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打断道:“我这也有一方,可给未染病之人服下,以作预防。九节石菖蒲二分、银花蕊六钱,煎水一盅,先服三分之一,将三分之二入蜜糖再服可也。”

又一人沉思道:“先服菖蒲、银花,乃通内窍而辟秽,菖蒲过燥,不能多服,加入蜜糖再服润燥解毒。妙,实在是妙。”

“若以龙井、山茶、豆角干、马齿苋、桑寄生、马蹄、蔗、苦瓜其中一二浸水引用,以涤血热,可不更好。”

一时间,争吵声全都化作对治病开方的探讨,人们你一言,我一语,相谈甚欢。英四在外边听着,也忍不住推门朝里边看了几眼,只见舒瑶雯倩正相视浅笑,心中喜道:“终于有救了。”

在舒瑶抛砖引玉之后,众家医者显得前所未有的团结,个个奇思妙想,贡献良方。很快,染病的治,没病的防,外加舒瑶一早就提出来的消鼠灭虫,分散隔离,不过两天,死亡人数从开始的一天数百近千人,开始下降,染病人数也在下降,疫情已经基本得以控制。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都在紧张有序中进行,城内的官民,团结一心,共治鼠疫,半月后,每日的死亡人数以不过七八,幼童老叟,体弱多病者居多,救之不及。

一月后

福临懒散的躺在床上,硬朗的脸上带着独有的英气,浓密的睫毛在阳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辉,嘴角上同时挂着若有若无的弧度。如果单看他这幅模样,你一定不会想到,一个月前他还是在死亡边缘徘徊的人。

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嘴角的弧度更加明显,脸上多了几分得意。

不一会儿,舒瑶的声音就在门外响起“今天好点了吗?”

他听着,黑亮的眼眸转了一圈,“不好,还很痛。”说话间舒瑶已经进门,听着他的话,不由得有几分担心“还痛,怎么会呢?韩小雯的伤都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你的应该早就没事了。”她虽然这样说着,心里还是有几分着急。

鼠疫风波基本已经过去,可她仍然忘不了他奄奄一息时候的样子。

“我看看你的伤口,是不是该换药了。”

福临不吱声,眉眼含笑,柔情的眼神,看着她,张开双臂,任由她解开自己的衣物。

舒瑶每一个动作都极为轻缓,生怕弄疼了他。衣物退去,只剩下身上缠绕这的纱布,现在已经看不出任何血迹。但她的动作仍然很轻,直到最后一片纱布被扯开。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这哪里还有什么伤口,分明就只剩下一条疤了,而且伤疤早就有了淡化的痕迹,应该是早就愈合了。

一想到他早就无事,近几日来却不停地指使她做这做那,她便有些恼火,直接将拆下来的纱布甩在了他的身上,恼道:“痛死你算了。”说着转身欲走。

刚一转身,就被他拉住,下一瞬间以被他禁锢在身前,低缓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和我回家吧……”

舒瑶听着,身形猛然一颤。那日福临昏倒前,说的便是这句话,她曾下定决心,只要他能平安醒来,她甘愿回去,只是现在,他以康复,回京的日子近在咫尺,她又开始迷茫了。