他在。

“别丢下我……”她的声音小的可怜,可是,他还是听得真真切切。

陆白眼底一热,闪烁着光泽。

“你受伤了,我去拿护理包过来帮你包扎一下。”陆白跟她说了一声,就下楼去找护理包。

刚刚肯定是卫生间的地面太滑了,她又心不在焉,所以才摔倒了。

该死的,都怪他。

明知道她喝酒了,一时不清醒,他为什么还要去伤害她?为什么还要让她一个人走?

家里因为长时间没人过来住,不知道护理包这些东西还有没有准备。

找了一圈,谢天谢地,佣人还有准备。

不过,这些医药护理的东西,大概都是为他准备的吧?!

他拿着护理包上楼,余笑看似是睡着了,听到动静,眼睛就动了动。

“别乱动,我帮你把伤口包扎一下。”陆白很温柔的跟她说话。

余笑听见了,就乖乖的躺着。

她倒是要感谢摔了这一跤,让她为死去的灵魂又找到了一线寄望。

“消炎一下,可能有点痛。”陆白下手的时候,跟她说一声,让她有心理准备。

冰凉的液-体接触到肌肤,有点火辣辣的疼,可比起内心的千疮百孔,这点疼又算什么?!

陆白每一个动作都特别的轻,也很仔细的检查伤口,幸好伤的不是很深,包扎一下应该就没事了。就担心会留下疤痕。

伤的是正脑门处,万一留疤的话,自然是影响美观。

他帮她处理好伤口之后,拿起手机给顾泽发了条短信过去,让他准备一直祛疤膏,通知吴想去拿,并明早一定要带过来。

顾泽看到这条信息,也是无语了。

什么时候开始,他从专职医生兼职到陆白的传话员了?

陆白交代好,将医护箱收拾好,准备拿下去。他刚站起来,余笑就特别敏感的抓住他,“你要去哪?”

她眼底有紧张,无助,彷徨,甚至有害怕。

害怕他走掉,把她一个人孤零零的丢这个冰冷的房间里。

“我把东西送下去。”陆白看着她那样子,胸口像是给狠狠的砸了一下。

余笑并没有马上就松手,而是定着他看了一瞬,才松开手。

就算他要走,她也是拦不住的不是嘛?

陆白没有走,将东西放好,就又上来了。

这么晚,他又能去哪呢?

把受伤的她丢在这里,他也不放心。

“时间不早了,早点睡。”陆白丢下话,就去了衣帽间;很快的,他拿了一条毯子出来,又跟她说一声,“我睡沙发。”

“我也要睡沙发。”余笑一下子就从床上下来。可能是动作太大了,头还晕的厉害,她身体晃了晃,险些跌倒。

“小心!”陆白两个箭步冲上去将她抱住,“怎么样?”

余笑头还有点晕,她看着他,执拗的说道:“我要跟你睡一起。”

陆白沉目看了她一眼,默了。

扶她先上床躺下,他熄了灯,从另一边上床躺下。他刚躺下去,女孩就挪过来,自觉的窝在他肩膀里。

陆白呼吸滞了一下,想抽手,她却把他抱得更紧。

“笑笑……”他的声音里夹杂着无奈和为难。

“我已经603天没有这样抱着你睡了。”她依赖的趴在他胸口,轻轻的说着。

陆白胸口一紧。

她又轻轻缓缓的继续说:“这603个夜晚,有一半的夜是睁着眼睛看着天亮的。还有一半的夜是在梦中这样抱着你度过的。”

陆白依旧无言。

“我曾说过你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但我没有告诉你,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如果你不要我,我就去死。”她就像在讲一个故事,认真而执着。

“笑笑……”他声音艰涩,有些变了调。

她笑,眼底闪着泪花,“18岁生日,是福利院院长为我定的生日日期;那天在福利院吃了蛋糕后,院长送我离开福利院。她告诉我,这个世上没有我的亲人,所以,出了福利院的大门,我就是断了线的风筝。后来,走出那扇养育了我十八年的地方,我唯一的念想就是去寻找一个愿意重新抓风筝线的人;再后来,我遇见了你……”

她的话,又苦又涩,犹如陆白此刻的内心。

她把他当成了她的幸运,一生的依靠,遗憾的是,他负了她!

他不想的!

可是……

如果运气差一点的话,他可能熬不过三个月。

他会躺在冰冷的棺材里。

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记得,更别提,能给她什么?!

或许,是能给她留点什么……

残忍和漫长的悲痛!

光是这样想着,他已经在替她疼了。

疼的五脏六腑都在抽搐。

闭上眼,眼角不着痕迹的的滑过一滴泪。

他该拿她怎么办?

他最深的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